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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倦醒来的时候头疼欲裂,刚才那一闷棍差点把他脑浆都打出来,又晕又恶心。
四处黑漆漆的,艰难动了下手脚准备起来,结果发现手被绑在身后了,因为长时间的捆绑已经有点血液不流通的麻木。
童倦脑子里一懵,黑暗和同样的绑缚让他瞬间联想到了十年前那场两天一夜的囚困!
应沛!
恐惧席卷上来,童倦努力适应黑暗和极致的安静,心脏越跳越乱,衬衣很快就被冷汗打湿,黏糊糊的贴在身上。
绳子绑的很紧,指尖艰难能摸到有一串死扣,断了他任何解开逃出去的机会。
黏腻粗糙的舌尖舔上来的恶心,手、脚被人制住,硬生生撕开裤子扯下卡通内裤,那双带着茧的手和淫邪的眼神,把他侵/犯了一遍又一遍。
回忆潮水一样涌上来,童倦拼命咬着牙将它从脑海里赶出去,舌尖渗出血,丝毫没有缓解反而让他更恶心。
当年他咬伤了应沛的嘴,尝到了黏腻腥臭的血。
那年他也是在这样的环境之下,哭着喊了顾松言很久,他却没有回来。
童倦强迫自己冷静,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在适应了黑暗之后一点点挪到角落,找找看有没有什么能割断绳子的东西。
这里好像是个仓库,应该有工具,找……
“哐。”
屋顶被掀开一个教室地砖大的盖子,强光猛地打下来刺的童倦下意识偏了下头。
男人慢吞吞从铁梯子上面下来,随手将盖子关上,伸手一扯拽开了这里的一个电灯泡,稍微照亮。
童倦才发现这里是一个专门用来储藏东西的地窖!
“小少爷,好久不见了啊。”男人走近,带着沙哑的笑声。
童倦被打过后脑本就有点晕,再加上在黑暗里久了,一看到光本能的眼睛发雾看不清,等他到面前了才发现这人脸毁了半边,脚瘸了一只,看起来遭受过极大的痛苦。
“你是……应沛!”童倦几乎立刻就认出他。
“记性不错,我变成这样你居然还能认得出来。”应沛勾着眼角笑,满脸的疤痕把他的笑容衬得阴森渗人,“托你爸爸的福,我在牢里被人打的腿都断了,脸也毁了。”
童倦压着恶心和恐惧,在身后攥紧了手。
应沛伸手,轻轻覆盖住童倦的脸,“当年我就说过,只要我还活着一天,我就要给我的弟兄们报仇,小少爷你要怪,就怪你爸爸的手伸得太长了。”
“你弟兄干的事上了法庭也要判死刑,死有余辜四个字会写吗?”
应沛一把掐住童倦的脖子,“你住口!”
脖子剧痛,呼吸瞬间被截断,那只枯瘦满是伤痕的手几乎要把他的喉骨掐断。
“你放心,我这次出来就没打算活多久,我得了末期肝癌,只有几天的时间了,我知道自己没那个本事动你爸爸,盯了你好几天了,在这里把你杀了,都不会有人发现的你知道吗?”
应沛松开手,手中捏着童倦的手机。
“我给你的同学发了短信,你不舒服要先回去了,你猜猜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你其实已经死了呢?”应沛说着哈哈哈笑起来,嗓音如蛇般黏上童倦的耳膜。
“好孩子,跟我一起死吧。”
心底最深的恐惧被翻上来,童倦想克制却怎么都忍不住的发抖,冷汗凝结在额角,一颗颗低落。
“你很害怕,怕死吗?”应沛伸手在他的脖子上摩挲两下,带着他回忆当年,“还和小时候一样细皮嫩肉的,看起来很凶,其实胆子真的很小啊,还会哭呢,怎么现在不哭了,哭啊。”
“哭你妈,等你死了老子一定雇十个人给你哭三天。”童倦伸脚一踹。
应沛轻而易举攥住他的脚,指尖在脚腕上摸了一下,“还是小时候乖,哭着喊不要的时候简直让我心都要化了,可惜当年没忍心,不然你现在也不会这么排斥了。”
黝黑枯瘦的手指逐渐上移,放在了皮带扣上。
“你敢碰我一下,我把你碎尸万段!手拿开垃圾!”童倦挣扎着冲他踹,其实声音都在抖。
被锁链捆住,内裤挂在脚腕,黏腻舌尖的舔舐历历在目,童倦整个人麻的几乎动弹不得,冷汗又积一层,拼命让自己冷静,一定有办法。
他现在是十七,不是七岁,一定有办法的!
包间里,秦英悟正玩得开心,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下,是童倦的短信。
——秦英悟我先回家了,你们玩的开心一点,不要因为我扫兴。
“哎倦哥怎么回家了啊?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先溜了,过分。”
张乾冲他杵了一胳膊,“肯定是受不了你了,人一直男整天被你gay来gay去的,你还不反思一下。”
秦英悟一把勾住他肩膀,端了杯茶当酒,“来嘛。”
张乾被他gay的头皮发麻,连忙躲了,正好碰到进门的顾松言,忙让了下,“哎不好意思言哥,等会,你没跟童倦一块儿走啊?”
顾松言一顿,“童倦走了?”
“啊?你不知道啊,他刚给鹦鹉发了短信说自己先回家了。”张乾声音越来越小,怎么觉得他脸色好像一瞬间变冷了呢。
童倦走了,跟秦英悟发了短信却没跟他说,已经到了连跟他待在同一个地方都觉得难以忍受了吗?
他说想要时间考虑考虑,也许只是委婉拒绝的借口,那句不怕,估计也是强忍着说出来的。
他终究还是怕这样的自己,偏执阴暗又病态,任谁都会觉得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很可怕吧。
顾松言轻笑了声。
他早该知道的。
“不过倦哥最近好像挺有礼貌的,不打架好好学习就算了,跟鹦鹉发短信还交代不让我们因为他扫兴,这莫不是要往礼貌温柔的路线走吧。”
顾松言猛地抬头,“秦英悟。”
“啊?来了。”秦英悟跑过来,“班长啥事儿?”
“手机。”顾松言总觉得不太对劲,接过来把童倦发来的短信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心里突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
心脏猝然发紧。
这不是童倦的脾气。
他就算好好学习了、不打架了,也不会规规矩矩叫秦英悟,两人关系好到了那个地步,还有他绝对不会说什么别因为他扫兴的话。
顾松言当机立断拨了电话回去。
秦英悟奇怪,“怎么了?短信有什么不对劲吗?”
悠扬的铃声一遍又一遍的响,在顾松
言焦灼的心情里显得尤其漫长,最后只剩忙音和机械性的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顾松言把手机一扔,扯开门就出去了。
秦英悟慌忙接住,茫然问张乾,“班长怎么了?脸都要白了,等等……该不是倦哥出什么事儿了吧。”
张乾:“不会吧,他不是跟你说先回家了吗?可能是没听见手机响?你也别想太多了,那么大个人能出什么事儿啊。”
“不行,我还是跟出去看看。”秦英悟也拉开门跑出去,早没有了顾松言的身影。
他拽住一个服务员问,“请问一下你见到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长得很好看的人从这出去了吗?大概有二十分钟了。”
“没有。”
“那刚刚跑出来的男生你看到了吗?长得很高也很好看。”
服务员对这个有印象,“哎哟跟救火似的,往大门跑了,你去看看吧。”
顾松言一遍遍拨打童倦的电话,最后一次甚至关机了,他心都拧到一块儿去,一遍遍祈求,童倦你直接拒绝我,说怕我也没关系,别关机。
别出事。
这个短信外人看不出,他太了解童倦了,字里行间都和他的性子格格不入,一看就是别人代发。
顾松言攥着拳,拼命压抑着内心的不安,猜测童倦在这个农家乐里出事的话会有什么可能。
口袋里的戒指闪了一下,他立刻拿出来,“爸,童倦是不是出事了,他在哪儿!”
顾玉书声音也很焦躁,“我查不出来,我已经没那个能力了。”
顾松言掐着手指,就算把这个农家乐翻过来也一定要把童倦找到,他心急如焚的四处找,撞到秦英悟时一把攥住他肩膀,“你先找,我去问监控。”
秦英悟看他脸都白了,也顾不上太多,“行,那我给同学打电话一起找!”
看遍监控,只有童倦从包间里出来,院子里的坏了,根本没找人修!
顾松言攥着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上次童倦突然不见的时候被应沛绑架有了后遗症,所以他养成了习惯,去哪儿一定会当面跟人说,不会事后补个短信。
他性子大,仇人也不少,难道是上次在渔场的人正好在这儿,撞上了?
他还有尾巴,不能打架!
如果是以前的身子还好,打人也不会落于下风,可现在他长了尾巴,只要一激动或者动手就有可能冒出来!
顾松言心都要被掐碎,万一他尾巴冒出来怎么办!
衬衫全湿了黏在身上难受至极,顾松言将羽绒服脱了,穿着单薄的羊绒毛衣在十二月底的寒风中穿梭,丝毫没觉得冷。
他只觉得怕。
“童倦!”
“回答我,童倦!”
顾玉书猛然想起一个人来,“穆芃,你去找穆芃!她一定能找到童倦,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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