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很快就回了过来。
司裳:怎么了?
程悠然:先前那张弄脏了,小朋友在闹脾气呢。
司裳:这样啊。那我过两天给你。
程悠然:谢谢。
司裳:悠然姐,Z神的签名模仿再像,也难保证不被发现的。
程悠然:我知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发送完消息,程悠然准备退出,但目光又在备注上停留一秒。
姓司的人还真不少。
可惜,一个是出身豪门世家的天之娇女,一个是十八线开外的过气明星,俨然是凤凰和土鸡的差距。
没法相提并论。
身后传来脚步声,程悠然迅速删除聊天记录,转过身来,见到是柳玉后,眉目一紧。
柳玉低眉顺眼的,轻声说:“程姐,导演让你过去准备下一场戏。”
“知道了。”
语气冷淡地说着,程悠然将手机放到羽绒服口袋里。
路过柳玉时,程悠然脚步一顿,低声警告:“好好做你的事,最好不要动什么歪脑筋。”
轻轻抿唇,柳玉依旧低着头,神色平静,不卑不亢地道:“程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冷冷扫睨她一眼,程悠然轻哼一声,“你自己心里有数。”
未多说,程悠然抬腿往前,朝导演走去。
暮色沉沉,灯光清浅,远处微弱的光线打落在柳玉的脸上,皮肤显得苍白。她咬了下唇角,眼睑慢慢垂下来,袖口罩着的手缓缓握成拳。
夜风冰寒刺骨,吹起垂在额前的发丝,如刀子般刮得脸颊生疼。
*
翌日,下午。
乔一林没空来剧组,连带导演在内的全体工作人员,集体松了口气。
天气好转,阳光透过云层缝隙投射下来,照在落了雪的郊区树林,反着光,却不晃眼,白雪与树木色彩对比鲜明,衬得天地静谧又美好。
司笙懒懒坐在专用马扎上,无所事事地翻看手机。
微信朋友圈里,鲁管家孜孜不倦地“炫耀”自家雇主,拍摄技巧之高,跟专业摄影师出品的一样,把人拍得尤为养眼,堪称大片。
“司笙。”
拍完戏的程悠然疾步而来,声音里少了几分往日的平和,多了些微的傲气。
退出微信,司笙眼睑往上一掀,将程悠然的眉目神情看在眼底。
走近些,程悠然止步,居高临下地吩咐:“我跟剧组请了半天假,你现在跟我去德修斋一趟。”
“嗯。”
司笙站起身,脱下军大衣外套,露出里面的一件风衣外套。
她里面穿得不臃肿,千篇一律的风衣款式,腰带一束,衬得身形高挑玲珑,气质斐然。
转瞬间,便从能下乡种田的村姑形象,转变成城市里的时尚女郎。
程悠然看得目光一顿,垂眼之际,有一抹嫉恨艳羡闪过。
轻哼一声,程悠然没有再看,转身走向保姆车。
军大衣搭在小手臂,司笙慢条斯理地跟在她身后。
……
德修斋,名字挺气派的,说到底就一饭馆,环境风雅,厨师一流,这几年把名头打得响亮,一到饭点客人便络绎不绝,忙得很。
安保设施也是一流,保密性堪称一绝,是上流人士、明星艺人常来的地儿。
司笙将车停好,陪同乔装打扮的程悠然进德修斋。
有服务员迎上来,本是冲着程悠然来的,视线却落到司笙身上,她惊愕地睁大眼,下意识张口,“司……”
竖起食指,司笙将其抵在唇边,做了暗示。
服务员及时打住。
程悠然没看到司笙的动作,却注意到服务员的反应,不由得蹙了蹙眉。
十八线的明星,现如今还能有粉丝?
手一抬,程悠然将墨镜摘下来,同服务员报出包间名字。
在德修斋工作,什么名人、明星没见过,服务员看清楚她的模样,也认出了她,却没做出过多反应,带着标准化的笑容,领着她和司笙上楼。
眉目间对司笙毕恭毕敬,可在程悠然跟前,则是公事公办的服务态度,没有丝毫特殊待遇。
程悠然有点恼,但见到包间时,思绪立即放到接下来的“谈判”上。
步伐一顿,程悠然同服务员问:“里面有人吗?”
“钱先生已经到了。”服务员笑着回答。
“就他一个?”
“是的。”
得到肯定回应,程悠然悄悄松口气。
知道德修斋不会被买通,程悠然才特地选的这里。钱家安对她也有所防范,所以特别交代,只身前来,不准动手脚。
偏头看向司笙,程悠然叮嘱道:“你在门口守着。”
“嗯。”
司笙答得漫不经意的。
深深看她一眼,程悠然收回视线,然后将包间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门被合上。
见司笙被丢到门口,服务员心有诧异,但琢磨一番后,只是问:“司小姐,需要跟尚经理说一声吗?”
“不用,我不是来吃饭的。”司笙淡淡道,微顿后,瞥了眼紧闭的门,补充一句,“找两个人在门口守着。”
在德修斋闹事,不用她出马制止,这俩能被第一时间赶出去。她要真老实杵门口等着,就等同是一傻子。
“好。”
服务员点头。
手揣在衣兜里,司笙的视线掠过走廊,“我随便转转。”
“好的。”
*
来德修斋的次数不少,眼熟司笙的服务员挺多的,司笙踱步下楼,在一楼转悠着,也没人上前打扰她。
倚在前台,司笙拿着新出的菜单,同前台的姑娘聊上几句。
“最近新出了几款甜点,都挺受欢迎的,其中……”
前台的姑娘时不时介绍着。
手臂搭在前台桌面,手指偶尔轻点一下,司笙对菜单兴致缺缺。
将菜单搁桌面,司笙刚想离开,视线却落在从大门处走进的身影上。
难免一怔。
与此同时,进门的男人似是感觉到视线,下意识朝这边看来。
黄昏落幕之际,被染红的阳光斜斜从旋转门洒进来,在他背影笼上一层浅浅光边。他逆光而立,侧脸轮廓朦胧,但两道视线却同有实质力量似的,罩在全身,刺在心口,一瞬间烫得胸腔能烧起来。
同行的男子走出两步,才注意到凌西泽没跟上,他转过身来,看了眼凌西泽,又看了眼不远处的女人。
目光一顿,礼貌地惊艳了下。
“朋友?”男子问。
“嗯。”
“要一起吃饭吗?”
刚一问完,男人就见凌西泽离开原地,大步朝那未施粉黛却姿色倾城的美女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