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宋把霁温风先送到了拳馆。
邓特张口:“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霁温风阴着脸从他身边经过:“如果你什么都不问一会儿请你吃鳗鱼饭。”
邓特乖乖闭上了嘴,沉默地跟霁温风一起去打拳。
鳗鱼饭要80块钱一份。
老宋送完霁温风,折回来把王秀芳送到了溜冰场。
老b周六一大早就赶过去了,放下他几个淘宝店的生意不做,连午饭也只是在那里买了盒盒饭,在那里等王秀芳。经过几天的聊骚,老b已经认定可可西里の芬芳是他的灵魂伴侣,他们有共同的兴趣爱好,相投的三观脾气,他今天打算来跟她溜冰,烫头,然后告白,摆脱单身状态。
颜苟也很喜欢溜冰,听说老b要来溜冰,央着他把自己带来。老b年纪比这群新任组员要大一些,社会经验也丰富。全员恶人组上届组员除他以外全员上大学,只剩下他一个人留在城南高中附近,他有一种被托孤的感觉,平时对弟弟们有求必应。他此时趴在冰场边上,一边盯着颜苟溜冰,一边等可可西里の芬芳。
指针指向1点,那是他们约定的时间,老b心痒难耐,给可可西里の芬芳发了一条微信:“到哪儿了呀?”
可可西里の芬芳:我已经到了
老b嘴角上扬,这时,一个穿鲜红色外套的大妈趴在了自己身边。
周六室内溜冰场人很多,还有几个教练带着小孩子在里面训练,大人们都在外圈看着监护,靠大路这边人挤人。老b一直给可可西里の芬芳占着位置,此时见一个重磅炸弹抢占了她的位置,提醒她道:“这里有人。”
王秀芳质问:“人呢?”
老b:“刚去上厕所了。”
王秀芳:“那你还占着茅坑不拉屎?”
老b:“她一会儿就回来。”
王秀芳:“这块地儿写着是你家了的吗?你是买了还是租了不让人站啊?年纪轻轻怎么竟做没素质的事。”说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老b闯荡江湖多年,拿搬砖拍过人,跟校霸干过架,从良了以后撕过的甲方乙方无数,他的一生就是战斗的一生,可是中年妇女?她们战斗的一生比他战斗的一生要长很多年,他实在干不过。在中年妇女面前他总觉得自己回到了婴儿时代,赤裸,幼小,又无助,很凄惨。他只好往旁边缩缩,对着屏幕想些快落的事。
老b:你在哪儿,穿什么衣服?
王秀芬打字不方便,再说这都要奔现了也不用再遮遮掩掩,切换成语音说:“我就在溜冰场边上,穿鲜红色衣服的。”
同一时间,可可西里の芬芳发来一条语音。
老b猛地转过头看着王秀芳。
王秀芳:“看什么看?!还想叫我让位子吗?!你死了这条心吧!”
老b捂住手机往后退了一步,又往后退了一步:“不敢不敢……”
王秀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继续对着微信里的老b喊:“b哥儿,你在哪儿呢?”
老b的微信里又传来一道消息提示音,王秀芳回头,怀疑地望着他。
老b赶紧把手机贴在耳畔:“哦哦我在加班我这就回来媳妇儿你别着急哦……”
王秀芳心想:又是一个渴望自由又无处可去的社畜,呵呵。
老b走到对面奶茶店里拉下帽子给陆容打电话:“喂!老大!”
陆容正在打包霁温风的闲置:“我正想打给你呢,你跟高手见面了吗?”
老b嘶声尖叫:“你没有告诉我她是这样的高手!”
陆容:“……?”
陆容:“她水平不够高吗?我听说她是s市50岁以上组溜冰冠军。”
老b咬牙切齿:“你没说50岁以上组!!!”
陆容:“……你跟她聊骚了对不对?”
老b:“……”
陆容:“自作孽不可活。”
老b央求:“老大我能不能不去见她?!”王秀芳现在正疯狂在给他发语音,问b哥儿在哪儿。
“不行!”陆容口气一凛,他需要老b绊住王秀芳不让她回来。
老b:“我真的不能去见她!我这么精壮的年轻小伙子她会把我吸干的!我被吸干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吗?!”
陆容:“……”为什么这个世界充满着污浊,他还只是个单纯的少年。
陆容毕竟是个体恤下属的领导,没有强逼着老b去和王秀芳面基认亲,他给老b指了条明路:“你可以雇佣其他人替代你去。这个人肯定不能是像你一样的精壮小伙子。你跟王秀芳两个处对象,是你吃亏;你得找个让王秀芳觉得她吃亏的人去见她,这样她就会主动抽身,把你拉黑。让她来做这个无情之人,她甚至还会对你抱有一份愧疚之情。”
老b绝处逢生:“老大,你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刚好颜苟溜冰溜得累了,来奶茶店找老b,掏出手机给老b看屏幕:b哥麻烦你请我喝一杯四季奶青大杯加双份奶霜布丁波霸椰奶五分甜加冰。
老b看着营养不良、口齿不清、社交恐惧、气喘吁吁、嘴里还套着牙套的颜苟——他想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老b扶着颜苟的肩膀,指向不远处穿着鲜红色外套徘徊张望的王秀芳:“那个人叫可可西里の芬芳,溜冰技术很高,你去邀请她溜冰指点你,我就给你买一杯四季奶青大杯加双份奶霜布丁波霸椰奶五分甜加冰。”
颜苟没有任何思考就点点头,在屏幕上打了两个字:ok。
他挺想找个高手指点自己。
王秀芳正在溜冰场边呼唤着b哥儿,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她怀疑b哥已经发现了她的影踪,但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是自己的灵魂伴侣,反而介意她是个53岁的中年妇女,偷偷离开了。呵呵,天底下就没有好男人,什么从诗词歌赋聊到人生理想,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有人点了点她的肩膀。
她大喜过望,翩然转身,颜苟吸着布丁站在她面前。
王秀芳:“……”说好的年轻精壮的花臂男子呢?为什么是个营养不良、嘴里叼着大杯奶茶、牙齿上还带着牙套的高中生?
等一下,他也未必真是b哥儿,他也有可能是卖鞋子清洁剂的推销员、问人乞讨要钱的聋哑人、相中她的美貌想请她喝一杯的路人甲……
颜苟飞快地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给她:“你是可可西里の芬芳?”
王秀芳:“……”操,真的是他。应该带个好姐妹做僚机来的。
颜苟又打了一行字:“走,溜冰去。”兴冲冲地往前走。
王秀芳面如死灰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场。
她以为今天下午她可以脱离“带高中生的保姆”身份,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做一个自由追求爱情的女人,结果,她特么还是一个带高中生的保姆。
不久之后,老b给陆容传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王秀芳和颜苟在冰面上双人花滑,吸引了全场的目光。在“为所有爱执着的痛~为所有恨执着的伤~我已分不清爱与恨~是否就这样~血和眼泪在一起滑落~我的心破碎风化~颤抖的手却无法停止~无法原谅”的bgm中,颜苟一个冲刺滑向了王秀芳,王秀芳用坚强的双臂将他举过了头顶,颜苟抻直了自己干瘦的四肢双手平举,王秀芳举着笔笔直的颜苟在冰面上旋转、旋转……
陆容无情地把视频删掉,警告老b:“干得漂亮,不过以后不要给我看这种辣眼睛的东西。”
陆容把霁温风和王秀芳全都送走以后,将霁温风的闲置全都装在事先准备好的蛇皮袋子里,搬上老宋的宾利:“回我家。”
老宋盯着这装得满箱满袋的包袱:“你……”
陆容:“如果你什么都不问,霁叔叔问我的时候我就什么都不说。”
老宋把着方向盘,将脑袋转了回去。
如果小少爷在拿大宅里的东西……小少爷的事怎么能叫拿呢?小少爷就算是拿了,谁又能拿他怎样?老爷是他妈妈的男人,大少爷是他的男人,霁家就是他的……这样想来小少爷的事果真不能算拿呢!这只是战略运输,嗯。
老宋把陆容送到家里,帮他把东西搬回了筒子楼,陆容放了他半天假,同意他去别处转转。到时候按照原计划先来接他回家,再去接王秀芳回家,最后再接霁温风回家就可以了。老宋知道小公子接下去要处理一些家务事,就自己开出去消磨时间了。
一个多礼拜没有回家,地面上铺着薄薄一层灰。陆容把所有的蛇皮袋拖到自己房间里,打算以后来这里慢慢清点,慢慢上新。霁温风的闲置终于尘埃落定,他心里放松了不少,拿着抹布拖把把地拖了一遍,桌子擦了一遍。擦着擦着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因为他和方晴离开带走了不少随身物品,家里既冷清又空旷,变成了闲置房产,他完全可以把这间屋子租出去。
筒子楼地段好,市中心,外表老旧,但他们前几年搬进来的时候重新设计装修过,完全不像是80年代的房子。他囤货只需要一个房间,有单独的门锁,另一个房间连同客厅、厨房、卫生间、阳台刚好是个适合独居的一居室,能租好几千块钱呢。
陆容当即就带上房产证和方晴的身份证出门了。方晴有三张身份证,都是原先的遗失了去警察局补办最后发现遗失的那张根本就在某件衣服口袋里,倒是方便了陆容办手续。陆容走进了小区不远处的房产中介,熟门熟路地把房源信息放了上去,交出了备用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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