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有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大晚上的在笔直的道路上开的好好的,车灯的照耀下也是一马平川,可当你开着开着,眼前突然就是一处高坎,车头部分都已经冲出了路面,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车毁人亡。
这种突如其来的刺激,会把人的后背都惊出一身冷汗来!
最诡异的是,当你下车去看这高坎的时候,发现这路的前后落差,竟然有十数米之巨!
而且这种海拔落差,不仅仅只是这条路,而是放眼望去,目之所及之处,全都是如此!
在漆黑的夜里,那是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就好像自己陷入了一个虚拟的世界一样,你眼前的一切,原本应该存在的收费站和高速路入口,全都被一柄巨大的重锤给狠狠砸得陷了下去,消失不见。
这下好了,后退的路也被堵死了。
而且在这条路的尽头,左右各分出一条笔直的小路来,看上去也像是断头路,并且这颗脑袋,还是被齐肩砍断的,所以才不像之前那样,会有‘脖子’伸出去一截。
这种情况其实比老板娘那种情况更危险,毕竟如果有伸出去的‘脖子’,我还能在看到分叉路后,就有个心理准备,提前知道前面会出现断头路。
我把现场的情况给张哈子说了一遍,他想了想后,就对我讲,走左边这条路。
我没有任何迟疑,一把方向盘打过去,脚下油门一踩,车子咆哮着就蹿了出去,像是黑暗之中的一头猛兽。
但没过多久,我又不得不猛踩刹车,然后停在当场,看着前方黑漆漆的高坎,有些摸不准这断头路为什么会遍地都是,这已经是第三个了!
按道理来讲,一旦遇到断头路了,直接往回走就是了,除了不能按时达到目的地外,基本上不会遇到太大的问题,之前我们遇到的那辆车就是最好的证明。
可为什么我们进来之后,连后退的路也成了断头路?
张哈子讲,看来对方是想把我们滴脑壳留到这里。
我有些吃惊,讲,没听说断头路还有这种说法啊?
张哈子讲,你晓得断头路是啷个形成滴不?
我按照张哈子的要求,严格遵守遇到分岔路就往左边那条路开的原则,再次启动车辆往前。
我一边开,一边讲,据说是被砍了脑壳滴人没得人埋,扔到路边上,这条路就很有可能出现断头路。
张哈子点点头,讲,你个哈挫挫,看来这五年来哈是有些长进滴嘛。
夸完之后,他接着讲,没得错。这断头路本来是那些被砍老脑壳滴人,用来找替死鬼滴。要是有人一不小心掉老进去,那下场绝对是脑壳搬家。
我想了想刚刚那情况,还好我刹车踩的快,否则那么高的坎,我们绑着安全带不一定会摔死,但脑袋很可能在摔下去的半路上就搬了家。
一想到那画面,我的脖子上就是一凉,仿佛就有一把砍刀架在我脖子上一样,让我夏夜里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我讲,那遇到这种路应该啷个办?
他讲,遇到怨气轻点儿滴,往回走就行。要是遇到怨气重点儿滴,哈没等你转身,就已经把你推下去老,只有等死滴份。
我以前也听人说起过断头路,但并没有张哈子说的这么详细,现在听了才知道,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
但很快,我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我讲,按你的说法,是有人被砍了脑壳,扔到路边,所以才会形成一个断头路。那也就是讲,如果只有一具无头尸体滴话,应该只会形成一条断头路对吧?
张哈子点点头,讲,从理论上来讲,是滴。
我一脚刹车把车减速,然后选择左边的方向继续往前开,等车子走平稳后,我才咽了一口口水,有些紧张的问张哈子,那像我们现在,遇到这么多断头路,岂不是讲……?
张哈子没说话,而是点了点头。
看到他点头的动作,我再次咽了口口水。
因为从开始到现在,我们已经遇到了四条断头路,也就是说,这里至少有四具无头尸体!
同一个地方,同时出现四具无头尸体,这是什么概念?我已经不敢再往下想了。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发现他脸上的神情也不好看。在一个转弯之后,他才幽幽的开口讲,所以服务区那个老师讲滴话是真滴,这条路确实不干净,而且哈是很不干净滴那种!
我们已经遇到第五条断头路了,就算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这条路不干净。但我还是抱着侥幸心理,对张哈子讲,说不定就只有这五条呢?毕竟有时候连环杀人犯一次杀的人,就有五六个。我们遇到的可能就刚好是被同一个凶手杀掉的无辜者。
我不知道我这话是用来安慰张哈子的,还是用来安慰我自己的,但不管是那种,我觉得效果都不怎么好。
张哈子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对我讲,哈挫挫,难道你没发现我们遇到断头路滴时间越来越短老迈?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恰好减速过弯,等重新驶上马路后,我才有时间思考张哈子说的话。
一开始我并没有怎么在意,只一心一意的开车,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把车子开进那突如其来的高坎之下,然后为这不干净的地方,平添两具无头尸体。
等我反应过来张哈子说的话后,我当场就愣住了。
从我们第一次遇到断头路,和第二次遇到断头路之间,差不多相距了十分钟左右;而第二次和第三次之间的间隔,撑死了也不会超过八分钟。时间整整少了两分钟!
而第三次和第四次,以及第四次和刚刚这次,虽然我没看具体的间隔,但往左打方向的记忆还犹在,我可以十分肯定,我们遇到断头路的间隔的确是越来越短!
我急忙问,为什么会这样?
张哈子没回答我,而是反问我,讲,要是等到前后都是断头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滴时候,你觉得我们会啷个样?
我想了想那画面,然后一脚刹停悍马车,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哈子,对他讲,我们也会变成‘断头路’。
张哈子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讲,变成‘断头路’都哈是其次,最主要滴是,两条断头路之间滴间隔越来越短……哈挫挫,难道你哈没想明白是啷个回事迈?
我直愣愣的看着张哈子,讲,怎么回事?
他讲,你小时候套过麻雀儿没?
我讲,我爷爷以前带我套过。
就是在收小麦的季节,会在天坪里撒上一堆小麦,然后用绑着线撑杆撑着簸箕,露出一个口子来。再从这个口子处往外撒小麦,一开始撒的比较集中,越往外撒的间隔就越长。
所以反过来看的话,那就是开始的小麦之间间隔会比较长,以此来麻痹麻雀的警惕心,等到了后面,就会越来越短,让已经放松警惕的麻雀没有那么多的顾忌,只顾着低头吃麦粒。
只等麻雀钻进小麦堆,就直接拉下撑杆,如此便能用簸箕将麻雀套在其中。
张哈子讲,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现在就像是被人下老套滴麻雀儿?
我一开始还觉得不像,但这两两断头路之间的间隔,的确跟套麻雀的路子是一样一样的,让我不得不信。
张哈子讲,所以,你现在搞清楚前面会有么子老不?
我闻言一愣,然后联想到套麻雀的小麦堆,瞬间整个人就僵住了----如果真是‘套麻雀’的话,就说明在前方不远处,应该有一堆无头尸体在等着我们!
一具无头尸体,就已经弄出来一条断头路,要是一堆无头尸体聚集在一起,那会发生什么事,我连想都不敢想。
难怪之前我说很可能就只有五具无头尸体的时候,张哈子要问我两两间隔的问题,原来是他早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
如果只是断头路的话,我想想办法,逃出去或许没办法,但要自保应该没问题。可要是有一堆无头尸体堆在前面,那我是真没信心能应对有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而且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种地方,会有这么多无头尸体?
张哈子讲,你这个问题问得好,因为老子也不晓得!
我又问,那现在该啷个办?
他讲,试试右边。
我知道张哈子的意思,如果往左边开会越来越接近中心的无头尸堆的话,那么往右边开,从理论上来讲,就会越来越远离无头尸堆。
但事实并未按照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等我们开出一段路后,就发现遇见的断头路,跟之前一样,间隔也越来越短!
也就是说,在相反的方向上,也有一个无头尸堆在等着我们!
进退两难!
我手里握着方向盘,脚掌踩在刹车上,脑子里快速想着解决的办法,结果却发现我所掌握的东西,在这里根本就派不上用场。
我很是抱歉的看了一眼张哈子,刚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把他也拉下水了,结果就被一阵刺眼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张哈子虽然看不见了,但是对光亮还是会有感觉,于是他当先问我,前面是不是来车老?
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发现的确是一辆车,而且灯光很足,跟张哈子改装过的悍马车有得一比。
张哈子这时讲,跟上去!
我知道张哈子的意思,这跟破解鬼打墙的方法很像,只要有外力相助,就很容易从鬼打墙里逃出去。
于是我发动车子,飞快的朝着前面驶去,生怕会把这车给跟丢了。
可当我开了一段,我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因为我发现那车好像是从我正前方开过来的,而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在我的正前方,应该是一片漆黑的‘河道’,在那里,根本就没有路!
我急忙刹住悍马,然后发现车子在刹停的同时,车头好像往前面坠了一下。
与此同时,前面那辆车,刚好与我擦肩而过,我急忙侧过头去,然后就看见让我窒息的一幕----灯光下,我看见那也是一辆悍马,而在那车里,驾驶座上和副驾驶座上,也分别坐着洛小阳和张哈子!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张哈子!”
但一想到张哈子看不见,又言简意赅的把我看到的喊给他听,于是又急急忙忙的喊了一句:“洛小阳!”
但那辆车飞快与我擦肩而过,恍惚间,我依稀看见,那车里的驾驶人,侧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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