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乾清宫,朱厚照回到了咸阳宫,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舒坦。
事情有序的进行,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这其中老爹的功劳很大,在很多看不见的地方,都是老爹在帮自己稳定朝局。一些想要站出来唱反调的人,也被老爹第一时间就给按住了。
内阁里的三位大学士,朱厚照对他们也改观了一些,至少他们没有跳出来唱反调,这可能也和老爹的驾驭有关系,也可能和他们的深明大义有关系。
看了一眼跟在身后的刘瑾,朱厚照开口说道:“去太子妃那边。”
事实上在朱厚照的太子宫里,他睡的女人就一个,也就是他的太子妃。
虽然宫里也安排了其他人,但是朱厚照全部都拒绝了。
少年不贪欢,他还是能做到的。
最关键的他知道爱护自己,他才不要死得太早。这无关乎于怕不怕死,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身体一定不能出问题。
所以他和太子妃的关系也很好,毕竟没有人和太子妃争宠。
要知道在太子的宫里面,谁不希望得到太子的宠幸?
那是一条通天的路,一旦走上去就一步登天。
来到太子妃的住所,朱厚照看着迎出来的太子妃,笑着走到她的身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开口说道:“咱们夫妻之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每次都迎接出来。”
太子妃夏氏的脸上带着笑容,轻声地开口说道:“殿下过来了,妾身心里欢喜。”
这也是太子妃夏氏会做人的地方。
她不会说宫里的规矩什么的,只会说因为朱厚照的到来她高兴,所以才会迎接出来,这样的说法让人听着心里欢喜。
朱厚照的心里自然就是欢喜的,转头对刘瑾吩咐道:“让人准备饭吃,本宫饿了。”
“还是妾身来安排吧!”太子妃夏氏笑着说道:“刘公公天天跟着你,跑进跑出忙里忙外也累得很,这些小事情就不要使唤他了。”
说完她温柔的笑着,柔柔地看着朱厚照。
朱厚照知道她这是在给刘瑾卖好,或者说是在收买刘瑾。而他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当着自己面做的,自然就是在请求自己的同意。如果自己没什么反应,那就证明自己允许了;如果自己有了反应,那就证明自己不同意。
夏氏这种做法让朱厚照很满意。
与其在背后咕咕叨叨,帝王更喜欢这种直接。
“奴婢谢太子妃。”刘瑾连忙说道。
对于这位太子妃,他是不敢有丝毫不敬的,因为在太子的宫里面,太子就喜欢这一位太子妃,可以说感情深厚。
谁知道太子殿下会不会学当年的陛下?如果父子一样,那么将来宫里边就有这一位女主人。
现在得罪了这样的女主人,到那时下场肯定非常的凄惨,看看皇后在宫里面的地位就知道了。
所以对于太子妃的善意,刘瑾自然是高兴的,同时也不敢拒绝。
“伺候殿下和太子妃是奴婢的本分,奴婢心中欢喜的很,自然是不累的。”刘瑾又笑着说道。
“行了,别说这些了。太子妃心疼你,你生受了就是。”朱厚照摆了摆手,笑着拉着太子妃往里面走,一边轻声地说道:“就让他们去做吧,你不让他们做事,他们反而更害怕了。”
这其实是宫里面的生存之道,朱厚照也是在教太子妃。
你让他们做事,让他们忙碌,这代表着你看重他;如果真的让他们没事做,那他们甚至会陷入更大的恐慌之中。
忙碌一些算什么?
这是得宠的表现。
“妾身知道了!”太子妃夏氏娇滴滴地说道。
在太子妃里边吃了饭,朱厚照自然也就没走。
云雨初歇之后,朱厚照搂着太子妃夏氏,轻声地开口说道:“今日在父皇那里,谈论了一下关于科尔沁的事情。”
这件事情太子妃自然是知道的,当然了,她关注的点和别人不一样。
朝中人关注的是大局,是科尔沁草原。但是太子妃她关注的是科尔沁的那个女人。
事实上从有这一件事情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在关注着。担心争宠倒不至于,一个科尔沁来的女人,自然没有办法威胁到她的地位。
只是这府里要进女人了,心里面终究是有一些不舒服,她也不是没有过幻想如果自己的太子能够像父皇一样,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这一段时间对于自己的太子夫君,太子妃是很满意的。
知冷知热脾气好,才学武艺都好了,又是大明将来身份最高的人,自己自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今天听到朱厚照说这件事情,她当然也就能够明白了。虽然心里面有一些失落,但她还是开口说道:“殿下是在担心妾身吗?太子殿下的是国之储君,为皇家开枝散叶,本就是本分。别说娶一个科尔沁的女子,即便是将全天下的女子都娶了,妾身也只会为殿下高兴。”
朱厚照玩味地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太子妃,然后开口说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本宫娶这一个女人,你也知道是因为什么。大道理本宫就不和你说了,以后宫里面的事情你就管起来吧。”朱厚照用力搂了搂太子妃,笑着说道。
事实上这是一种肯定,将太子宫里面的事情交给太子妃,这是彻底的将她当做了女主人。
从这一点上来说,这是在别的女人进门之前确立了太子妃夏氏的主导地位。
在这个时代,大妇的地位是绝对至高无上的。宠妾灭妻是要被受惩罚的,朝廷官员敢这么做,官职都保不住,甚至会受到主流舆论的谴责。
朱厚照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太子妃脸上闪过一抹惊喜,她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了,不过还是有些娇嗔的说道:“妾身怕管不好。”
“没什么事,”朱厚照笑着说道:“前几天不是来了一个贺能吗?本宫把他调给你,有事情你问他就行了。宫里面的老人了,没什么他不懂的。”
贺能伺候老爹这么多年,可以说是经验丰富。从一个底层的小太监爬到最上面,实力和心机都是不可缺少的。
要知道皇宫里面的竞争一点也不比外边来的温柔,刀光剑影,自己的太子妃经验不足,将贺能放在她身边很合适。
至于贺能这个人的忠心,朱厚照是不担心的。
这是一个给自己办过黑事的人,这样的手下是值得信任的。
再说了,太子妃以后就是他的靠山,自己的身边竞争有多激烈,他很清楚。
不说自己信任的刘瑾,八局的其他太监也都不是省油的灯。
贺能也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一个后来者,缺的就是底蕴。
太子妃这边却不一样,他来了就是大头目。如果能得到太子妃的信任,他以后在宫里边的地位就会非常高。
等到自己登基,太子妃就是皇后。谁敢小看皇后身边的太监?
争不争宠的不好说,但是没人敢收拾他,这就是他的基本盘。
贺能是一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选择,也知道该怎么做。
“那真是太好了。”太子妃笑着说道,心里面也明白,这就是太子派来帮助自己的人。
至于说是不是看着自己,她其实不怎么担心,所以这个贺能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两个人又说了一些私房话,然后便缓缓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朱厚照起的很早,见太子妃夏氏也要起来,便开口说道:“宫里也是没什么事情,能躺就躺一会儿吧。本宫今日要出宫,也不在这边多呆。”
虽然朱厚照这么说,但是太子妃还是坚持起来了,伺候着朱厚照洗漱、换衣服和吃饭,
一切都忙完了之后,朱厚照辞别了太子妃,离开了紫禁城。
他今日要去英国公张溶的家里,找这位老英国公谈一谈。
对于这位老英国公,朱厚照是尊重的。
从自己改革军制开始,这位老英国公就没有给自己下什么绊子,一直都是全力支持,甚至为此还损害了勋贵的一些利益。
尤其是在勋贵纳税的事情上,他也是带头支持。这几年给予自己的支持也非常多,所以朱厚照也要给他足够的尊重。
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什么可以商量的,朱厚照要笼络住勋贵的人心,大明后来那么乱但还能基本运行,就是因为有这些人在维稳。
甚至到了天启朝的时候,英国公张维贤还起着定海神针的作用。
只不过他们比较烂,打起仗来没什么能耐,所以就是被各方吊锤。
当然这也不全是他们的责任,后期他们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权力了。练兵和锻造装备都不归他们管,只不过是因为中下层军官多是他们的人,还能够帮助皇帝掌握这个国家的军队。
现在却不一样了,大明朝的军队天翻地覆,勋贵重新崛起。成立了军机处之后,这些人说话的嗓门都大了,
朱厚照来的时候,只穿了一身便衣。但是英国公府上的人,还是认出了朱厚照。
他们倒不认识朱厚照本人,但是跟在朱厚照身边的刘瑾他们却认识。
于是消息很快就传了进去。
英国公府上中门大开,老英国公张溶亲自接了出来。
一番礼仪之后,朱厚照走上前拉着张溶的手,笑着说道:“国公实在是太客气了,本宫只是出来走走。想起国公前些日子身体不舒服,就想着过来看一看。”
“太子殿下驾临,家里自然要迎接的。”张溶笑着说道。
张溶这两年年纪有些大了,虽然身体还算硬朗,但是背也驼了,腰也弯了。
朱厚照拉着张溶,笑着往里面走。后面呼啦啦的跟着一片。
朱厚照摆了摆手,然后笑着说道:“行了,让他们都退下去吧!”
众人赶忙散去,朱厚照便拉着张溶走进了大厅里。
君臣入座之后,朱厚照这才开口说道:“看到国公身体康健,本宫也就放心了。大明还需要国公。”
“臣老了,人老崩溃,如果有什么事情办得不好,请太子殿下恕罪。”张溶连忙说道。
这其实就是在请罪了,他带头闹腾的。
要知道,这可是朱厚照推行的政策,他带头闹就有一些不给朱厚照面子的意思,这就是在给朱厚照递话了。
朱厚照连忙说道:“国公此言差矣,大明朝满朝文武,如果论对朝廷对父皇的忠心,国公绝对是排在前列的。大明朝这么多年,朝中的勋贵功不可没,国公更是国之柱石。只要是出于公心,说什么都不过分。无论是父皇还是本宫,都是能够明言纳谏的。”
朱厚照也是在告诉张溶,你年纪这么大了,家里边有功劳,加上对我和老爹忠心,所以你说不说什么,没什么在意的。
“臣谢太子殿下。”张溶连忙说道。
“今日过来,本宫倒是有些事情想和国公商量。”朱厚照笑着说道。
事实上张溶也知道,太子殿下到自己家来必然不只是看望自己。
如果真的只是看望自己,那很可能就是自己快死了,陛下让太子殿下来看看。
除此之外绝无例外。
“太子殿下有事尽管吩咐。”张溶开口说道。
“本宫今日过来,主要是有两件事情。一是想在辽东设立一个提督,统帅辽东诸将,以及大宁和科尔沁新城军事,本宫想让张维贤过去。朝中年轻一代论军事才能,张维贤绝对是数一数二。”
“那边的事情比较繁重,本宫想让他过去,可是想到国公年岁大了,张维贤不能够在身边尽孝,实在是于心不忍,可也找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所以找国公商量一下。国公可以放心,如果国公觉得哪里不妥,请讲出来,本宫一定不强人所难。”
听了朱厚照的话,张溶的脸上顿时就露出了喜色。
这是给了自己孙子独当一面的机会。看来自己的小心思没有瞒过太子殿下。
他心中不禁有些惭愧,不过还是连忙说道:“为国尽忠,为君用命,乃是为臣子的本分。”
张家世代军武,凡国有用之,君有用之,虽死其犹未悔,何况这是陛下和太子殿下对他的看重。
委以重任,乃是他的福分,怎么会拒绝?
“老臣家中子嗣虽然不算繁茂,可是膝前尽孝,还有很多人,也不差他一个,请太子殿下不必顾念。如果不是老臣腐朽不堪任用,老臣愿请命去辽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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