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赵青少校这个人,怎么说呢,如果不是那么莽撞、冲动,那么不按常理出牌,那么爱讲趣味不高的笑话,会是个不错的上级。”
—————张寻宁
战甲咆哮着扑到跟前。张寻宁扣动扳机,正中玻璃面罩。这颗全威力弹,没有辜负张寻宁。钻进了防弹玻璃,在上面留下了一个7。62毫米的孔。
战甲轰然倒下后,不过,仍然靠着惯性,向站立不稳的张寻宁滑动过来。最终停下时,仍然转动的电锯差不多碰触到张寻宁的脚了。
赵青几步赶过来。示意张寻宁坐到边上歇一会儿。
他跳到战甲上方,从那里揭开后盖。然后从里面拽出一具死尸。出乎预料。这是一具出奇小的尸体。
在长着红胡子,带着可怕伤疤的头部下,竟然是一具孱弱的躯干。他的身体如同侏儒症患者一样矮小、苍白,四肢更如同婴儿般细弱。
张寻宁的这一枪,将整张丑脸打烂,直接穿透了颅骨。但是仍然可以看到后脑的脑机接口。赵青想要知道这个家伙临死前,有没有向灯塔发出信号。也顾不上脑浆和碎骨头,将接口拔出。然后连接上的他的插口。他可以通过连接线,找到战甲的通讯记录。最后一次通讯远在20小时前。这让他有些吃惊,看起来,事无巨细都要掌控的灯塔,对这个丑恶的侏儒十分信任,并没有实时部署任务。
然后他粗略查看了系统文件,没有找到相应的序列号,通常这种情况说明,这不是一部量产型武器,而是某种小批量的临时改良。但是他找到了一个临时代号:“屠夫”。
看起来,这个凶恶的名字,也是灯塔对这种有人战甲的定位。这是一部专门用来处决人类的武器。
但是为什么它是有人驾驶的?灯塔种种出人意表的部署后面,其实总是有逻辑可循的,但是这次,赵青想不到其中的合理性。
这个人是人类,还是复制人?只有等回去进行检验了。他从恒温收集罐里摸出一个小管子,胡乱装入一些脑浆,然后塞了回去。
此时,张寻宁大致恢复了八成清醒,他指向战甲的两条机械臂,示意那里窄小的金属袖管。赵青这才注意到,这套战甲不是为正常体型的人设计的,它或许曾经是一套类似LM600的战甲,但是进行过相应的改良,专门在前臂部分,安装了冷兵器属性的撞槌和链锯,抛开这些恐怖武器的实战效能,但是要操控这样超尺寸的液压前臂,必须要减短操控者的手臂长度,如果手太长,就无法发挥这些液压推动凶器的全部行程。也就是说这套战甲和这个侏儒其实是一对。离开一方,另一方就成为了废物。暗含着,这些侏儒其实也是灯塔为了这种特殊装备而量身定做的复制人。
赵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注意到这个奇怪的地方了。两人起身继续向前,向着这部机器来的方向。
那些收集死尸的巨大机械不知道绕到哪儿去了,没再出现挡路。他们渐渐到了这个圆形场地的中央位置。
前方耸立着一根巨大的支柱,通向上方,上方隐约可以看到一些光。柱子下面有门,似乎有一部直接通向上方的电梯。
走到距离大门20米远的时候,大门边上一个红灯亮起,两人各向一边隐蔽。
电梯门打开。一部与刚才击倒的,几乎一样的战甲站在那里,唯一的不同在于盔甲上斑驳的骷髅更大一些,另外肩头上涂抹着鲜红如血的上尉标记。
赵青正构思一个背后欧偷袭的方案,张寻宁已然从隐蔽处站了起来。走到那部“屠夫”面前。
今天以前,他是如此惜命,从未这么渴望面对面的战斗,起止是渴望战斗,简直是渴望决斗。
战甲里的狰狞人脸,看到了张寻宁,咧开嘴笑了起来。这台嗜血机器,并没有半点犹豫,迈开大步,隆隆冲了过来。
张寻宁稳稳举起这支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枪,根本没有瞄准就扣动了扳机。屠夫面罩如网状崩裂开了,整部机器,重重跌倒。
赵青快速跑到“屠夫”边上时,回头对张寻宁笑了笑,似乎很赞赏他的果断行动。他拔出匕首,在烂糟糟的人头里,取出一直眼珠,塞进弹药收集袋。
两人奔跑着进了电梯,完全没有考虑可能面临的局面。赵青固然一直行事飘忽,以乱至胜,但是张寻宁的理性,在这一刻也已经被仇恨吞噬掉了。
他们进入电梯,可以看到头上半米处的虹膜扫描仪,赵青踮起脚,将眼球送到前面。红色光束来回扫了两下。电梯门关闭了。然后它开始向上。
赵青转身时,看到张寻宁在流泪。带着呼吸面罩无法看清整个表情,但是想来是沉浸在痛苦中。
张寻宁,是那种容易被旁人的凄惨和痛苦感染到的人,那种……天生多愁善感的人,固然战争磨平了这个年代所有人的棱角,但是本性总是深藏,很难改变……
赵青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如果不是战争,张寻宁会怎么样?”
“可能成为一位籍籍无名的音乐家?或者是一名蹩脚,但是讨女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