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首曲子,是灵芝作的。”玉竹喃喃道。
“什么?!”玉苏瞪大了眼睛向北原花车望去。
北原花车上的红衣女子虽是随着花车离玉竹越来越远,但却是一直望向玉竹的方向,幽幽的唱着那短短的曲。
忽然,人群中掠过一个人影。
“玄芝!”玉苏惊呼一声,而后拉了拉玉竹的衣袖,指着北原花车的方向“我刚刚看到玄芝跑过去了!我们赶紧过去!”
玉竹听到是玄芝跑了过去,心道一声不好,便连忙跟着玉苏往玄芝的方向赶去。
华街之上,两旁本就挤满了围观的百姓,而那北原花车上的红衣女子又洒下金花,百姓一拥而上,场面便是更加混乱,寸步难行。
“这样过不去!”玉苏道“我们从后面的街绕过去!”
玉竹点点头,便同玉苏隐入身后的街巷。
他们刚行了没几步,前路却被人挡住。
“这本就是一计吗?”玉竹冷哼一声。
“听闻白无常司主玉竹大人剑术无人能敌,今日特来切磋。”那人往旁边一招手,胡同里又站出了三个壮汉“却是今日一见,方觉玉竹大人身子骨似是孱弱,恐并不是我等对手。”
玉竹听罢轻笑一声“既觉得我孱弱,却仍要以多敌少?”
“哈哈,”那人大笑道“这不过是为了把握大一……”
那人话还没说完,却是没了后文。
“胆量不错,”玉竹将剑收回“却是话太多。”
“你……”余下之人见自己的同伙顷刻间死了一个,甚是恼火,便是三人提刀向前杀去。
玉竹轻挽一个剑花,趁着夜色朦胧,一身银白衣衫宛如鬼魅,来回闪躲迅速且银衣映着月光在这漆黑中十分晃眼。
不消“当当当当”四声刀尖碰撞之声,那三个壮汉便已经倒下。
最后倒下之人喉咙咕嘟咕嘟的向外冒着鲜血,却还用手使劲抓着地面,想要往前爬。
“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并没有割断你的喉咙,不信,你说说话试试?”玉竹转头看着他,缓缓走过去,而后俯下身,用手用力拽着他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拖起来,用力摔在一侧的墙壁“我只问你,谁派你来的?”
那壮汉看着眼前的男子,形似消瘦,面色苍白,眼眸饱含杀气,语气轻柔缺如软剑歌喉,让他的身体不住的抖起来。
“你抖什么?别怕,我说了你一时半会儿不会死,”玉竹忽然笑了笑,而后将那柄沾满污血的剑举起,用力的插入那壮汉左肩,寂静的空巷中可以清楚地听到剑与骨摩擦的冰冷声音。
玉苏不禁也打了个寒战。
“我虽说你一时半会儿不会死,但我不敢保证,你能不能活,”玉竹面带微笑说道“我再问你一遍,谁派你来的?歧王?还是北原?”
壮汉喘着粗气,右手握着玉竹插入他左肩的剑,沉声道“歧王也好,北原也好,玉竹大人也知道,这不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吗?”
玉竹眉头皱了皱,歪头挑了挑眉,轻声道“看来你……真的不太想活。”他说着,将剑用力拔出,却用另一只手掐住了那壮汉的脖颈。
那壮汉吃痛却叫喊不出,只痛得额上青筋跳动,太阳穴不住抖着,脖子上、手臂上的血管凸起,面色在黑暗中看去亦是通红一片。
漆黑幽静的巷子中满是血的腥味,玉竹待那壮汉力气减弱已叫喊不出时,手执剑在壮汉手腕上轻轻一划,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却只听“咯吱”一声,他的双手便垂了下去。
“我方才挑断了你的手筋,你这幅样子,永安城中只有一人可救你,若你乖乖说了,我便带你去见她,”玉竹俯身向前,轻轻在他的耳边说道“歧王?还是北原?”
“歧王……歧王……”那人瞳孔剧烈抖动着,豆大的汗珠如雨下,已经将他的衣衫湿透“救我……救我……”他喃喃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回答出来,我就带你去……”玉竹顿了顿,寻了个更贴合的词说道“你应去之处。”
那壮汉连忙点头,疼痛让他的神经有些麻木,他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的痉挛,口中唾液都流了出来。
“歧王府中的美人,可是灵芝?”玉竹缓缓道。
“我没……没见过那美人……”那壮汉口齿已经不清“我真……真的没见过……”
“那你可知歧王安插在无常司的眼线都有何人?”玉竹见壮汉似是已经有气无力,便连忙问道,声音都多了几分急迫。
“不……不知……不……”那人将字顺着气息吐出,声音极低,他痉挛着摇着头,形态十分诡异。
玉竹贴耳听罢,方知此人定是还不够知道更多内情的资格,便缓缓起身“你一个乌合之众倒还真是耽误了我不少事。”说罢,他缓缓用双手握住剑柄,剑身向下,尖端自肩胛骨刺入,直直的插入心脏。
玉竹轻叹一口气,将剑慢慢拔出,而后用其他人的衣衫将剑擦净后收回剑鞘。
“走吧,我们去找玄芝。”玉竹回身去喊玉苏,面容又变回了温柔。
“嗯。”玉苏点点头,而后跟上了玉竹。
玉苏跟随玉竹多年,她知道玉竹虽平日里看起来谦和非常,但在身负任务时便是换了个人一般,刚刚玉竹果决且手辣的样子才是身为无常司主该有的样子。
他们不知是歧王本就只安排了那几个人,还是其他人见到玉竹那情景便吓得已不敢出来,至他们二人回到主街,便没有再遇到一个挡路之人。
玉竹拼命向人群中挤着,好在人流既挡住了他,也挡住了玄芝。
“玄芝!”玉竹拉住玄芝,抬头看了看渐行渐远的花车上的红衣女子。
那女子见玉竹将玄芝拉住,表情顿时变得幽怨起来,她眼角微微眯着,因舞蹈而潮红的脸蛋绽出一个无奈的笑,而后朱唇微启,只听在众人抢金的嘈杂声中,隐约又传来那惑人之音。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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