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深夜,在夏娇柔停在原地等待回复的时候,南宫倩等人也停了下来。
而原因还是出在伤势上。尽管南宫倩很想尽快回归宗门,但是全力赶路之下,原本就严重的伤势开始出现恶化的倾向。
要解决这个问题,无非两个办法。要么减低速度,要么停下来修整。
南宫倩心算了一下,发现后者更优,于是决定停下来修整一晚。
她布置好防护法阵,让郑什准备外宿用的法器——就和抵达拜火门前一夜一样,然后就立刻打坐运功。
借助外界远比秘境内高得多的灵气浓度,一点一滴地恢复伤势。
至于另外两人,郑什在整个秘境之行中,又是被传送法阵搞得头晕脑胀,又是被拜火道人抓去施法献祭,实力仅有法境的他情况一样好不了多少,所以也赶紧回屋休息了。
只有余乐,肉体上遭受的折磨不算大事,主要还是心累。
所以在屋里待了一阵后,苦闷的他就独自出来散心了。
南宫倩选定的扎营地点是一处一眼望去空无一物的荒地,属实没有养眼的景色可看,所幸今晚月色极美,余乐坐在一块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抬头望着被群星环绕的圆月。
还以为这次说不定能成呢,结果还是失败了啊。余乐在心中叹息: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要做点什么吗?但好像……也没什么能做的。那就坐观其变,等待新的机会出现吗?可是会有新机会吗?而且就算真出现了,我又能把握得住吗?
想着想着,余乐悲从中来,又出声长叹了一声:“唉~~~”
“你叹气干什么?”
这时,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余乐一惊,猛地扭头往后看去,发现来者是南宫倩。
“你怎么出来了?”余乐讶然道:“不是要抓紧时间恢复伤势吗?”
“……觉得你很可疑罢了。”南宫倩有些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才说道:“这一路上一直见你闷闷不乐的样子,现在又半夜偷溜出来叹气,你是在担心什么?我们已经顺利拿到炽日神石了啊。”
余乐:“……”
“不明朗的前景。”他撇过头说道。
南宫倩:“?”
“能说明白一点吗?”她道。
“不能,也不想。”余乐又低下头道。
“好吧……”南宫倩神情微妙,那是心头下意识冒出了点火气,但又被强行压制住的表情。
“总之。”她走过来,在余乐身旁坐下,说道:“我出来除了觉得你不对劲以外,还有个理由是想趁这个机会跟你说句话。”
“什么话?”
“谢谢你。”南宫倩有些扭捏道。她看起来似乎不太习惯现在这种场合。
“嗯?”余乐顿时一脸疑惑,“谢我干什么?”
“谢谢你为我冒险啊。”南宫倩显然没想到余乐居然是这反应,皱眉不解地解释道:“在秘境里的时候,你明明有了‘我恋种发作必须立刻解除’这种对我下手的正当理由,却选择了去冒险拼命保住我的处子之身。在那种情况下,哪怕是正人君子也做不到这种程度,而你这个好色之徒却做到了,让我怎么能不感……等等。”
南宫倩说着说着,看向余乐的眼神逐渐怀疑了起来。
“你是为了我冒险吧?不是因为觉得与其胯下受伤,还不如去冒险拼命吧?”她说道。
余乐:“……”
“不是……吧?”南宫倩越发怀疑道。
“我觉得……一般人应该都不会这么想吧?”余乐缓缓说道。
“所以你是为了我吧?”南宫倩又确认道。
“为了保住你的处子之身,确实是导致我会这么做的理由。”余乐又缓缓说道。
只不过是我用来说服系统和你的理由。他心道。
南宫倩轻舒一口气,说道:“我想也是。我怎么会想歪到这里去。”
随后她用力摇摇头,似乎想把这乱七八糟的思绪抛开,然后说道:“总之,谢谢你。我很少……不,我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才好,可能说得有些简陋,但我是真的非常感谢你。”
“好的,我知道了。”余乐随口道:“不客气。”
“嗯。”南宫倩点点头。
之后余乐本以为南宫倩谢也道了,应该会回屋继续打坐运功去,不再妨碍他赏月长叹。
然而并没有这样,南宫倩并没有离开,但也没有出声说话。
她默默坐在余乐身旁,神情略显局促,一副很不自在的模样。
两人之间莫名弥漫起一股尴尬的寂静。
“那个……”余乐试着开口道。
“嗯?怎么了?”南宫倩先是得救了一样立刻问道。
“说起来回顾秘境里的经历,我忽然想到一个不太对劲的情况。”余乐说道:“那个道境以上的修士,不是能辨别谎言吗?你是天境,不该从一开始就清楚拜火道人哪些话是假,哪些话是真吗?这样的话,为什么开始还要长篇大论地推理,后来还中了那个陷阱受了重伤?”
“这个啊……”南宫倩顿了顿说道:“因为这个能力是可以并且极其容易被法术干扰的。当然这个法术本身至少道境水平。所以这能力对道境以下的修士,无往不利。但是道境对道境,或者天境对天境,甚至道境对天境,就要依照情况而定了,不一定有效。除非是天境十重那样站在顶峰的至强者。我不是天境十重,对这方面也不擅长,所以没法看穿拜火道人的谎言。”
“原来如此。”余乐了然道。
“嗯。就是这样。”南宫倩说道。
话到这里,告一段落,两人再度陷入了尴尬的寂静中。
南宫倩还是一脸不自在,但又不肯离开。
“那个……”余乐看着这一幕,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你果然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南宫倩闻言身体微颤了一下,她抿着唇,一脸纠结迟疑到了极点仿佛便秘一样的表情。
余乐见她一副一时半会下不了决心的模样,也就不说话默默等着。
片刻后,南宫倩的纠结才告一段落,她就像刚破壳的乌龟试探外面是否危险一样,小心翼翼的,仿佛随时会退缩一样说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在乎自己的处子之身吗?”
余乐眨了眨眼睛,没有丝毫迟疑道:“哦,不想。”
南宫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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