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上,卫辰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早已浸透了他背。上的衣料,寒风一吹带来阵阵凉意,但他墨色的黑眸里却满是不可抑制的喜悦。几次差点失足跌落悬崖,好在他的运气向来不错,有惊无险的双脚再次踏上了踏实的地面,而他的手边则是一株还带着崖间独有苦寒清香的绿色茎叶的金谏花。又缓了0气,直到身体从九死一-生的后怕中缓过来,四肢再次恢复了力量,卫辰才起身小心翼翼的捧起那株金谏花,便准备沿路返回,趁着天黑前到家将花瓣加入到时尧晚,上的汤药中。他刚刚踏上爬山来的小路,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鹰鸣,卫辰抬头便见一只通体黑金羽毛的陶隼从远处疾驰而来,朝着急崖下方俯冲而去。
紧接着一阵更加刺耳的啼鸣声响起,卫辰仿佛能从那声音中听出极致的愤怒。黑金巨鹰再次冲上天空,双翼伸张,盘旋在悬崖的上空,伴随着不断地鸣叫,林间地鸟雀进阶被惊起,感觉到恐惧慌张地向着四周飞散。黑金鹰隼锐利的鹰眼则随着它的飞翔一-寸寸地扫过地面,寻找着它的宝贝。
卫辰心里一紧,煞时攥紧了手中的花茎,没有丝毫怀疑,卫辰便知道,这老鹰找的便是它手中的金谏花,顾不了那么多直接将花塞进了身前的衣襟里,拔腿便往山下跑去。
然而已经晚了,金鹰已经发现了自己的目标,就是那个两脚兽,偷了他的宝贝,金鹰啼鸣一声,俯冲而下,锐利的鹰喙直直冲向卫辰。
卫辰感受到身后袭来的巨大风声,瞳孔一缩,侧身一滚避过了金鹰的一击,与金鹰擦肩而过,抬眸间看到了巨大的鹰身,竟有半人高,伸长的双翼更是奇大无比,尖锐的抓间散着利利寒芒,被全力抓上一下便是非死即伤。
卫辰没想到金谏花是有主的,还是一一个不好惹的主,但他之前看过了,这个悬崖上只生了这一株奇花,其他地方也不一定还会好运气的找到,总之,这株阿尧的主药他不能退让。*********腰间短刀,在金鹰再一次扑上来时短刀抵住了他的一只利爪,金鹰受到挑衅,扬起另一只爪便抓向卫辰,卫辰连忙收回短刀向后一翻,闷哼一-声背部还是被金鹰爪间扫到,现出几道血色红痕。金鹰眼眸里似乎人性化的闪过了一丝得意,抬起一-直翅膀卷起飓风再次将卫辰扇倒,卫辰咬牙趁着金鹰得意之际一-把将短刃刺入金鹰的翅膀。金鹰吃痛抬爪便要抓想卫辰的脖颈,要将这卑鄙的两脚兽撕个粉碎,就在这时,林间传来一道重物划过之声,紧接着一只通体碧绿的巨蟒现出了巨大的头颅,看到金鹰的动作后,蛇信子一伸一吐威胁般地嘶嘶两声,树干般粗重的尾巴猛地扫向金鹰。金鹰炸毛般飞起,巨蛇的尾巴带着惯性扫向了卫辰,却在触碰到卫辰身体的一瞬间看看停住,竖瞳从卫辰身上扫过,紧接着便移开了头颅看向上空,冷冷地与金鹰对峙。
短暂的对视后,金鹰再次俯冲,巨蟒应承而上,两只巨物扭打在一起,一时间飞沙走石,又是惊起野兽无数。卫辰打猎数年从不知自己居住的山林中竟然还有这般的猛禽,虽不知巨蛇为何时机如何巧合的出现又与金鹰扭打在一起,仿佛刻意为了帮助自己一般,但现在此地却不宜久留了。
卫辰回头又看了眼战局,紧接着忍着背后的疼痛再次在林间奔跑穿梭起来,金鹰看到了两脚兽带着自己的宝贝意图逃跑愤怒的便要追杀,奈何不知哪里出来冒出来的大虫子总是挡在他的面前。
最后在金鹰不甘的啼鸣中,卫辰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越来越茂密的林间,遍寻不到。
站在院中的卫母似乎感应到了巨蟒那边传来讯号,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不着痕迹的舒了口气,再次坐在了石椅上重新摘起了野菜。
卫辰再次回来的时候,仪容已经梳理过,背脊依旧挺直,除了脸色苍白了外,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妥。原来是卫辰担心自己身上的伤痕和血迹被卫母和时尧知道了会让他们不放心,犹豫再三,还是率先下了山,找刘叔帮他用纱布包扎好了金鹰留下的渗血的爪印,拜托人帮着隐瞒,又借了一套干净的衣裳,这才踏着落日的夕阳回到了家中。
卫母看到卫辰这副装作没事人的模样,便是猜到了这死崽子的想法和作为,以为他这么做自己便不知道他为了跟草差点被老鹰啄了没了小命的事了,当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忍着怒气道:“卫大少爷这是做什么去了,出去一趟,怎么连衣裳都换了一身?怎么着,你采朵野花还要脱衣服不成?
卫辰此行是瞒着时尧的,害怕卫母不小心说漏嘴,连忙低低唤道:“阿娘。
卫母被卫辰一噎,但还惦记着卫辰的身体,毕竟她与灵蛇只能说相互感应,却并不能真正的互通五感,不知道卫辰到底伤的如何,
缓缓呼出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脏话,没好气道:
“我知道,我没告诉他!“
‘倒是你,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好好说清楚,说实话,你小子肚子里几个蛔虫老娘都知道,别想着唬我,看看你脸都白成什么样了,跟糊了一层白粉似的,我眼睛还没出问题!”
卫辰知道瞒不住卫母了,叹了口气,避重就轻地含糊应了一声:
“没什么,就是采到了药,心里难免高兴,下山时一兴奋没注意不小心摔了一跤,身上擦伤了几处,衣服也脏破了,怕您担心,我就去刘叔那然他给我看了眼,没什么事,给我涂了点药,换了身衣裳我就回来了。
哎,阿娘,您还没做晚饭吧,时间不早了,我来吧,正好我先去看一-眼阿尧,然后顺便把阿尧的晚上吃的药也熬上,先不跟您说了啊。说着卫辰拿着那株有些干巴了的金谏花在卫母眼前晃晃了,便绕开卫母想要往时尧的房间躲去。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卫母抓着卫辰的手臂,不让人离开,压低声音威胁道:“臭小子,把衣服脱了,让我看看伤哪了,不然我现在就去告诉你的好弟弟,你到底去干了什么!“
卫辰无奈,被卫母提着领子拽到了屋子里,抬手脱了上衣,露出了包缠着一-圈纱布的精壮上身。
卫母眼睛缩了缩,小心地碰了碰纱布,又怕自己下手重了弄疼了卫辰的伤处,又连忙收了回去:
“这是你刘叔给你包的,怎么伤的,伤到了哪,严不严重,一五一十老给我老实交待!”卫辰只好简略交代了一下,自己采到药之后的奇遇,当然怕卫母受到惊吓并没有具体描述那金鹰的大小。只说自己被一直体型较寻常更雄壮的麾抓了下后背,留下了几个爪印,并不严重,后来林子里窜出了一只绿色的蟒蛇,卫辰趁着蛇鹰打架自己便走了。
卫母虽然没教过卫辰武功,但卫辰常年穿梭与林间,身体早就比普通人强壮许多,更别提卫母对自己豢养青蛇的体型大小心知肚明,能和青蛇扭打在一起的,又怎是普通的鹰隼。
卫母突然就心疼了,眼睛有些湿润:“还疼吗?”
卫辰安抚道:“阿娘,不疼了,真的只是被抓了一下,我就是怕你担心才去找刘叔包扎的,早知道我就不去了,您放心,我真的没事。”98303610
卫母看着卫辰泛白的嘴唇,心说臭小子和他爹一样什么事都要自己硬撑着,死鸭子嘴硬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了?!推着卫辰下去休息,对他道:“老实待着别乱动,我去做饭。”
“阿娘,我没事,你歇着吧,晚饭我来弄就好。”
卫母加重了语气:“让你歇着你就歇着,不是要去看你的好弟弟吗?快去他那别过来碍着我做饭,看着你我就心烦。
你出去了一天,他下午念叨你好几次了,生怕你找不着家,赶紧去看他吧,不然说不准一会自己站起来出来找你了。
卫辰闻言眼睛一亮,但还是小声道:“我还得给阿尧熬药......”
“滚滚滚,药我早架上火热着了,等你回来黄瓜菜都凉了,再不去我不管了。”
卫辰咧嘴一笑,将小黄花圣物一样传递到卫母手中,“阿娘,别忘了加上这个再熬一熬。
“我就是欠你的!”
“阿娘,您最好了,谢谢您。
卫辰一进时尧的屋子,时尧的眼睛就是一一亮,他刚才就听到卫辰回来的脚步声了,只是卫辰没过来,他又不能轻易起身,只好躺在床上等着。此刻人来看自己自然是高兴,只是很快他便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鼻子轻轻嗅了嗅,什么味道?
卫辰看到时尧皱起的眉毛,脸上的笑容敛了敛,加快脚步来到床边,轻声道:“阿尧?”随着卫辰的靠近,那股淡淡的味道更加清晰了起来,很熟悉,是什么?突然时尧的瞳孔猛地一缩,卫辰身,上带着的是熟悉的,原主经常闻到乃至于快要习以为常的一一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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