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命令你们,立刻向对方米诺陶斯加持嗜血术和石肤术。”李察一甩头扬手指向远方,自我感觉姿势应该很潇洒很有名将风范。
“对啊,我们也有萨满,而且比他们还要多。”罗比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犹如即将溺死之人捞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等等,你说错了吧,应该是加持给……”
由于前阵子肉干收买加皮鞭教育,哼哈二将最听领主大人的话了,他们头脑愚钝反而比较容易指挥,短暂持咒之后,一道土黄色光晕迎头落下。
最初为了尽可能加持到狂化奇术,米诺陶斯站位过于紧凑。而发起冲锋后他们眼里只有前方的敌人,哪里还顾得上散开,仍维持着一个相当密集的阵型,石肤术的作用范围几乎笼罩了每一个米诺陶斯。
在石肤术的作用下,他们的脚步顿时变得更加沉重,冲锋的速度也放慢不少。但可以预见的,这些大块头皮肤会变得更能抗打了。
周围山羊人附庸战士都很高兴,对方慌乱中居然把石肤术加持给了自己的宗主,肯定是太害怕甚至接近崩溃了。也许他们根本不用付出什么代价,就能轻松夺得宝贵的铁矿,从而获得萨满大人的嘉奖。
尼赫鲁刚念了个开头就被领主大人一巴掌打翻,“我说向对方米诺陶斯加持。”
“什么?”尼赫鲁半张着嘴看着李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刚才的确是在准备加持给矮人。
“加持给米诺陶斯!”李察一字一顿地说道。
罗比的幸福和希望顿时跟这场阵雨一起就此戛然而止,他和尼赫鲁对视一眼,一同说道:“你疯了?”
“哼哼……”李察把巨剑从自己背上解下来,随手挽了两个剑花,一把插在石头上火星四溅,“我疯了?”
剑刃所及之处就是真理的范围,面对真理,尼赫鲁和罗比都理智地选择闭上嘴巴。
狗头人萨满慢腾腾站起来,哆哆嗦嗦地念完咒语,却始终也无法下定决心个加持给敌人,他认定领主肯定是被魔鬼蛊惑了,不想被疯子一起拖着下地狱。
“快点!”李察不耐烦地催促着尼赫鲁。
要不是怕耽误正事,他可真想照旧再给这怂货来上一脚。
尼赫鲁浑身一哆嗦,脸上满是痛苦和纠结在挣扎变幻,最终却还是没能挣扎出对抗暴君的勇气。一道红光从手上喷薄而出,落在米诺陶斯们身上消失不见。
“领主大人疯了!领主大人疯了!”鼻涕和眼泪一起流下来,尼赫鲁连滚带爬地向后逃跑。
双重狂化加上嗜血奇术的米诺陶斯即将变得空前强大,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攻破矮人防御,那个狗屁暴君的卫队肯定也马上就会全军覆没,此时聪明人必须抓紧一分一秒的宝贵时间逃跑才是。
“把这怂货给我拽回来。”
领主大人一句话,还没跑出多远的狗头人被赫特抬手一箭把衣角钉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然后半人马跑过去单手拎兔子一样拎了回来。
“睁大你的狗眼给我好好看着!”李察被气得够呛,只恨自己手里还少根鞭子。
本就处在双重狂化中的米诺陶斯又吃了个嗜血术,身上的肌肉顿时膨胀到夸张的地步。体表那些蚯蚓似的血管扭曲成恶心的一团,看起来简直已经失去了所有生命本身应有的和谐。
看起来除非矮人能立刻变出十刃高的城墙和钢铁城门,否则绝不可能拦住这些怪物。
尼赫鲁和罗比好像突然成了难兄难弟,抱在一起绝望地尖叫起来。
安妮双手在胸前握成一团,低头默默祈祷。雨后的清晨其实非常凉爽,但却有大滴大滴的汗水从她额头上冒出来。
前方准备迎接冲击的矮人注意到这一切,就算是一向沉默如石的矮敦子之间也忍不住骤然掀起一阵哗然。
一片慌乱之中,很少有人注意到有个米诺陶斯跑着跑着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爬起来。但他们没多久也发现了异常,因为很快又有第二个、第三个米诺陶斯接连颤抖着栽倒。
他们安静地、无声地、一动不动地看着——不过几十息时间,仿佛有种无形的烈性瘟疫开始在米诺陶斯之间飞速蔓延。短短几百码距离,竟然成了一条死亡之路,他们接二连三甚至是成群结队的倒下。
只有一个牛头战士迈着踉跄的步伐走到离矮人只有三五码的地方,勉强举起手中木槌。
这已经是他们千顷地里仅剩的最后一根独苗,矮人们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超出想象之外的变故让他们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想不起来应该还击。
那米诺陶斯终究没能完成哪怕一次攻击,摇晃了两下身体,和木槌一起推金山倒玉柱似的轰然跌倒。
他张嘴吐出一连串鲜红的鱼籽泡沫,眼里的血丝开始逐渐凝固,灵动的眼眸转变为一片死灰,强壮的胸膛也失去了起伏——死了。
最后一个米诺陶斯的倒下,宣告着来敌主力全军覆没,这个消息对于双方来说都没那么容易接受。
羊头人附庸没反应过来还在傻乎乎地继续冲锋,迎接他们的是数百把腾空而起的飞斧,和发起反击的矮人战士。
“为什么会这样……我是不是在做梦?”尼赫鲁脸上的鼻涕眼泪还没擦干,半张着嘴正处在宕机状态。
李察毫不犹豫拽着狗头人咣咣就是两巴掌,“疼不疼?疼就不是做梦。”
狗头人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睛越瞪越大,表情一点点转换成一片狂喜:“噫,我懂了!我知道了!我的嗜血奇术变异成大规模杀伤性法术了!”
“你知道?你知道个屁!”领主大人嘴里叼着根草杆,一脚送这碍眼的蠢货来了个狗吃屎。
“说起来,这还是本老爷的英明指挥立了首功啊。”他抱起一桶麦酒使劲晃了两下,扣开木塞对准天空——没气。
这时候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是这个家伙搞的鬼,所有人的目光顿时变得像找到蜂蜜的苍蝇,死死黏在他身上。
“李察大哥,您是怎么做到的。”罗比的语气就像刚吞完一块炭火般干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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