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凌绛当年在我宿舍,用红线来困住那双会自己走路的鞋子时用的招数吗,怎么到了吴听寒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
我记得当年在宿舍的时候,凌绛的画地为牢,是从手腕处的一个红色手环里扯出一截红线,然后在那双鞋子周围围成一个圈。还说她倒要看看,这双鞋能不能走出这个圈。
这一幕一幕,我都历历在目,如今再听到这四个字,而且还是匠术招式,我的身体便不自觉的产生了应激反应。
吴生讲,他们花匠一脉的画地为牢,准确来说应该是‘圈地为牢’,但这名字一听就不好听,所以就叫做划地为牢,但这个划是划江而治的划,四声,但外人听起来都自然而然的认为是画地为牢。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凌绛给我说这招匠术名字的时候,只说是hua地为牢,并没有说是哪个hua,我也没有细问,确实就自然而然的认为是画地为牢了。
但这两者听上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啊,不都是弄出一块地来,然后作为牢房关押犯人嘛。
吴生讲,范围不一样,划地为牢只是小范围的,目的是为了困住里面的东西不出来;画地为牢不一样,范围就不用我说了,这块乱葬岗的面积有多大,相信你比我更清楚。而且目的也不一样,是为了不让外面的人进去。
我刚刚亲自体验过,确实做到了不让外面的人进去,进去之后就会自己给自己挖坟,效果强的让人根本察觉不到。可关键是,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为什么只要走进这片区域,就会自己给自己挖坟?
吴生突然莫名其妙的问我,你劫过狱吗?
这不是废话吗,我要是劫过狱,我还会在这里站着吗?早就被崩成筛子了好吗?
他又问,那你有想过去劫狱吗?
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心想这家伙莫不是要把张哈子给弄进监狱里去,然后让我去劫狱吧?
于是我赶紧讲,想都没想过,那监狱是什么地方,都是荷枪实弹的警察在守着,想要去劫狱,那不是自掘坟墓吗?我怎么可能会想这种……
话还没说完,我就被我自己的话给惊到了。因为我记得我好像说了一个成语,叫做‘自掘坟墓’。
吴生很是得意的点点头,讲,现在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匠人阴人都不敢进去了吧?
我无比震惊的点头,表示吴听寒的这手段也太厉害了,简直堪称无敌了!
但很快,我就一脸苦涩,讲,这手段这么厉害,那我们岂不是也进不去了?如果我们进不去的话,吴听寒自己会醒么?
吴生没好气的看了我一眼,讲,你见过哪个坐牢的犯人能未经允许,自己从牢里走出来的?
未经允许,自己从牢里走出来,那不就是越狱吗?虽然新闻偶尔有报道有人越狱成功,但这种新闻加起来能有多少?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吧?所以说嘛,未经允许,自己怎么可能从牢里走的出来?
吴生讲,那不就得了?要是没人叫她的话,表姐她又怎么可能自己醒过来?
明白了,如果没人叫她,就相当于她没有得到这牢房的允许,自然也就不可能离开这地方,也就是不会醒来,到时候就会真的被困死在这里,成为一个真正的死人。
现在我们进都进不去,更别谈找到吴听寒的坟了,至于把她叫醒这件事,就更加是天方夜谭了。我都觉得这件事完全就是无解,毕竟没有谁能劫狱成功。
不对,既然吴听寒让我们去找吴生,就说明他肯定有办法解决,于是我问他,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吴生讲,自然是给表姐送钥匙去。
送钥匙我懂,就相当于我们现在是警察,去给她送钥匙,就相当于是同意了她离开这座牢房,到时候吴听寒自然就会醒了。但前提是,我们进都进不去,还怎么给吴听寒送钥匙?
还有,吴听寒现在都是沉睡状态,我们就算把钥匙给她送进去了,她又怎么知道是我们送的钥匙,而不是那些匠人们假装的?到时候我们钥匙没送成,自己还屁颠屁颠儿挖坟去了就好玩了。
吴生讲,你能想到的问题,我们的老祖宗早就想到了,所以要破解这画地为牢,就只有唯一的一种方法。
说完,他手腕一抖,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支笔杆笔尖都的是黑色的画笔。只见他拿着画笔,在自己的左手手掌中间,从上往下划了一道,随即黑色的画笔笔尖被染红,丝丝血气在笔头上萦绕。
吴生没有迟疑,俯下身子用左手手掌狠狠的拍在地面上,尔后右手拿着画笔,在地上勾勾画画起来。
画笔只有些许血液为墨,但在地上确实划出一道道鲜红的线条,乍看上去像是杂乱无章,但随着吴生画画的继续,这杂乱无章的红色线条似乎组成了一个什么奇怪的动物,是我以前绝对没见过的。
这动物有着老虎的头、狗的耳朵、龙的身体、狮子的尾巴、麒麟的四足,而且头上还顶着一根独角,看上去简直就是四不像。
我原以为吴家的人画画都很厉害,却没想到这吴生不咋地嘛,画个动物都能给画成四不像,完全技术不在线嘛。
别说旁人了,就说我,画条狗画的都比他像。
但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张哈子讲,他画滴这东西,来头不小,只有他们吴家一脉滴人才能画。其它人要是画老,分分钟被反噬去见阎王。
我一听顿时就瞪大了眼珠,再去看这动物的时候,觉得竟是说不出来的祥瑞。于是我问,这动物到底叫什么名字?
张哈子讲,你以前应该听过,这喊过谛听,专门辨认世间万物,尤其善于听人滴心是好是坏。
谛听?这就是谛听?在《西游记》真假美猴王的时候,就是谛听听出了假美猴王的真实身份。只不过他不敢说而已,而是让真假美猴王去如来佛祖那里去。
可是,这谛听不是传说中的神兽吗?怎么可能真实存在?而且还被吴生给画的有模有样的。
张哈子冷哼一声,讲,你不晓得滴事情哈多滴是,慢慢学。
吴生落下最后一笔后,手里的画笔突然碎裂,掉落地面,散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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