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颜色浅淡的虚弱魂体正被捆缚在石柱上,二十/\根束魂锁穿过魂体的琵琶骨尾端交织在身后的石柱。
脚下是泛着寒光的刀剑和青色鬼火,空中更是有一圈泛着寒芒的利刃无风自动如同如同切肉消片般一-刀刀片上这虚弱的魂体。
便是变成鬼魂仍旧满脸伤疤看不出原本的容貌,只能隐约从那紧闭着时不时因为痛楚颤动一下的好看的桃花眼看出少年昔日几分
的风采。
冥冥之中因果线从虚无中延伸跨过了时间和空间将眼前的少年魂魄和身上由提炼的原主鲜血炼化的法衣连接缠绕。
从法衣上传来的浓烈的恨和爱涌入了时尧脑海,一-双血眸愈发深邃幽暗,沉重地闭了闭眼,是对血衣上的残念也是对消散于世间的残魂低喃保证:“我会替你护他。”
许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最后一丝灵魂和执念总是不舍也终究不甘的离去。
灵魂愈发的轻松与肉体的最后一丝牵连也与此刻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代替原主连接到少年身上的命运,至此少年命运便将改写。
原主用最后的一丝因果换来了天外来人的允诺,交付了最后的挂念,很快便消散于天地。
时尧在感觉到原主最后一-丝残魂的时候不是不想救他,只是原主的灵魂太过虚弱,心知自己力有不逮已经心存死志。
宁愿以自己彻底消散的代价也要念,护住幼弟为父母报仇,时尧阻止不了原主的离去,可以为原主做的也只能是尽全力满足他的愿望让他走的尽可能安然,即使这些愿望原主不提时尧也会主动去做。
手臂抬起,做出了个下压的动作,一瞬间风停、雨停,围绕在时辛周身密不透风的刀墙失去了控制般争先恐后的落到地面,大厅内的青色鬼火尽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簇簇重新亮起的暗红火焰。
一步、一步脚步沉重地走向了最中央那被高高竖起、最醒目的石柱上,每走一步他遮挡身形的黑雾便散去一分,直到走到石柱前,时尧已经露出了一身红衣的身影和哪苍白俊美如神祗的面庞。
扈姬当即惊呼一声,一脚踢开了正跪在她腿便轻含她玉足的美少年,呼吸局促地用手捂住了胸膛,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抹血色身影,苍白的鬼脸的竟然浮上了一抹异样的红霞,
独眼只是眯着眼,露在外面的一只三角眼阴鸷地盯着时尧束头的缎带,看着,上面时不时闪过的紫光,眼中是不加掩饰地贪婪。
青灯则是在时尧继无视他的邀请后又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自的挥手就改了他宫殿布置将青灯换成暗炎的时候脸色就沉了下来。
只不过似乎是龟息久了,养气的本事也不是一般,即使此刻青灯手臂的青筋都能在燃动的暗炎下分毫毕现,青灯也没有即刻轻易出手,而是表情狰狞、咬牙切齿地道;
“鬼兄可是对青灯的鬼奴有兴趣,若是喜欢直接向青灯讨要便是,小小奴役何须阁下亲自动手,这般直接出手未免太失礼数,平白自降身份不说也太不给我这青灯岭主人面子了些罢!“
说罢,青灯直接气势大放直直压向时尧,是震慑提醒也是警告威胁。
在他的地盘,不要太过直接了,否则撕破脸皮,他青灯也不是吃素的。
当然更通俗的说法就是:别他妈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识相的赶紧给老子适可而止!
当然能让青灯隐忍至此的原因则是因为时尧那越来越深不可测的气息让青灯不敢轻举妄动,若是那些实力不如他的鬼怪根本等不到现在,早在冒犯他的瞬间就被他撕了。
扈姬舔了舔猩红的樱桃小舌,也吐气如兰地细声细气道:
“鬼郎这般样貌可别让那丑陋的贱奴辱没了视线,春宵一刻,若是郎君不弃,奴家愿亲自好生侍候郎君,必保给鬼郎一个难忘的夜晚,当然若是鬼郎愿意,便扈姬这身下的王座也愿与君共享。”
独眼继续保持沉默,自顾自地端起酒杯轻引了一-口,只不过借着酒杯的遮掩,阴鸷的三角眼中一闪而过的是带着算计的寒光。
时尧再次无视了身后各怀心思的三鬼,对三道盯在后背上的灼灼目光无动于衷。
袖袍往后一甩,一阵飓风席卷向白骨堆积的高台,咔嚓一道裂痕从最下方向上蔓延,很快白骨台便裂碎坍塌,三个大鬼和其他修为高些的小鬼当即闪身,剩下反应不及的鬼仆直接随着倒塌的骨台摔了个天昏地暗。颊刮面而去的飓风无声地打脸,好像在嘲笑青灯的懦弱。
同样被吹的衣发凌乱的扈姬也瞬间沉了脸色。
石柱前,时尧沉默的抬起手掌按上锁魂链,专门为了束缚魂魄而打造的二十1\根锁链在他的手下眨眼间就化作了尘埃,连一丝灰尘都没有留下。没了锁链的束缚被绑在石柱上的少年的魂魄如一片轻飘飘的白纸般直直向下滑落。
时尧小心翼翼伸出手稳稳地将人接到了自己怀中。
下一秒,紧闭双目的少年猛地睁开了那与时尧如出一辙的桃花眼,本应潋滟含情的精灵眸子被两团浓墨般的黑团所取代。
本应无力下垂的手臂猛然抬起,黑色的锋锐指甲从五指伸出便要向着时尧的喉咙掐去。
却在碰到时尧颈部的一瞬间猛然停住,少年被黑雾取代的双眼空洞地盯着时尧脸部的方向。
半晌,黑雾缓缓散去,少年脸上似乎露出了个似哭似笑的茫然表情只不过因为脸上的道道伤痕,无论做出何等表情都显得狰狞恐怖。
只有一双恢复了眼白的瞳孔倒影着身披红衣的熟悉人影。
只不过因为这些天不知多少次的折磨那怕是魂体少年的声带也早已被破坏,原本的兄长两个字也变成了砂砾般粗糙刺耳的破碎音节少年也发现了问题所在,眼眶当即急的泛红,原本怨气凝结的带着巨大怨恨与不甘的不详黑雾即将再次覆盖。
时尧却从少年堪称刺耳的简短音节中听出了少年想要表达的意思,脑海中浮现出原主小时带着幼弟时的景象,一是手臂将轻的仿佛风都吹散的时辛单臂抱在怀里。
另一只手模仿原主的动作覆在了时辛的头顶,轻轻地摸了摸少年的头顶,于此同时-缕精纯的鬼气顺着相接的地方进入了时辛的身体,立即开始稳固修复他残破的魂体。
温声对着承受了太多恶意,有着正在化为厉鬼:之照的时辛轻声道:
“对不起,阿辛,是兄长来晚了,不怕了,一切都过去了,你受的苦还有父母的仇都交给兄长,兄长会一一替你们讨回公道。
以牙还牙,加倍奉还。”随着时尧带着森然冷意的最后一句话落,黑发和鲜红长袍的尾端自动向后飘扬,自下而上燃起熊熊魂火,明明是魂火,却带着灼热仿佛刺痛灵魂的温度,潮湿阴暗的地底的温度却骤然升高。浮在半空的脸色已经黑成锅底,萦绕周身的数盏青灯对比时尧身后的烈焰简直就像是山中装大王的猴子遇见了真正的森林之王老虎一般立刻原形毕露、高下立见。
青灯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心中也立即明白这不请自来隐隐让他心中发慌的红衣大鬼根本就是前来寻仇的!
青灯在心里将那被红衣抱在怀里的鬼奴骂了个体无完肤,这他新收来的鬼奴看着柔弱却是个硬骨头,这些天没少给他带来乐趣,还特意邀了友人前来一起观看准备施展七七四十九道刑罚,看看着臭小子能坚持到什么啥时候,就不信敲不开这小子的嘴让他屈服。
可这特么的谁也没告诉他一个他一指头就能按在地里死死践踏的小鬼背后居然还有这般连他都新生畏惧的大鬼兄长撑腰啊?!
这杀千刀的鬼奴也是,为什么不告诉他?!刻在后悔也无计可施,之前地下光顾着宴饮享乐的变态三人组根本没注意也从未想过,不知道真正鬼王已经出世,并且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青灯只能强压下心里的不安暗自安慰自己,自己这边鬼多势众这里又是他的老巢对方就一个大鬼,车轮战也能将人轮死。
青灯提高了音调对着身旁二个大鬼高声道:
“独眼大哥,扈三妹,看来这厮今日是冲着青灯而来,青灯不才连累了两位的雅兴,只是事出突然,还请二位亲人助青灯一臂之力,事成后青灯必有重礼相谢二位亲人仗义出手。”
一直保持沉默的独眼这次确实立马表态阴森一笑,眼里流转贪婪的欲望:“青灯贤弟何须见外,便是你不说哥哥也会助你一臂之力,谢礼便不必了,说出来有伤咱们兄弟情分。我看这厮身上的法衣法器尚且不错,就用次当彩头交予我即可。”
不错?何止是不错?青灯嘴角一抽,但现在有求于人,只好咬牙应承了下来,法衣法器都是身外之物,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大,现在当务之急还是保命要紧,青灯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扈姬。
扈姬手中不知何时已经祭出了她的法器一人面蛛丝祭练成的白绫,见状俏丽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个诡异笑容,阴侧恻道:w7bsu
“小妹别的不求,只望莫要伤了他的脸蛋,这般的好相貌毁了着实可惜。
既然这厮不知好歹,不若让小妹剥下他的脸袋做成个精致人偶放在身边暖床也算是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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