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过来,跟我去个厕所。
曲何拽了拽在电脑上给人用修音软件处理音频的文赴州。
“怎么了?”
文赴州一头雾水的被曲何拽进了洗手间。
“晓美最近不对劲。”
“谁美?”
“……吴晓美,最近有些不对劲。”
“哦,管她干嘛,你没事做了?去茶话会的交流词想好怎么说了?”
“说正经的,我看她身上有淤青,像是打出来的,而且搞不好是群殴。”
“你没事儿看姑娘干嘛?”文赴州挑眉,“那胖哥(大学生兼职)你怎么就不关注?”
曲何无语,“我是担心她出什么事,毕竟是店里的员工,如果有麻烦早点有个准备将来找上门来也好应对。”即便他相信武叔找来的人底子都是干净的,但意外之事任何人都无法预料,最近脱离曲何掌控的事越来越多,他很不喜欢这样。
“说的也是,”文赴州道:“你在这等着,我出去一趟。”
“干嘛?”
文赴州在曲何额头上轻弹了一下,“验证。”
吴晓美正在擦门口的滴水观音,她本就不多话,最近更是基本不开口,厚厚的黑色齐刘海把半张脸都挡住了,显得有几分阴翳。
“这花有毒,小心点。”
吴晓美一愣,脸颊飞上两抹红晕,点点头,同时微不可察的向后退了一步,“谢谢。”
文赴州挑眉,“客气啦,曲何也跟你说过吧。”
“嗯。”
“你好像……不太喜欢他。”文赴州说道:“其实我也觉得那人蛮不好接近的,感觉看着很温顺的样儿,其实比谁都冷淡。”
吴晓美抿嘴,“我不敢和他说太多话,曲哥他……他有点可怕。”
“嗯?”文赴州觉得这个词很新奇,“怎么说?”
“没事儿,你怎么说都行,我又不是嚼舌根的人。”文赴州补充。
“嗯……曲哥他,他心思太深了。很多事情他明明看破了,但从来都不说,……他心里面想的都藏得太深,从来不表露出来,这样的人不可怕吗?你永远不敢在他面前有任何伪装撒任何谎,因为他可能早就把你看透了还装作什么都不懂的陪你演戏。”
“老实说,虽然他是我老板,但我不喜欢这种人,和他做朋友会很惴惴不安。”
“我倒觉得他还不赖。”文赴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摸着下巴一副回味的样子,“脾气很好,多才多艺,最主要是长得好看。”腰又细又软,皮肤又白又光滑,唇很好亲,脸蛋儿绯红的样子贼他妈招人稀罕,操,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就要有反应了。
文赴州咳了一下,“没什么的,坦诚点,也没什么好忧虑。”
吴晓美说:“那样的人不虚伪吗?”
“什么?”
“很多来买茶具的客人,明明买不起,还找各种理由挑茶具的毛病,本来好好地还各种夸奖,一听不能打折就开始装模作样的嫌弃,连我都看得出来他们是买不起,曲哥还能违背自己本意顺着他们说鬼话,这样的人不可怕吗?”
文赴州摸了摸花盆里苍翠的大叶子,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人各有异,你只是不适合同这种人交朋友,但他绝对没有做错,你还是,被保护的太好。”
吴晓美冷笑了声,并不明显,却被文赴州捕捉到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难道有人欺负你?”
“没什么。”吴晓美下意识把自己挽上去一点的衣袖拉了下来。
“天这么热还穿工装外套干嘛?”
吴晓美手里的清洁布一顿,好半天支吾道:“我来了例假,怕着凉。”
“额抱歉。”文赴州摸了摸鼻子,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的!”吴晓美咬着嘴唇,:“文哥。”
“嗯?”
“听曲哥说你鼓打得特别好,人又长的这么好,一定特别受女孩子喜欢吧。”
文赴州低头揉了揉眼,表情有刹那的冷淡,“就那样吧,我去下洗手间。”
曲何刚点着一根新的薄荷烟,对着镜子整理自己有些长的头发。
“还真被你给说对了。”
“聊这么久?”
“可不嘛,主要是我想知道咱俩在她眼中谁比较受欢迎。”
曲何轻笑,“肯定是你。”
文赴州一把抢过他的烟直接叼在嘴里,“怎么说?”
曲何“啧”了一声,“你不嫌吗?”
“口水?”文赴州反问:“又不是没吃过。”
曲何:“……”
“女孩子不会喜欢我这样的人。”曲何神色平静,“她们不会觉得我有安全感,因为那东西我自己都缺,给不了别人。”
文赴州狠狠吸了一口烟,他有种直觉,曲何一定有个很不好的过去,恶劣到心门钉死,不给任何生物留机会。
“吴晓美身上有那种被打的痕迹,虽然她已经很用力遮掩了,但天太热她一动我就看见了。”
“软组织伤。”
文赴州竖起手指,“专业。”
“相比于这个,我更关心你怎么猜出来的,你应该是从来不打架那类人吧?又瘦又斯文的,应该是零武力值那种。”
曲何那一瞬间的表情有点奇怪,似乎是想笑又很讶异,还带着点戏谑。
“她喜欢你,你去问问怎么回事,争取弄清楚。”
“出卖色相的事我不干,”文赴州赶紧道:“我就怕你来这一手,刚才就跟她说了。”
“说什么了?”
“说我喜欢你。”
“你!”曲何猛地看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被我喜欢有那么丢人?”文赴州有些烦躁,原本他只是想逗逗曲何,看他这种反应,自己反而真的想让周围的人都知道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曲何有些头疼,“赴州,我的心理状态,过去的经历,都会给你带来负担,你选择一个在一起不会给你带来快乐的人是愚蠢的决定。我不希望在你有更好的人选之前就把自己给耽唔……”
“我替你擦。”文赴州把唇从曲何唇上移开,用手蹭了下他的嘴唇,“你想的事情实在没有意义,你这种瞻前顾后的龟缩性格只会让自己画地为牢,什么都不敢触碰,什么都在逃避,最后成为一个一无所有的可怜人。曲何,我知道你不想欠别人的,可是如果有人心甘情愿让你欠呢?他不觉得是欠呢?”
曲何避开文赴州亮晶晶的目光,他心脏难受的跳动着,不由自主的想逃开,肩膀却被文赴州的双手死死箍住。
“我会让你改变想法的,给我点时间。”文赴州直视他,“只要你不突然他妈的喜欢上别人,我保证你会是我的。”
曲何垂眸,半晌道:“下次再一言不合就亲人,我就动手了。”
文赴州松了一口气,放开他,语气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你动手会怎么样?拧开瓶盖吗?我好害怕的宝贝儿!”
“行了别贫了。给你两天时间问出来晓美身上的伤是哪来的,如果有机会最好咱俩就解决了。”
“得了吧,暴力的事件你根本参与不了,就瞎操心。”
曲何翻了个白眼,真的很想知道他是哪只眼睛看出自己是个不会打架的人,想了想还是没说话,强行解释这种事还真是怪怪的。
“天哥。”文赴州给面前的男人点了一根烟,自己也点了一根。这是他在的迪厅酒吧的老板,平时对他很照顾。
“最近忙什么呢,都没空来我这小庙了。”
“没什么,最近有点懈怠了,窝在自己那狗窝里,每天混吃等死。”
“是吗?”天哥吐了口烟,“茶吧不错。”
“天哥。”文赴州的笑容消失了,“您什么意思?”
天哥拍了拍他肩膀,“你上次在这当着那么多人面,撅了阴龙的面子,我和他提了句,他不敢找你的麻烦,你天天往那个茶吧跑,不管里面有谁,那人都不是你,我手没那么长,出事了也不可能拔根儿毫毛就过去,你留心吧。”
“谢谢天哥。”文赴州低头,敛去了眼里的狠厉,他很后悔逞一时之能让曲何陷入危险,但如果有人威胁到了曲何的安全,他就算拼着坐牢也要护他周全。
文赴州活到这么大一直都觉得人生无聊,没什么可在意的,曲何是他第一个想用心保护呵护的人,他绝不允许任何杂碎去伤害!
“怎么了?”
曲何刚榨好一杯胡萝卜汁,抬头就看见文赴州一脸肃容的进来,上下打量他。
“没事儿。”文赴州扒开小门,在曲何旁边坐下了,“我天天来,你嫌烦吗?”
“有一点。”
“靠!”
曲何笑,“骗你的,除非你把它喝了。”
“哎。”文赴州愁眉苦脸的接过去,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了。
曲何摸了摸他头发,“听话。”
“今天茶吧怎么没人?”
“门口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没看到吗?”
“哦?为什么暂停?”
“因为都缺货。”曲何擦着手里的杯子,随口答道。
“桌椅也重新摆过了,门口要这么宽敞做什么?”
“看着舒服。”曲何捏了他耳朵一下,“问题真多。”
文赴州把担忧都藏在了长睫里,伸手抱住了曲何的腰,“你把他们俩辞了,我给你打工,不要工钱。”
“胡扯,你到底怎么了?”曲何觉得文赴州有点不对劲,这孩子平时可没这么黏人。
“没事儿。”
“真的?”
“嗯。”
“那等下午那丫头来了问问她怎么回事。”
“哎呀问个屁,学校有人欺负她。”文赴州语气懒懒的,“几个很社会的校园姐姐,就出来狗屁不敢放的在学校对着一群胆小鬼可劲儿装逼那种。”
“那怎么办?”
“好办。”文赴州说,“那学校我有的是迷妹迷弟,随便找两个照应一下OK了,不用咱们操心。”
“看来你很有名嘛,”曲何说,“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我人在这,你能错过什么?”
曲何笑了笑没回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东西来,“你帮我试试这个。”
“什么鬼,窝草这什么?!”
“仿真手铐。”
“你买它干嘛?”
“给你准备的。”
“什么意——喂!喂喂!你给我解开曲何!”
曲何笑的眼睛都弯了起来,他把文赴州拷在果汁架上,一条腿压在文赴州身上不让他站起来去够自己举高的钥匙,“好玩吗?”
“曲何,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赶紧解开,不然等我自由了我强/奸你你信不信?!”
他把另一只手放在了曲何的屁股上用力捏了一把,“不想被我占便宜就赶紧的!”
“你乖一点,我就打开它。”这是武叔放在这的,也不知道这老不正经每天都在研究什么东西。
“好好,你说什么我都听,你赶紧打开成不?”
“什么都听?”
“嗯嗯。”文赴州点头,“人都是你的,怎么的都行。”
“那我让你在这老实呆着呢?”
文赴州:“……”
曲何拿开他的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喝了下去。
“宝贝儿,你锁我干嘛,玩SM也得给个心理准备让我好好配合啊?”文赴州快要抓狂了,他倒是不怕曲何对他做什么,他巴不得曲何把他锁住绑起来为所欲为呢,可是这几天不安全,谁知道那帮混蛋什么时候就——
“行啊,收拾的这么敞亮。”
六七个人踹门进来,为首的就是那天在迪厅要包曲何那位,光着膀子,身上有条张牙舞爪的过肩龙,都说是龙不过肩,他倒是猖狂得很。
“窝草——”
文赴州刚要说话,就被曲何不知从哪拿出来的黑色胶带把他嘴吧贴住了,随后另一只手也被直接绑在了身后的货架抽屉上。
尼玛!什么时候的准备的这么全套!
曲何摸了摸文赴州手感很好的头发,从柜台不慌不忙的走了出去。
“来了?”
“小子,就你自己?那文赴州可真不是东西,连救兵都没给你找。”
曲何没说话,摆弄着手里的指虎,“就在这,地方够了。”
“你?哈哈哈哈哈!”几个人对视一眼,疯狂的笑了起来。
“龙哥,我没听错他是要一个人打咱六个?!”
“他一个人够不够咱们六个玩儿都不一定!”男人□□一声,“美人儿,我给了你一天时间,你一个帮手都没找到,这不怪我们不讲道理了!”
柜台后面的文赴州瞳孔猛地一缩,瞪大了眼睛,原来曲何早就知道了!看样子还他妈的约战了???
开什么玩笑?!
不行!别说是一对六,就算是一对一曲何也不可能有胜算,他到底在想什么!
文赴州急的眼睛都红了,他用力想挣脱绳子,却不知道曲何是不是专门练过,打的结贼他妈难开。
曲何伸了伸胳膊,他虽然出了车祸又来了新的城市比较宅,但该有的健身并没有停,好久没有松筋骨了,如今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告诉他们,文赴州的朋友随便一个也不是好欺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