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辛尚未感觉到危险,听自家兄长发问,以为时尧也对牛郎团有兴趣,却碍着他在,觉得他还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收敛本性暗戳戳地打探。
他好想要大声告诉兄长,他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时辛心痛地看着自家兄长,语气又沉重又心疼:“兄长,如你所见,你的寂寞我都懂得,我不是小孩子了,也懂得了分享,只要兄长心中最在乎的人还是我就好,我不愿意看到兄长你为难。”
“......你,说什么呢?”时尧眼神诡异看着时辛,时辛这孩子,莫不是出去了一趟撞坏了头,说的话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见时尧这样,时辛觉得自家兄长还在装傻不愿坦然,索性一咬牙,直接捅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
“大哥,你相信我,我已经是个大男子汉了,不用为我操心。阿辛会一直支持你的,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身为艳鬼你有爱人和被爱的权利!
更何况你是尊贵无比的鬼王,只有一个姓傅的做侍宠这怎么够,又怎么能够?!”
时辛越说越激动,直接一把夺过了青灯手中的绳索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时尧面前二话不说直接将绳索硬塞到了时尧的手中,带着几分骄傲的对着时尧说道:
“大哥,这些是我特意为你抓,不是,我特意为你招募回来的小道长们,个顶个的阳气十足,让他们服侍你,慢慢长夜终究可以不在寂寞。
挨个试用后不喜欢也没关系,大哥的终身大事就包在弟弟身上了,日后阿辛会不断为兄长大人寻(来)......”
“咔嚓”一声,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轰隆隆”下一秒,整个地面都开始震动。
本来就没有实体凝聚的身躯可以随意在鬼雾中切换的鬼们还好说,可以幻化成雾漂浮在半空。
可就倒霉了地上一群手脚被束缚,双眼含泪的小道士们,纷纷被震动的地面晃得东倒西斜,偏偏一群不倒翁还被一个绳串绑在一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随着一个年纪最小的小道士重心不稳栽倒在地,紧接着多米诺骨牌般一连十几个道士纷纷倒地,伴随着摔倒的闷哼激起了一片扬起的灰尘。
时辛捂着鼻子摆着手纳闷道:“怎么了?怎么了?地动?”
心里还记着担忧着自己征战捉回的战利品们,一回头却见这些若不争锋的男妃们纷纷和个旱鸭子似的在地上扑腾,哪还有半点仙风道骨。
再往远处一看,好啊,找到罪魁祸首了,傅辰华所站的地方已经被他周身激荡的真气清理出了一个巨坑,身后墨发飞扬,一双浓黑的眼眸更是深的仿佛看不到底的深渊。
时辛缩了缩脖子总觉得后背有些冷,但看到自己给哥哥捉回来的男妃们此刻一个个都灰头土脸风度全无的成了泥腿子,这分明是姓傅的看到有人争宠心生恶意想要提前杀人抛尸。
歹毒!无耻!
脖子又是一横,对着傅辰华不满道:“姓傅的我劝你不要太过分,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时尧幽幽的声音在时辛身后想起,背心凉飕飕的并不是他的错觉,时尧带着阴凉的气息落在时辛后劲上:
“为兄什么时候告诉过你,又是什么让你产生了错觉,认为漫漫长夜为兄会空虚、寂寞?”
时辛从时尧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最后挣扎着嗫嚅道:“兄长你不是那个艳、艳鬼么,还将傅道长留了下来,我、我以为......”
时尧轻笑了一声:“你以为?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我以为的?你也觉得为兄像是吸人精魄的,嗯,小妖精?还以为我和傅道长夜夜促膝长谈是在做什么少儿不
宜的勾当?”
时尧的声音虽然带着笑意,但时辛却害怕极了,他发现自己似乎好像大概闹了一个大乌龙,而且直接把温和儒雅好脾气的兄长给刺激大发了。
一边拼命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一边带着颤音求饶道:“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
“呵呵。到底有没有一会为兄再和你一同研讨,现下咱们先处理一下你带回来的这群小朋友。”
时辛能怎么办?当然是点头,再点头,兄长说的都对,都听兄长的。
而后被判了缓刑的时辛就被时尧提到了身后,紧接着就听到了自家兄长对着姓傅的歉意道:
“傅道长,阿辛顽劣,年岁尚小不懂礼数,冒犯之处还请傅道长看在我的面子上勿要责怪于他,若真要究其责任,我是阿辛的兄长,长兄如父,子不教父之过,终究是我没有好好教导,傅道长如有怨言,我愿替阿辛向道长赔罪。”
傅辰华周身真气渐渐平息但那双黑眸却仍定定盯着时尧,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没有应对。
时尧也没有非要等到一个回答,说起来时辛刚才当着傅辰的面给他找来一群后宫让他随便挑的行为不就是当着自家爱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指着爱人的鼻子说:看,这么多绿帽,都是你的,喜欢哪顶戴哪顶么?
不只有亿点点尴尬。
更何况这些被抓来充实后宫的壮丁还都是昆仑宗的弟子,按照辈分来说都是自家爱人的徒子徒孙辈的了。
幸好男人失去了记忆,两人现在还处于暧昧期未真正在一起,不然的话,只要一想到爱人冷着一张脸跟徒子徒孙争风吃醋的场面,那才真的是头皮发麻。
时尧连忙挥手解开了一群仿佛被吓傻了一个个神情呆滞的小道士们身上的绳索。
而后继续对着傅辰华道:“昆仑宗的小友们受惊了,即是傅道长的同门,这些小友或是来寻道长的,本王便不越俎代庖的照看了免得再给这些小友们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为表歉意,小友们一应用度以及疗伤所需和后续补偿届时我会让舍弟亲自送上门赔礼道歉。”
说完时尧尴尬又带着些紧张的看着傅辰华,半晌,傅辰华唇畔动了动,低沉着声音缓缓道:“不必。”
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微微动作,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刚刚被时尧松开的绳子再次以同样的顺序将昆仑宗的小辈弟子们捆了个结实。
手一招将牵引的绳结攥到了手里才声线平稳地解释道:“我日前已经向宗门传讯禀名我已投靠至鬼王麾下,并且言明利弊劝解其勿要派人前来打扰鬼王的隐居,否则不必鬼王出手,我自会主动请缨。
现下看来宗门是并没有采纳我的建议,虽遗憾,但我定说到做到,这些弟子们落到了时辛小友的手上落得什么下场也都是咎由自取,鬼王不必介怀。
现下既然鬼王不需要他们,我便自请,愿代为鬼王处理。”
时尧有些木然地听完了傅辰华的话,半晌讷讷地“哦”一声,时尧甚至还能从那一群因为被嘟着嘴说不出话来脸被憋得紫红叫加的昆仑宗小弟子的头顶看到许多个同样的小问号、惊叹号以及省略号。
该说的不该说的傅辰华都说了,这种尴尬的时候时尧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顿了顿,时尧干笑了声:“那道长请便,我正好也带着舍弟回去好好教育一番,就不打扰道长处理宗内之事了,呵呵呵。”竟是直接选择请辞了。
傅辰华眼神动了动轻声道:“好。”
时尧当即脚底抹油仿佛身后有什么野兽追赶般想要快速跑路,身后傅辰华望着他的视线也确实如同猛兽盯着猎物般如影随形。
就在时尧离开前一秒,傅辰华忽而又出声叫住了时尧,时尧在离开还是留下之中犹豫了不到一秒,就停下了脚步,转头脸上已经带上了得体的微笑。
“道长可是还有何事?”
傅辰华喉结动了动,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成含糊不清的低应:“确实......还有一事。”
时尧颔首示意:“道长但说无妨。”
傅辰华鸦羽般的睫毛微不可查的轻颤了一下,而后才直视着时尧的双眸,低沉着嗓音如同大提琴悠扬的乐色般缓缓流淌入人的耳膜惹得时尧头皮发麻。只听他说:
“贫道元阳未泄,主修火种洗业金火又乃此方世界最精纯阳火,且贫道不陨业火不息,生生往复,乃世间最适合鬼王的纯阳炉鼎,若是鬼王需要吸食阳气,大可不必舍近求远去寻他人,只要鬼王只会一声,贫道甘愿为鬼王献身。”
时尧手指一紧:“道长这是何意?”是告白吗?
傅辰华触及时尧手上的动作,心中一紧,以为是时尧不喜,暗叹一声自己最终还是没沉住气太过捉急了些,当即话锋一转:
“并无何意,只因鬼王的鬼气寻常道士或炉鼎无法承受,交欢一次,怕是便要丢了性命,唯贫道又业火傍身方才无碍,鬼王乃贫道机缘所在又生性良善,贫道既不愿看到鬼王不适又不愿鬼王因此事徒增杀孽,方想此两全其美之法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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