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嘴荣、小滚刀、萧影四个人,在绝户寨都不同程度受了点伤,这次又是伤上加伤,在镖局老宅养了七八天才恢复过来。死小妞也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醒。这期间,小滚刀老爷子找到一个渠道,把他们从山里带回的金银珠宝拿去卖了,出乎意料卖了一百二十万的高价。
要说这老爷子挺仗义,并没有因为自己损失了三个爱徒多分点酬金,按照约定价百分之三十,拿走了四十万,剩余的统统交给曲垣。
这丫头从小到大没见过这么多钱,一时激动的都不知道说啥好。非要拿这钱大家伙平分了,因为她根本没出啥力气,这些钱是我们大家伙用命换回来的,所以一人一份。小滚刀这次倒是很大方,说他们家已经分了酬金,不再拿了。而大嘴荣并不是贪财的人,死活不要。萧影更不用提,她那看得上这点钱。
我说你们俩要出国,就拿着这些钱到国外做点小生意,何况哥还有五十万呢,你们要是不够的话,我再分给你们点。
曲垣一怔:“你不陪我出国吗?”
看着这丫头一脸期待的神色,我心里有股子冲动很想说跟她去,可是转念一想,老爸老妈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出国他们怎么办?再说心里还牵挂着一个小湘,尽管不像以前对她那么执着,起码我们还是好朋友吧,在哥们心目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以及末兮只有三年寿命的烦恼,我心里也放不下。
现在突然醒悟,人总是在为别人而活着。生活,就是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句话太对了,当我们想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时,发觉总有这或那的烦恼在阻挠着你。就像某个混蛋说的,跟一个女人脱光了要上床的时候,突然来电话要你回去,结果急匆匆的办完事回来,那女的跟别人上床了……
很多机会都会因某种原因而错过,错过就错过了,有时候必须要学会舍得。舍得,舍得,有舍才必有得!
我苦笑摇头说:“我不适合国外生活,你们去吧。祝福你们俩!”
曲垣脸色一沉,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出去了,看得出很不高兴。谢琛冲我笑了笑,笑容里包含了感激,这小子应该很喜欢曲垣。没了哥们这杠子,他可以放心大胆的去追了。
第二天一大早,谢琛和曲垣悄悄离开广元镇。曲垣给我留下一封信,其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提起我们曾经在邯郸相处的那两天,有些细节我都忘了,她却还记得清清楚楚。最后写道:
我走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但我一直会在心里记着你,儿你不用记着我,把我忘了吧!
看了这封信,心里沉甸甸的,说不出的郁闷。其实我现在也没弄清楚,我到底是不是真正喜欢她。就像当初我深爱小湘的时候,她只须一句话:你愿意跟我走吗?哥们肯定不会拒绝,就算下地狱,也绝不会皱下眉头。可是曲垣邀请我的时候,我心里居然在想着各种拒绝的理由,他大爷的,你说我到底喜不喜欢她?
谢琛和曲垣走了,我们也不能一直赖在这儿。我们一商量,大嘴荣肯定要回家的,我跟萧影没地去,现在没闯出啥名堂,回家感觉丢脸,所以决定跟萧影一块到大嘴荣家乡散散心去。小滚刀倒是想跟我们一块出去玩几天,可是镖局一下损失了三个人,老三也变成残疾不能做事,镖局的担子全部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是不能离开了。
我们仨坐上火车,一路南下去往四川。大嘴荣老家在四川、陕西和湖北交界处,属于万源市地界,大巴山内。可是他们早年就迁出去了,一直住在川南接近湘西的地界,爷爷当年就是在这里学会的赶尸术。后来这里因为地震,引发瘟疫,又迁回老家居住。
老家这片山区有些村子靠旅游致富,但也有深山中困苦的村民。像大嘴荣的村子,日子就不怎么好过。因为地处深山腹地,鸟不拉屎的地方,靠旅游指望不上,田地资源贫乏,以往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现在还算好了,山里修了公路,种的果子能够运到外面,村民才解决了温饱问题。
大嘴荣学赶尸这一行,那是因为他从小很聪明,是个可造之材,爷爷就带他出去赶尸,并且经常出入古墓找粽子。后来十六岁上发生了一件事,全家五口人死去,只留下他一个。十六岁的毛孩子还不能凭自己能力去赶尸挣钱,只有在山里打猎糊口,那段时光过的相当艰辛。
后来年过二十,加上他这个人聪明,又自己研究出一些赶尸的诀窍,可以不用“辰州符”在湘西赶尸,并且能把僵尸连跨两省,赶到河南境内。这样过了六七年年,他挣到一些钱。但这小子心眼好,把大部分钱都捐给了山里的小学。
虽说进山现在有公路,可是回他的娘子坟村,却是崎岖难行的山道,尤其前天才下过大雨,连送人的三轮车都进不去,只有徒步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大半天搞了一身的泥水才到了村口。
说起他这个村名“娘子坟”是有点不吉利,不过这是有典故的。传说以前有个城里的小娘子误入此山,因为崴了脚,便住在村子里。这小娘子心灵手巧、通诗文擅书画,在村子里教小孩子认字,教村妇做刺绣,深受村民喜爱。后来她丈夫带兵找到这里,以为村里人拐骗自己的娘子,所以要屠戮全村父老。小娘子为了阻止丈夫暴行,以死明志,撞死在大树上,才使丈夫幡然醒悟,放过全村百姓,带着娘子尸体回去了。
村子为了纪念这位舍生取义的小娘子,在村后修了一座空坟,村子也改名叫做娘子坟。
大嘴荣一进村,立马围过来一群老少妇孺,嘘寒问暖,看得出这小子在村里人缘不错,经常扶危救贫,很受大家伙喜欢。大嘴荣在车站买了很多糖果,现在散给孩子们。在一群孩子欢天喜地簇拥下,回到他的狗窝。
这小子虽然有钱了,可是这狗窝并不起眼,怎么看比狗窝还寒酸。三间石头房,顶上用的是茅草,门板也破旧不堪,有两三个大洞。打开门进去,我勒个叉叉,也不知道是很久没回来,还是以前就是这个味,太难闻了,又酸又臭!
我跟萧影捂着鼻子就要退出来,大嘴荣却脸上变色道:“草他爷爷的,招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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