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妇人只是仆人,听汤姆说明拜访的对象后,她捂着嘴咯咯直笑,一边暧昧地打量他,这种笑声让温纳心里厌恶,她想起孤儿院边肮脏的交易,还有那些被迫出卖**的姑娘们。
她招呼他们进来,还送上了热气腾腾的甜饼干和红茶,铺在白色的蕾丝桌布上,桌子上摆放了白色的瓷器和银光闪闪的刀叉。不一会儿,那位给汤姆绿宝石戒指的莉莎夫人也出现了。细问才知道,她和那玛莎太太竟然是姐妹,这次也是来约克郡找合适的男女到伦敦去的。
“哎呀你们可别害怕。”这位莉莎太太抿着嘴唇矜持地说,但她白花花的大胸/脯可半点都不矜持。“我可是想和你们成为朋友的。”
朋友?
温纳一看莉莎太太瞧汤姆的眼神,就知道她想做朋友的对象就只有一个,汤姆。她难得心情好了起来。
不过当下温纳把饼干也放下,万一里头放了什么迷幻剂,那她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汤姆什么都没说,直奔主题,一点都不含糊。他细细询问了绿宝石戒指的来历,莉莎太太瞧他的认真劲,也着迷了。
“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她赞叹地说,一手捂着脸,一边把她怎么得到这戒指的细细说了。
原来这个戒指来自一个古老的家族,莉莎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到它,对上头硕大的绿宝石一见倾心,她不惜花了大笔金钱购入。
“就是这戒托我不喜欢。”她说,“上面是条蛇,太不美观了,要不是我看它做工精致,早就把绿宝石撬了做条项链。”至于这家族现在在哪儿,她也不清楚。“大概在伦敦吧。”她说,暗示性地眨眼,“如果你们想,我可以带你们一起走。”
出乎意料的,汤姆婉拒了她,半夜就拉着温纳向莉莎太太告别。
温纳叹了口气,搓着鸡皮疙瘩冒起的胳膊,呼着白气抱怨。
“怎么不等明天早上走?”
哪知汤姆斜瞥了她一眼,不作声,似乎在忍耐。
“这下满意了?”
“......”
温纳装模作样道,“哎,现在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可不多了。”
“……”
她微笑,模仿莉莎的语气,“我可是要和你们做朋友的。”
汤姆忍无可忍。
“闭嘴。”他说。
温纳笑了,今天晚上她心情舒畅。
他们一路往西,朝猎人的屋子赶去。那里也是伦敦的方向。
半夜三点多,他们实在走不动了,就在路边找了些火。汤姆从莉莎太太那儿借了些火柴,他们升起火,围在一起取暖。
约克郡的夜晚不平静,温纳在一天的筋疲力尽后早就昏昏欲睡,她在老查理家不敢闭眼,在莉莎家又要听各种**娇笑,早就累坏了。她找了个粗壮的树干,正想枕着它睡。还没等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温纳突然瞥到坐在火堆边的影子。
汤姆很安静。
温纳的眼睛像被纱布蒙住似的看不清楚,她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汤姆还是坐在那,一动不动,什么也没做,那股奇异的不和谐感又冒出来了,她的胃变得不舒服起来,像被钩子勾住了一样。
汤姆应该是每时每刻都在搞小动作的人。他不应该和现在一样,像是……像是死了一样。
火堆噼里啪啦安静地燃烧,淡淡的烟雾在两人间弥漫。这里离城里很远,火堆又小,老查理那群人应该是找不到这儿的。
温纳慢慢坐了起来。
她觉得不对劲,汤姆给她的感觉不对劲,他太安静了。
“威廉。”她说。
汤姆应声抬头,那双黑眼珠和以前一样,跳动着不安分的因子。
这一刹那,那股奇怪的感觉和溅出的火星一样烟消云散。
温纳咳嗽了一声,“没事……恩……就是叫你……加柴。”
这下不但温纳觉得浑身发痒,甚至连汤姆的目光都奇怪了起来。
他加了柴,温纳在一旁警惕地观察他。就在这时,她的眼角猛然望见一条长长的东西,像绸带,但更像是……
“别动!”她冲他喊。
“你又怎么了?”他忍无可忍地问,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他的身体僵住。
那是条漂亮的黑皮大蟒。离他只有两米远,如果瞬间发动攻击,他肯定不能幸免。温纳慢慢去摸自己的武器。
汤姆奇异地看了它一会,缓缓站了起来。
灵魂深处有一股声音催促他:说出来,说出来,快说出来。那股催促很快化为一种涌动的欲/望,像潮水一样蜂拥到舌尖。
汤姆防备地看了眼温纳,见她正紧张地盯着自己这边,那股防备劲慢慢软化。
他放低声线,冲蛇命令,“走开。”
那条蛇缓缓直起上身,它似乎听懂了他的话。
他眯起眼,小心地往前一步,低沉着嗓音呵斥,“滚开!”
蛇身往后瑟缩,那双金色的竖线眼瞳正一眨不眨地瞪视他。
汤姆的心中涌起一股火气。没有人可以拒绝他。
他又往前走了一步,他和蛇只差不到一步的距离,温纳看了大急。
“汤姆!”她大喊。
这个名字在情急之下被喊出,刚一出口她就知道不对,因为汤姆的目光已经穿透重重雾气,像尖刀一般朝她直射而来!
她刚才喊了他的真名。温纳想懊恼已经来不及,她随手抓起树枝往前掷,随即一把抽出靴子底下的小刀,抬手往蛇扔去。
那条蛇还在观察着汤姆,它听到风声直觉想避,哪料到温纳第一次扔的只是转移它注意力的树枝,它刚侧开,温纳的小刀就气势汹汹的来了。
汤姆的心一震。
刀活/生/生切入**的声音。
他低下头,那条蛇已经被插中要害,活不了了,可那双金色的眼瞳却和火了似的,一个劲的直瞪着他。
他缓缓抬起眼,透过熊熊燃烧的篝火,温纳的脸在青色的烟后若隐若现,大概是太冷了,她还算秀气的脸泛青,那双棕色的眼睛像被泡在水汽里,随时都会哭似的,这是她一贯的可怜相。她的嘴唇嚅动,想要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
汤姆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名叫震惊的情绪。
温纳刚才只是惊讶,但细细想来,汤姆刚才往蛇的方向走,他还对它说话,那股嘶嘶声,她不会听错!
“你……”她慢慢站了起来,视线从他脸上移到了他脚边的那条蛇的尸身上。它的七寸上插着一把短刀,锋利的刀刃上折射着清冷的月光,显得森冷非常,这把刀是她在那个贵妇人家里偷来的,本来只是想以防万一,没想到竟然真的派上了用场。
后半句她没说出来。
震惊已经和潮水一样从脊背上窜出,直直往她舌头上涌去,吞没了她的疑问。
汤姆里德尔,他可以和蛇对话!
这个认知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惊讶,害怕,恐惧?她应该大声质问他吗?还是装作这和路上遇见蚂蚁一样平常,或者她应该打个趣,把这件事揭过去算了。
不,不对。
灵魂深处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汤姆真的能和蛇对话这件事太严重了!但是严重在哪她却不清楚。她站在原地,突然觉得脚很冷,一股寒意顺着脚趾往上蔓延。
她以前……是不是做了件错事?
她以前也杀过蛇吗?然后呢?杀完以后呢?
她以前……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到底……是什么让她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温纳控制不住地向地上那条黑漆漆的蛇看去。
如果那条蛇是银色的……
一时间,汤姆漂亮的容貌在火堆后模糊起来。
她抬起睫毛,看着他,眼神狐疑,嘴唇像被施了什么法术,自动笑道,“太不巧了,怎么外面休息一下也能碰到蛇呢?”
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因为汤姆根本没理她。他一把握住刀柄,猛的拔出那柄小刀,这力道凶狠,连温纳看了都替那蛇疼。他把刀扔还给温纳,她下意识接住。汤姆用余光瞥了她一眼,把那条软趴趴的蛇踢开了。
“谢谢。”她说,看了看月光,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要知道也许这是人家汤姆的小秘密,随意看到别人的秘密可是件大坏事。
他没接话。
“我去给你打只兔子?”她说,“你饿了吧?”
他没动,但渐渐笑了。这笑意让她感到毛骨悚然,温纳退后一步,像猫遇到攻击前一样弓起背。
他没理,只是盯着她,就像那条黄眼珠的蛇一样,带着那仿佛能看入人心的目光,“你刚才叫我汤姆……那是我本来的名字,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个笑话=-=
很适合温纳和汤姆:
有天发短信给男同事询问工作上的事,他老婆也在我们公司,大家都是老同学。这些日子他老婆来大姨妈,脾气不好,估计他在家里也受了不少气。
于是我随口问道,“你在干嘛?”
他沉默了一会,说,“我在给老婆吸血。”
我愣了一下,随即大惊。
次奥,吸血,大姨妈的血。
他也反应过来,无奈地发来一条短信,“我是说,在洗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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