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是个遵守诺言的人。
他说了不杀刘让典,就肯定不杀他。
只不过,他把这个机会留给了苏琳琅。
老太监的经脉已经被他废去,差的就是最后一刀。
有一说一,他其实反抗的话,也许未尝没有机会逃走,甚至于反败为胜。
但他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心气。
在妖弑被打散元神遁走的时候,他就已经认为,夏言是不可战胜的了。
看着眼前面目扭曲的刘让典。
苏琳琅心里五味杂陈。
怎么说呢……
她当然想把这家伙除之后快。
但她也想凭着自己的力量将其手刃。
而现在这样……显然和她的预期大相径庭。
至少刘让典不是因为自己才落得了这般田地的。
但是吧。
当她看见这老太监跪倒在地上失魂落魄。
她必须考虑,这会不会是她此生仅有的机会。
也许没有那么过分。
但很明显,她还是起了杀心。
难道不杀么?
“公主!琳琅公主!”
眼见她抽出阴晴钺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刘让典彻底慌了神,“老奴抱过您!带您骑过马,放过风筝!您记,记得么……”
“……记得。”
苏琳琅闻言一怔,然后深深呼了一口气,“我都记得。”
“那……”
“可我同样记得,是你害死了我的父皇和母后,害得我家破人亡,被充入教坊官妓!”
“你该死!”
说话间,利刃落下。
干劲利落,却又充斥着满满的愤怒在其中。
鲜血飞溅。
世上再无刘让典。
做完这一切,苏琳琅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快感。
她只是平淡的看了夏言一眼。
“事情都办完了。”
她缓缓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将钺上血迹轻轻擦去,“走吧,还有很多东西等着处理呢。”
“嗯。”
夏言点点头,看向了一旁的桓云露。
她先前全凭一口气撑着。
现在一切尘埃落定,她也是脱力晕了过去。
夏言将她公主抱起。
别说,有点沉的。
毕竟女王身才是本体,所以也不会出现昏迷了就会变成小萝莉的情况。
不过手感还是很好的嘛。
一行人走出道藏。
久违的阳光照在脸上,一时间还有点难以适应。
接下来,就是善后工作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善后的。
因为外面驻守的魔道中人,已经基本被桓云露提前解决掉了。
这钵桓云露来全杀了。
琵琶夫人也没彻底死透。
看在她没有反水,又似乎是奶凶萝莉旧识的份上,夏言也帮忙给她吊了波命。
而最为值得关心的,有关曦国皇室会不会来找麻烦的问题。
夏言其实并不害怕。
按照刘让典的说法,他来此协助妖弑复活水火巫神,乃是曦国皇室的授意。
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肯定也不敢将这件事闹得更大。
毕竟这样的行为,基本可以称得上是全民公敌了。
但凡有点脑子,他们也知道,吃哑巴亏才是上策。
这就还好。
那现在就先休整休整吧。
苏琳琅,桓云露几人,都需要调理体内的伤势。
尤其是柳涵嫣。
毕竟别人都是肉体上的伤害。
她受到的则是精神上的打击。
哪怕是吃了夏言给出的解药,恢复了女儿身后。
她一时间还是有点不对劲。
而夏言自己,也需要时间炼化体内的巫神之力。
这个过程还是蛮耗工夫的。
他得用太初的本源之力,将其一点点的同化才行。
稍有偏颇,就有可能出岔子。
好在这样做,带来的后果也很不错。
不仅先前体内的暗伤旧疾被彻底扫除。
他的修为也跟着来到了化神后期,距离炼虚境只差一步之遥。
还不错。
花了几天时间处理好了这些,他又从方寸物中取出了那把白骨巨剑。
这算是彻彻底底的意外收获。
不过,这柄剑和他的契合程度,是出人意料的高。
主要是因为其是由水火巫神的尸骨所化,自己体内又有着她的力量。
那就收着吧。
正好没了青苍之后,都没有可以拿来御剑的主了。
这把剑又宽。
甚至可以躺在上面睡觉。
察觉到了他的想法。
白骨重剑并没有像先前的青苍那般,流露出什么不悦的情绪。
看起来墨韵把它调.教的不错。
干的好啊。
那是不是也该给你起个名字?
起!
一定起!
你是我爹,你管我叫什么都行!
白骨重剑轻轻发出两声愉悦的嗡鸣。
在他这个万剑朝宗面前,所有的剑似乎都是那么剑。
至于给它起什么名字……
夏言其实也想好了。
此乃水火巫神尸骨所化。
水凝固了就是冰霜。
那副尸骸先前又在一张王座上被发现。
他穿越前也玩过很久的魔兽。
综上所述……
“你就叫牛皮糖吧!”
夏言手指扫过剑身,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
不然叫啥?
总不能叫霜之哀伤吧?!
那不是侵权了吗?
你看它先前那个粘在手上不下来的样子。
可不就是牛皮糖吗!
白骨重剑对自己新主人的起名能力感到堪忧,心不甘情不愿的抱怨了一下。
“别叫,有意见的话,就叫你狗皮膏药。”
夏言剜了它一眼。
对方这才安稳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从房间里走出,打算去看看其他人恢复的如何了。
不过他没想到。
居然已经有人在等着他了。
这家伙还熟门熟路的跳到了他的背上,像一只小树袋熊。
“恢复的不错嘛。”
看着活蹦乱跳的桓云露,夏言粲然笑道。
“又不是什么大伤,死不了的。”
奶凶萝莉无所谓的撇了撇嘴,双手将他抱的更紧了一些。
常年在外历练捶打,她显然也是个皮糙肉厚的主。
“反而是你啊,你还好的吧?”
北境的事情闹得那么大,由不得她不担心。
“先前是不太行,不过现在应该也没什么事了。”
夏言欣慰的叹了口气,“话说,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就不,就要你背我。”
桓云露不依不饶道。
“喂,是谁当初说要潇洒一点的?”
夏言哭笑不得。
“啊?难道不是你么?”
“我怎么记得是你?”
“……无所谓啦,去我房间慢慢说?”
【作者题外话】: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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