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的很快,转眼之间小世子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时间,这三天时间里,每日清晨都有陈希夷着实来给小世子药浴,每次一个时辰左右,整整三日之后,希夷真人总算不必再耗费心力替这个小娃儿填补元气,老道士把小世子从药浴盆里抱了出来,递给一直在旁边照料的阿绣,呵呵笑道:“虽然效果不大,但是总算没有白费功夫,还请阿绣姑娘把小世子抱下去歇息吧。”
这时候,在药浴桶里游了两个小时的小世子,眨了眨大眼睛,便躺在阿绣的怀里睡了过去,阿绣对着希夷真人欠了欠身子,微笑道:“这药浴总算完成了,这三天时间可真是辛苦希夷真人,奴婢这就去通知王爷。”
“不用,小世子也累了,阿绣姑娘把他抱下去歇息,老道还有些事情跟肃王殿下交待,这便去寻他。”
阿绣想了想,展颜笑道:“也行,那奴婢这就把小王爷抱下去歇息,王爷此时应该在书房里处理事情,奴婢这就让小丫去通报一声。”
事实上,肃王府看守最严格的地方,就是赵显的书房,整个肃王府里也只有赵显跟项樱两个人可以随意出入,尤其是从兵变之后,赵显开始在书房处理启国“政务”,这书房也就愈发重要,外人想要进去,必须要经过赵显的亲自点头才行。
经过一层层通报之后,大袖飘飘的陈希夷总算坐在了赵显书桌的对面,老道士左右看了看堆叠如山的文书奏本之后,摇头唏嘘感叹:“殿下辛辛苦苦出生入死数年,便换来这许多劳劳碌碌?”
赵显放下手里的江宁军军报,抬头对着老道士呵呵一笑:“各人活法不同,道长是神仙中人,可以超脱物外,本王跟这天下的芸芸众生可都不是,所以不得不在红尘之中奔忙啊。”
陈希夷摇了摇头:“比起现在的殿下,老道还是觉得在肃州府之时教那些孩子念书识字的殿下,要可爱的多。”
被陈希夷这么一提,赵显也想起了在肃州府的日子,那时自己没必要处理这么多事务,虽然位不高权不重,但是比起现在要活得轻松得多。
不过那时的自己……
赵显也摇了摇头:“先生只见那时本王逍遥快活,却不知道那时本王整日都在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什么时候就会人头落地,此时虽然疲累一些,但是能主宰自己还有身边亲友的性命,本王甘之如饴。”
老道士愣了愣,随即便哑然失笑。
“罢了罢了,诚如殿下所说,各人有各人的活法,不说这些了,此来老道是有件事情要嘱托殿下。”
“先生请说。”
老道士挥了挥自己的道袍,轻笑道:“小世子三天药浴已经结束,虽然效用不大,但是好歹填补回来一些亏空,也算没有辜负王爷的重托,此间事了,老道稍后就要回希夷山去了。”
“这么急?”
赵显笑道:“灵儿她跟先生可亲的很,先生不妨在寒舍多住一段时间,也让灵儿她尽尽孝心。”
“如果先生放不下尊夫人,回头本王让人去希夷观把她老人家也请来做客就是了。”
老道士大摇其头,断然拒绝道:“老道本就不喜朝堂殿陛,之所以来临安城安家也是殿下所逼,如果再恋栈在肃王府,以后世人该说老道也像那赵传禄一样,成了你启国的国师了。”
对于赵传禄这个人,赵显只是隐约听说过是西楚的国师,并不知道这位西楚国师跟赵家的渊源,闻言只是笑了笑:“道长还在乎世人看法,足见境界不高!”
老道士翻了个白眼:“生而为人,如何能不在乎世人看法?老道若能看的开这东西,也不至于带着夫人孩子躲在太华山上这么多年,还不是怕被人骂一句为老不尊?”
赵显最钦佩的就是陈老头这种坦诚的性格,这正是因为如此,赵显才能心甘情愿的称他一句“真人”。
“也是,道长若能看的这个,早该举霞飞升了。”
陈希夷哪里不知道赵显口中的“飞升”二字是在取笑自己,不过他境界高了,也不在乎这个,只是从袖子里掏出三支瓷瓶来,摆在赵显面前,开口道:“这是三瓶参茸丸,殿下将其磨成粉,想办法混在小世子饭食里头,切记不可太过,大概三日一粒便可,等用完了派人殿下派人到希夷山上寻老道就是了。”
说到这里,老道士脸色有些发苦:“说起来老道上次炼制的参茸丸,已经所剩无几,这下又要上山采露炼药了,苦也……”
赵显把这三个瓷瓶收了起来,正色道:“先生年纪大了,如果要采摘晨露,本王或许可以派人帮忙。”
希夷真人缓缓摇头:“炼药这东西还是要心诚,如果假手他人,被三清祖师知晓了,恐怕也要骂老道一声惫懒,就不劳烦殿下手下的大人们了……”
“只希望这临安凤凰山的晨露能够跟太华山的晨露一样灵秀……”
说罢这句话,老道士从座位上起身,大袖挥挥,负手就要离去。
赵显也从主位上站了起来,对着老道士深深一躬:“道长大恩,赵宗显铭记于心……”
肃王殿下顿了顿,继续说道:“道长放心,无论以后时势如何,都绝不会累及希夷山的清玄兄跟清薇妹子。”
“有我肃王府一日在,希夷山就由陈家代代相承!”
陈希夷停下脚步,听赵显说完这几句话之后,老道士并没有回头,只是顿足片刻,便飘然而去了。
此时,这位陈老神仙的步伐,也比从前轻快了不少,仿佛这三天用内劲替小世子填补元气的疲累,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
对于赵显的儿子出事这件事,临安城百官自然是欢喜一片,尤其是谢康高明玉等人,每日下班之后都在家中大摆筵席,饮酒高歌,弹冠相庆,不过有人欢喜有人愁,此时临安大凰宫的深宫里头,就是另一种情景了。
这时的紫心殿里,原本给小皇帝授课的几个翰林,因为要赶去谢相家里赴宴,纷纷上了告假的奏章,只留下小皇帝跟王师道两个小孩子留在偌大的紫心殿里,对着四书五经发呆。
小皇帝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讲台,回头对王师道问道:“兄长,你说几位讲师这几日都做什么去了?”
小大人一样的王师道此时也面无表情,愣愣的说道:“陛下,草民跟您一样,都被困在这紫心殿里,跟外界全无消息往来,您不知道的事情,草民自然……也不会知道。”
赵寿目光望向肃王府方向,勉强一笑:“不知道可以猜嘛,猜一猜又没事。”
王师道摇了摇头:“草民猜不出来。”
“那朕给你提个醒。”
小皇帝背负双手,有模有样的咳嗽了一声,声音清脆:“朕的那个皇婶是去年春天有的身子,算一算时间,这会儿她应该……”
化名王师道的赵延嗣抬起了头,顺着赵寿的目光也看向了肃王府方向,这位肃王府的长孙轻叹了一口气,对着小皇帝轻声说道:“看这几位讲师的反应,不出意外……咱们那位婶婶…多半是…”
两个少年人对视一眼,同时开口说话。
异口同声。
“生了个儿子……”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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