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战斗整整持续了半小时才结束。
之所以要半小时之久,不是因为苏军还有组织或是有回天之力……从苏军突破洛瓦季河那一刻,他们就注定了这次失败。
要知道地道战即便是在天亮时都很难对付,因为敌人会突然出现在意想不到的任何一点突然发动突袭,何况这还是在夜里。
要这么久仅仅只是因为战场太乱了,打到后来就连德军自己都有些分不清谁是谁。
事实上,在这场战斗中德军也有“友好伤亡”,比如某些德军士兵被苏军火力压制想要钻回地道,但却被地道里的德军误以为是敌人于是击毙在地道口。
战争,尤其是混战总是免不了误伤。
只要这种误伤能击溃敌人给敌人造成更大的打击,那么它就是值得的。
另一方面,则是德军知道此时胜负已定,所以也不急于将那些一片混乱的苏军消灭掉。
所以,直到苏军不约而同的举起手投降时战斗才真正结束。
其余的苏军知道再打下去也不会有任何意义,于是只能退了回去。
清点战场时,看到的就是成片成片倒在建筑和废墟间的苏军尸体,少说也有一千余人,俘虏则有两千人左右,另外还缴获了大量的苏式装备和随身弹药……苏军显然没想到他们这次进攻会失败,所以每个人身上带的弹药和补给都很充足。
更让人激动的是,德军还缴获了两辆T34坦克和三辆T26坦克。
德军士兵们用一阵欢呼做为这场战争的结束,甚至还有一名士兵在战壕处举起喇叭朝苏军方向喊:“苏联朋友们,我们接受你们的投降,到我们这边来吧,虽然我们无法给你更多的食物和更好的床,但是我们却可以给你们最重要的东西……你们的命!”
苏军恼羞成怒的用一排炮弹来回应,惹得德军士兵一片哈哈大笑。
“太棒了,上尉!”格哈德回到做为指挥部的地窖时就兴奋的说道:“这是我打过的最痛快的一仗了,难以置信,我们尽然可以一夜之间就消灭这么多敌人,那可是一个团……”
库恩笑了笑,回答道:“你以后会习惯这些的,上校,这对上尉来说并不算什么!”
“是的,当然!”格哈德中校点头说道:“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吗?上尉,他们相信能守住这里了,直到主力部队发起反攻!”
秦川明白格哈德中校这话的意思。
散兵之前集中在一起只是因为无奈……不反抗就只有死,苏联人对付战俘的手段他们是知道的。
所以,那时他们是抱着必死的思想在这里坚持的,哪怕是之后有了地道工事和温暖的地窖也不例外。毕竟霍尔姆被苏军包围了,而且苏军有几个集团军之多……虽然直接包围霍尔姆的只有一个师,但随时都可以从三个集团军里增调部队来。
于是,所有人都没有信心能打赢这场战斗。
但是现在,因为这次巨大的胜利以及认识到地道工事可以发挥这样的作用,想法就发生了变化。
“这很好,中校!”秦川说:“但是我相信,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当然!”格哈德回答。
这次失败的进攻对苏军造成了极大的震撼,慌乱的瓦尔达尼少将只能希望用一种方法来推卸自己的责任……夸大战绩。
“普卡耶夫同志!”瓦尔达尼少将挺直着身子,脸色苍白的在电话里报告道:“我们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但也击毙、击伤了三千余名敌人……”
“闭上你的嘴,瓦尔达尼!”电话那头传来普卡耶夫大将愤怒的吼声:“三千余名敌人?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霍尔姆总共只有五千个德国人,你是否想告诉我现在那里只有一千多人了?那么你还在等什么?这点人他们甚至都无法守住战壕,你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把霍尔姆拿下了!”
瓦尔达尼少将不敢回答,因为他知道这个谎圆不起来……一开始的情报就详细说明了霍尔姆德军的兵力甚至是构成。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普卡耶夫大将就下令道:“我很抱歉,瓦尔达尼,我不得不解除你的职务……”
“可是普卡耶夫同志!”瓦尔达尼少将不甘心的说:“我还有三天时间……”
“瓦尔达尼!”普卡耶夫大将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在这种情况下我还会让你继续浪费苏联的军队和我的时间吗?”
顿了下,普卡耶夫大将就接着说道:“你把指挥权交给马特维奇同志,回莫斯科向斯大林同志解释吧!”
说着普卡耶夫就把电话挂断了。
瓦尔达尼拿着电话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有动。
马特维奇则满脸不忍的望着瓦尔达尼……他知道“向斯大林同志解释”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瓦尔达尼才放下电话,然后神情恍惚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
马特维奇知道瓦尔达尼要做什么,但他却没有阻止瓦尔达尼,因为他知道这事已无法避免。
果然,几分钟后隔壁房间就传来一声枪响。
马特维奇和警卫员推开了房门,看到瓦尔达尼已经倒在了血泊中,垂下的右手拿着一把跟随了他几年的托卡列夫手枪。
马特维奇叹了口气,看了看别在腰间的手枪……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苏军警卫员似乎早已习惯了这一切,他们很坦然的将瓦尔达尼的尸体抬了出去。
马特维奇知道,他们会叫辆汽车把尸体运回去,然后不用多久就会有另一个人来代替瓦尔达尼的位置。
电话铃又响了,马特维奇接起了电话。
“你是指挥官了!”普卡耶夫大将问:“你需要多少时间?”
“我不知道,普卡耶夫同志!”马特维奇回答:“德国人很狡猾,他们构筑了地下工事。这也就是说……我们大炮轰炸对他们完全不起作用!”
马特维奇当然不敢再定下什么日期,因为他知道那会要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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