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厂长,这位就是我给您提到过的想要买下咱们厂里那些明清古家具的央美·梦工厂张厂长。
张厂长这位是我们厂李厂长。”
“李厂长,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张俊平主动伸出双手。
“张厂长您好,欢迎,欢迎!
我听说张厂长还是在校大学生,真是年轻有为啊!”李厂长说不上热情,也说不上冷淡。
这很正常,大家又不熟,李厂长怎么也是国营大厂的厂长。
北京木器厂可是北京规模最大的国营硬木家具厂。
人家能亲自接待张俊平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这也是看在杜师傅是厂里的老师傅,为厂里奋斗了三十年的份上。
至于说张俊平有意买明清家具,毕竟,有意向不代表就会真的买,二十万可不是小数目。
一个在读大学生,能拿出二十万?能有这个魄力买一堆破烂家具?
客套一番之后,入座,李厂长安排人给张俊平和杜师傅泡上茶。
“李厂长,之前杜师傅和我说,咱们厂有一批明清时期的旧家具要处理,我对明清旧家具很感兴趣,现在手里也正好有一个课题要研究。所以,我打算把那批旧家具买下来。”大家不熟,也没什么好客套的,张俊平坐下之后,就直奔主题,说明来意。
“张厂长,这您说的可就有些不对了,那些可不是什么旧家具,那些都在咱们国家的文化葵宝,每一件都是珍贵的历史文物。”李厂长一本正经,语重心长的说道。
如果不是杜师傅告诉他,那些明清古家具堆放在货场没人管,连盖都没盖,任它风水雨打,张俊平还真就相信了李厂长的话。
毕竟,李厂长一张国字脸,看上去很正派的一位领导。
“李厂长说的对,是我失言了,不过我打算买下那些明清家具是真的。”张俊平没有和李厂长纠结这些有的没的,笑着认错,然后继续之前的话题。
“哎呀,这个……这个……
唉,当初我和杜师傅那只是戏言,没想到张厂长是真想买……”李厂长吞吞吐吐一分很为难的样子。
张俊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拿起茶杯,慢慢品着。
静看李厂长在那装逼。
有本事你别卖。
“咳咳!”李厂长碰了个软钉子,心里暗道,这年轻人还真不好对付。
李厂长这么一番做作,除了有点标榜自己的意思,还有就是想借机涨价。
结果,张俊平愣是不接茬。
李厂长很郁闷。
“不过,我既然把话说出去了,而张厂长有亲自过来了,这么有诚意,那咱也不能把北京爷们儿的面子丢了。
张厂长想要就按之前说好的价格,拉走吧!”
“李厂长爽快,不知道李厂长能不能帮忙找几辆车,把家具给我送过去?”李厂长不再作妖,张俊平却趁机提了个要求。
“这个·········”
“我听说咱们厂,不止那几百件明清家具,当初破四旧的时候,可是往咱们木器厂送了不少明清民国时期的旧家具········”张俊平突然又提起木器厂其他的家具。
根据后世的一些文献记载,木器厂的家具绝对不止几百件,当初破四旧,抄家,很多明清家具被烧毁,更多的则被送到了木器厂,光黄花梨紫檀架子床就二三十架,桌椅板凳不计其数,牙板、腿等家具残件堆积如山。
后世不知道是这位李厂长还是别的厂长,卖的时候,很多家具都已经腐烂的只剩下木头渣渣。
“别的倒是还有一些,只是那些家具年久失修,当初送来的时候,就已经破损不堪,这些年下来,很多都只剩下残件。”
“没关系,残件我也要,我喜欢研究明清古家具,也喜欢收藏明清古家具,哪怕是残件也一样喜欢,就像一些收藏家,喜欢收藏瓷器碎片一样。”张俊平笑道。
“那行,既然张厂长喜欢,那我也不缺成人之美的心,要不咱们到货场看看,只要张厂长相中的咱们都好商量。”李厂长热情的笑着。
李厂长心里开始对张俊平重新估量,面不改色的买下二十万的家具,还要买其他的残件,这位张厂长身家不小啊。
来到北京木器厂的货场,张俊平终于见识到了,什么叫堆积如山,什么叫不计其数。
硕大的货场,那些后世价值数十万,上百万,上千万的明清古家具就那么随意的堆放在货场中间,一些完好的家具,倒是没有任其暴露在外面,而是用一块帆布雨布盖着。
“这些我都要了,李厂长开个价吧!”张俊平用手环指一下,豪气干云的说道。
“这个……”李厂长被张俊平这么一问,反倒是有些卡壳,不知道该如何报价。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一个不差钱的豪客,要高了怕给要跑了,要低了,还不如自己拆了生产算盘。
七八十年代的时候,北京木器厂还真这么干过把明清古家具拆了生产算盘。
所以,现在市场上老北京木器厂生产的算盘很受收藏者的欢迎。
因为那都是真材实料,买回来即便不收藏,也可以拆了削珠子。
“五十万,这货场里的所有家具,以及家具残片都归张厂长。”李厂长一咬牙一跺脚喊了个高价。
“呵呵,李厂长,你这些残片也就多少有那么一点研究的价值,可是这点价值能比原材料高这么多倍?
我如果派人去南边那边去收木料,一吨海南花梨木运到北京来,您猜需要多少钱?”张俊平笑着反问道。
“这个账不是那么算的。”
“那该如何算?本来我还有一笔生意想和李厂长谈,可是你这要价要的我都不敢开口了。”张俊平呵呵笑着说道。
“不知道张厂长说的生意是什么?”
“研究了明清古家具,我自然想要尝试着自己制作。可是制作自然离不开这些木料。
所以,我想委托李厂长帮忙采购一批木料,毕竟咱们木器厂有着上百年的历史,应该有自己的渠道。
结果,唉!算了,算了。”张俊平摇摇头转身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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