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和黄品汉一直在等着李家的反应。
可是让他们挺失望的是,李家兄妹一直没有主动联系,第二天他们等了一天,李家兄妹那边也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他们还真是能抻得住啊!”
黄品汉一边瞧着桌面,一边对陈牧说道:“看来他们李家这几个也并不都是草包,多少还有点想法的。”
陈牧也回过味儿来了,看来李家兄妹是有意晾他,希望在之后的讨价还价中占到主动权。
这些虽然看起来是小心思,可也是心理层面上的博弈。
如果他着急了,之后自然就会落在下风,毕竟他肯定想要在紧急董事会前把手里股份出手,卖个好价钱。
而李家兄妹则可以从容砍价,拿到一个相对更好的价格。
陈牧从没有过这样的经历,感觉又学到了。
这就跟在大街上讨价还价一样,砍到了一个地步,谁急谁就输。
而手里有筹码的人,永远不用着急,只要脸皮够厚,就算砍翻了也可以重头再来。
当然,这里面的微操究竟是怎么样,必须要自己细品和体会。
陈牧消化了一下,问道:“接着我们应该怎么办?”
黄品汉伸了个懒腰,用云淡风轻的声音说:“既然李家这么不配合,想要抻我们,那我们也只能转投别家了,否则他们大概都不知道会怎么砍我们的价呢。”
“转投别家?”
陈牧自然明白转投别家的意思,那就是要找关宇飞谈了。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陈牧还是有点不情不愿。
关宇飞对他来说就是仇人,他的小本子上一直记着呢。
赚不赚钱这两说,能不能在这一次的事情上踩关宇飞一脚,这对他来说无比重要。
现在居然要主动去联系关宇飞,这倒是让陈牧很膈应的。
黄品汉似乎看出陈牧心底的抗拒和犹豫,开始做起了心理辅导:“陈总,我们和关宇飞接触,其实一半是在做戏,只要李家那边知道我们和关宇飞接触,他们肯定会着急的,到时候主动权就会又回到我们这一边了,李家再也没有和我们谈条件的资格。”
微微一顿,他还托底一句:“就算李家真的那么硬气,就是抻着不和我们谈,那我们就股份卖给关宇飞,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把价格顶高,关宇飞就算真的愿意吃下来,他也因此会伤筋动骨……陈总,来日方长,将来的机会多着呢。”
陈牧想了想,忍不住看了黄品汉一眼。
也不知道是该佩服这人,还是该觉得这人感情淡薄。
黄品汉的想法就很理智,做事情完全是从利益计算的,什么仇不仇、恨不恨的都可以用钱来衡量。
在关宇飞身上砍一刀狠的,让关宇飞伤筋动骨,这就算是报仇雪恨了。
不行的话儿,将来再找机会砍关宇飞一刀,反正就是让他破财,感觉这就是黄品汉觉得的最好的报复方式。
可陈牧觉得不够爽,他宁愿少赚点钱甚至花点钱,看着关宇飞在最在意的事情上栽下去,这样才最好。
不过这种时候,陈牧也没有别的办法,李家兄妹玩憋气放大招,那他只能按照黄品汉所说的,去找关宇飞聊一下当初的爱恨情仇了。
“你有关宇飞的联络方式吗?”
黄品汉问了一句。
“……”
陈牧看着黄品汉,挺无语的。
你就这么没有眼力见吗?
我和关宇飞可是仇人,怎么可能有他的联系方式?
就算之前有,现在也删了好吧?
黄品汉没有一点问错话的自觉,点点头:“没有也没关系,我们这边也对关宇飞的行踪做了调查,他每个星期五,都会回到他母亲那儿去过夜,明天我会安排你去见他。”
陈牧好奇的问道:“不是说关宇飞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吗?他回他母亲那儿过夜是什么意思?”
黄品汉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只打听到说他的母亲已经去世了,只剩下一栋老房子给他,他从小在那栋房子里长大,所以母亲去世后,每个星期的星期五都会回到那里去住一晚上。”
想不到还是念旧的人……
陈牧觉得自己对关宇飞这个人又有了点新的了解。
第二天傍晚的时候,黄品汉带着陈牧,来到了滨海市内一个旧区的老房子前。
“关宇飞的母亲是李绍贤的同学,本来家境不错,可惜后来家道中落,没和李绍贤结婚,后来还成了李绍贤的情妇……”
黄品汉坐在车上,给陈牧科普关宇飞母亲的一些事情。
这栋老房子就是关宇飞母亲小时候的居住地,后来家里破产,才不得不卖了出去。
辗转多年后,被李绍贤买下来送给了关宇飞的母亲,现在成为了关宇飞的产业。
陈牧其实觉得滨海的这些老洋房都挺漂亮的,庭院也大,很有欧式风格。
只要稍微装潢一下,放在滨海这样的大城市里,绝对是很不错的居所。
关宇飞的这栋老房子就装潢得很不错,看着就有大户人家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一辆宾利开了进来,停在老房子前面。
“来了!”
黄品汉指着那车对陈牧说:“这辆车子从前是李绍贤的座驾,指定给了关宇飞,据说为了这事儿,李家兄妹和关宇飞还闹过一回。”
把座驾都留给关宇飞了,看来李绍贤对这个私生子还真是宠爱。
陈牧说了一句“我去了”,然后径自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不紧不慢的朝着关宇飞那边走,等到看见关宇飞从车上下来,才调整心态,露出一个笑容来,挥挥手招呼:“关总,好久不见啊。”
关宇飞怔了一怔,转头朝陈牧看过来,等看清楚陈牧的脸,又怔了一怔。
这时候,和关宇飞一起下车的两名保镖很警惕的站到了前面,正好把关宇飞挡在身后。
陈牧之前听黄品汉说过,自从他当上了奥赛集团的董事长以后,很是遭遇了几次意外,甚至还受过伤……这大概就是这些保镖如临大敌的原因。
陈牧举了一下双手,笑道:“关总,不用紧张,我就一个人,身上什么都没有,唔,这一次来,主要是想找你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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