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持神秘,沈觉下午支开裴心悠,让姚云儿和李成新一起陪着裴心悠进附近树林里采花去了。
自从上次在山里土坡后面发现大片的紫苑,裴心悠总会是不是去摘上几把带回来。
浅紫色的花瓣,淡黄色的花蕊,雏菊一般的形状,是随处可见的野花,但裴心悠觉得挺好看的,大片开着有一种野蛮生长的随性姿态,插在竹筒里却也小家碧玉,清秀可爱。
沈觉说过紫苑喜欢生长在潮湿的地方,土坡后面地理位置出于较低的地方,且通风不太好,长期背阴,到是十分符合。
“我最近越发觉得,其实野外生长的植物也不是杂乱无章的嘛。”姚云儿说道。
“嗯?怎么说?”裴心悠走在前面,听到姚云儿的说法,不禁有点好奇。
“心悠姐你看啊,虽然有些植物或者树木这林子里到处都是,这儿也有,哪儿也有,但是一般也都是成片生长的,比如打野鸡的松树林,那一片都是松树,还有那片紫苑,简直就是一片花海啊。”
“这个其实也是可以解释的,”李成新说道,“有种植物因为机缘巧合,在一个地方生根发芽之后,春去秋来,掉落的果实,种子,也大多都散落在附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一大片。”
“李老师学识挺渊博的啊,”裴心悠开玩笑道,最近四人都以某某老师相互称呼,裴心悠曾大嘲幼稚,跟小学生取外号差不了多少了。
“阿新跟你一样,也是学霸,要是专心搞科研的话也能成专家,只可惜长相不允许啊。”姚云儿笑道。
“是是是,学霸和学渣,一般都是绝配的。”裴心悠笑道。
“可不是嘛。”姚云儿笑着说道,裴心悠转过身来和姚云儿对视一眼,才想起……
沈觉也是学渣……
这一波,完美反弹,姚云儿功夫见长呢。
裴心悠扯着嘴角笑笑,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后悔。
“唉?心悠姐,你说沈觉一个人在家……做饭什么的,他真的可以吗?”想起这茬,姚云儿突然有点担心。
比较沈觉也是黑暗料理鼻祖。
“应该没事吧,走之前汤都炖好了,只需要看着火就行了。”裴心悠答道。
“嘿嘿,心悠姐,你不想知道沈老师准备了什么惊喜吗?不然我们悄悄倒回去看看?”姚云儿开始支起坏点子。
裴心悠心里还是想的,不过还是强压下好奇心,“不了吧,既然是惊喜,还是得配合一下。”裴心悠笑道。
“心悠姐,你可真沉得住气啊。”姚云儿感叹道。
“是你太没耐心啦!”裴心悠拉着姚云儿跃上土坡,只见土坡另一头的坡下漫山遍野都是紫色的野花,紧凑的,稀疏的,铺天盖地,在正片背阴的坡上延展开。
“就是这里了吗?”姚云儿惊呼道,“真美啊,没想到野花也能好看成这样。”
“其实野花,相较于精心种植的花朵,好看之余,还多了一股蓬勃向上的生命力,成片开在一起,其实呈现出来的就是一种精神。”裴心悠说道。
“心悠姐,你不去写诗都可惜了,或者你可以试着填填歌词呢?”
“填词吗?”裴心悠笑道,“其实也是填过的,不过那时候刚出道,歌不火,所以没几个人听过。”
“是吗?不应该啊?”姚云儿怂恿道,“心悠姐,唱给我们听听呗,好久都没听过歌了。”
“你刚不还在哼歌的吗?”裴心悠笑道。
“那个不算,我这哼的叫什么歌啊?就是一堆音符拼凑起来的残次品。”
“唉,云儿,不要这样妄自菲薄啊,”李成新爱屋及乌,说道,“我就觉得你唱得很好听。”
“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还是知道的,”姚云儿悻悻道,“心悠姐,唱唱吧,就你说的那首,你填词的那首。”
“那……好吧。”裴心悠有段时间没正经开嗓过了,深吸了一口气,唇齿微启,空灵中却偷着一分沧桑两分沙哑的声音乘着风,在林间飘散开来。
那是日落时候,轻轻发出的叹息吧
昨天已经走远了,明天该去哪儿啊
相框里的那些闪闪发光的我们啊
在夏天发生的事,你忘了吗
铁道旁的老树下,几只乌鸦
叫到嗓音沙哑,却再没人回答
火车呼啸着驶过,驶过寂寞或繁华
曾经年轻的人啊,也会想我吗
就回来吧,回来吧,有人在等你啊
有人在等你说完那句说一半的话
就别走了,留下吧,外面它太复杂
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流下
铁道旁的老树下,几只乌鸦
叫到嗓音沙哑,却再没人回答
火车呼啸着驶过,驶过寂寞或繁华
曾经年轻的人啊,也会想我吗
就回来吧,回来吧,有人在等你啊
有人在等你说完那句说一半的话
就别走了,留下吧,外面它太复杂
多少次让你热泪盈眶却不敢流下
可时光啊,不听话,总催着人长大
这一站到下一站旅途总是停不下
就慢慢的,忘了吧,因为回不去啊
那闭上眼睛就拥有了一切的盛夏
人都说真正的歌手,就必须听她清唱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从裴心悠开口唱第一句,姚云儿就呆住了,就连一贯沉稳的李成新露出了惊愕的神色。
好的歌声,歌曲,是会让人产生幻觉的,像是置身于歌词中的场景,一段故事娓娓道来。
盛夏,傍晚的光线昏黄,忙碌了一天的世界归于沉寂,许多心事与愁绪上了心头。
“这歌的裴心悠写的?神仙啊!”直播间的网友们双击666。
“是女神的歌,刚出道的时候唱的,确实不怎么火,但一直是我心里的白月光。”
“女神是一个有故事的人,鉴定完毕。”
“瞬间路转粉!裴心悠这么有才的吗?”
“有颜有才,这个世界公平吗?”
……
歌声从左耳贯穿右耳,一曲唱毕了无痕。
姚云儿怔怔的看着裴心悠。
“心悠姐,你知道吗?我都快听哭了。”
“哪有那么夸张,让我看看你的眼泪呢?”裴心悠弯腰凑近姚云儿,仔细瞧了瞧,“眼泪呢,没有啊。”
“唉……我只是打个比方,不过心悠姐,”姚云儿说道,“真的很好听,真的是你写的吗?”
“是我写的,不过现在,”裴心悠自嘲似的笑了笑,“已经没有那样的心境了。”
“沈老师不在真是可惜了,”姚云儿叹息道,“现在虽然不是盛夏,但是这会儿也有阳光,透过树缝隙打在身上暖暖的,再听到这样的歌,连我都想叹息。”
“云儿这么多愁善感的吗?”李成新笑道。
“只是觉得,心悠姐,”姚云儿认真看着裴心悠,“心悠姐,你心里应该有好多遗憾吧。”
遗憾?裴心悠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许多事情,无能为力罢了。”
明明是生日,也正是因为生日,因为这首歌,仿佛时光骤变,一瞬间回到了二十年前,就跟繁华的城市日落月升终将回归平静一样,远行的人也该回到自己的故乡,越长大的人,越想回到童年生长的地方。
回程路上,裴心悠没再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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