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还能变成皮?这么神奇的吗?
那要是学会这门匠术,去开个整容祛疤医院,遇到哪些前来整容的女人,啪,一张纸贴上去……生意岂不是要火到宇宙尽头?
我有些幽怨的看着王先生,问他,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张家人会这种匠术?
王先生讲,扎纸匠一脉滴匠术千千万,你又没问我,难不成我哈要把所有滴匠术都给你讲一遍?----不是,你讲这话是么子意思,是不是想到么子联系咯?
我还没说话,已经画完符篆的吴听寒倒是抢先开口,讲,屁的联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想用这门匠术去替别人美容祛疤!
我去,你丫的后背对着我,而且我还低着头,你也能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你这种女人,会很容易没朋友的!
王先生一脸疑惑的看着我,问,你真滴是打算用这匠术去美容赚钱?
我反问,怎么,难道不行迈?
他满是疑惑的脸,瞬间变成无比的鄙视,然后就从嘴里挤出两个字:蠢货!
我就纳闷了,她们爱美,我要赚钱,大家各取所需,怎么就不行了?
王先生和吴听寒同时投来看白痴一样的目光,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吴听寒更是径直走出堂屋,去旁边的厨房,拿了一摞碗进来,放在八仙桌上,一字排开。我数了数,一共九个碗。
弄完之后,她就对王先生讲,我让你买的鸡蛋呢?
王先生闻言,立刻屁颠儿屁颠儿的去背笼里找出一袋子鸡蛋来。
吴听寒接过鸡蛋,用右手取出一枚,却不像我们平时取鸡蛋那样用大拇指和其它手指把鸡蛋握在手里,而是将其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
不仅如此,她夹住鸡蛋之后,两根修长的手指一上一下轻轻一转,那枚鸡蛋瞬间就从她食指和中指间移到了中指和无名指间,过程十分圆润,没有丝毫的阻滞感。
我不知道她弄这么花里胡哨要搞什么,只见她摇了摇头,然后就把这鸡蛋放在旁边,而是重新拿起一枚鸡蛋,重复之前的动作。嘴里同时还在念叨着什么,声音很小,我一个字都没听清。
这一次,她一直把鸡蛋从二三手指间,转到四五手指间才停下,并且四五手指再次向后一转,鸡蛋眼看着就要往她的手心里转去,我以为她要用手接住鸡蛋,结果她手腕竟是猛然一旋……
比那鸡蛋速度更快,用尾指的指甲在鸡蛋的一端轻轻一点,那鸡蛋便在空中旋转着上升,尔后又旋转着下降,最后准确无误的落在第一个碗的碗底,并且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嚓声,稳稳立在碗底当中。
鸡蛋底肯定被磕破了,否则不可能立得住。只是蛋清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溢出,宛如鸡蛋与那瓷碗紧紧黏在了一起似的,这份力道的把握,如果没有长时间的苦练,肯定做不到。
而且还要让鸡蛋在空中旋转,最后落地的时候还得恰好让鸡蛋的一端着地,这对角度的掌控,恐怕就不是长时间的苦练便能做到的了。
弄好第一枚后,吴听寒便用之前的手法,在九个瓷碗里,都摆好鸡蛋----当然并不是一鼓作气,中间有些鸡蛋在三四指间就会被拿到一旁放着,有的到四五指间被放过去,一大袋子鸡蛋,最后能被放在瓷碗里的,大概只有五分之一。
我在一旁问王先生,吴听寒这是在干什么?
王先生摇了摇头,讲,我以前也没见过,形式上有些像是见庙烧香、遇殿拜神,但手法又完全不对,想不明白她到搞么子。
而吴听寒处理好瓷碗和鸡蛋之后,便拿起之前那烈酒,开始往瓷碗里倒酒。第一个碗只倒了浅浅一层,后面的碗就越到越多,到第九个碗的时候,已经能把鸡蛋淹没大半了。
我以为到这里就完了,却没想到吴听寒又问王先生要来九支清香。只见她双手握着清香,香头朝下,掌心朝外,随即手腕翻转,瞬间使得清香变成香头朝上。
而等我看去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那清香的香头,竟然闪烁着点点红光,冒着阵阵香烟!
就把香烟往上一立,那清香就被点着了?!
我瞪大双眼看向王先生,却发现他一脸淡定的回看了我一眼,然后讲了一句让我把眼睛瞪得更大的话,他讲,基操勿6!
意思是,这不过是基本操作,不用喊666!
这话经常在当代网络游戏中出现,是一个新兴的网络新鲜用词。而你王先生在我心中一直是个古板小老头的形象,怎么就突然从你嘴巴里喊出了基操勿6的话来?你丫的要这么时尚吗?
要不是时机有些不对,我满腔的槽点,吐都要把王先生给吐死!
而此时的吴听寒,左手分出一支清香,点在鸡蛋的蛋尖上,随即手腕轻轻一抖,清香便插了进去,不深不浅,恰好能稳稳立住,不偏不倚。
弄完这些之后,吴听寒拍了拍手,对我和王先生讲,走吧。
我闻言一愣,问她,走?走到哪里去?不点灯了?
吴听寒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反问,你见过哪家是大白天里点灯的?
好吧,这确实没有。
只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要等到晚上才能点?那四口井能不能撑到晚上还两说,最关键的是,现在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就不怕被其它匠人或是阴人跑过来搞破坏?
于是我对吴听寒讲,要不我和王先生留在这里,你先回我家休息一下?
反正陈谷子家里也有床,当初陈家婶子走的时候,这些东西并没有带走。虽然我在对景挂画里被陈谷子的尸体给差点吓尿,但为了保证点天灯的顺利进行,我觉得我还能忍忍。
吴听寒似乎看透了我的担忧,于是伸手指了指八仙桌上的那九个瓷碗,讲,看见那九个瓷碗没有?只要有它们在,这间堂屋就没人敢进来。
听到这话,我眼睛都亮了,急忙问,这么厉害?这是什么匠术?
她先是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王先生,开始脸色有些犹豫,最后似乎想通了什么,神情也就变得释怀起来,开口对我们讲,你们知道那九枚鸡蛋有什么讲究吗?
我虽然从小生活在农村,但也只能分得出好蛋和坏蛋的区别,具体要再细分,我就无能为力了。
于是我看向王先生,见他也是一脸懵逼,原本还沮丧的我,顿时就心理平衡了。----王先生见到我释怀的样子,抬脚就在我屁股上踹了一脚,被我给巧妙的躲开了。在吴听寒面前他不敢太放肆,只好作罢。
吴听寒解释讲,那九枚鸡蛋都是从没受过孕的母鸡下的蛋。
这话一出,我和王先生两人同时张大了嘴巴,显然都吃惊不小。
即便王先生很矜持,这次也忍不住开口问吴听寒,你连鸡蛋它妈受没受过孕都能分得出来迈?
吴听寒冷哼一声,冷眼看着王先生,讲,王明化,难道你忘了,我吴家除了在画画一途早已非凡,还有一门拿手的技艺。
王先生先是一脸疑惑,但很快脸上就露出无比惊恐的神情,以至于脸色都变得有些煞白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着吴听寒的面,所以他觉得表现出这样的样子有些不妥,于是又急忙收起这副模样,对着吴听寒十分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点点头,讲,我没忘,只是一时没想起来而已。
我听得云里雾里,于是低声问王先生,是什么技艺,能把天不怕地不怕的你黑成这个样子?
王先生看了吴听寒一眼,见她没有要阻止的意思后,便同样低声的回了我两个字:阴鸡!
我知道公鸡母鸡,大鸡小鸡,却从来没听过所谓的阴鸡。难道跟人一样,活鸡称为阳鸡,死鸡称为阴鸡?----可若是死鸡的话,不是一般都进了大家的肚子里吗?用蘑菇或者木耳炖,味道最佳!
王先生一听我说用蘑菇或木耳炖阴鸡,当即嗷的一嗓子,弯腰低头,差点没吐出来。
我不明所以的边拍他的背,便问他,小鸡炖蘑菇、猪肉炖粉条,东北名菜,你没听过?那阴鸡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能让你起这么大反应?
王先生好不容易止住吐,刚要解释,就被吴听寒给打断,讲,你不会想知道的。
有了吴听寒的这份定调,王先生也就不敢多言了,而是呕了几声之后,乖乖的跟在她屁股后面,朝着我家走了去。
从主干道拐弯的时候,王先生讲家里肯定只有他一个人的饭菜----村民们给送的,所以他让我们先回去,他去村里弄点肉回来,算是给我们接风洗尘。
我和吴听寒回到家后,就看见门槛上果然摆着一碗盛满了饭菜的大瓷碗,应该是村民们弄好饭菜后,给王先生送来的。
吴听寒对此视若无睹,说了句吃饭的时候再叫她后,便进了我爷爷生前的房间,直接把门关上,随即就没了动静。
我走进厨房,开始生火做饭,同时尽量不去想堂屋里的那口棺材,以及在这院子里曾发生的那些事。
可知道是一回事,真要不去想又是一回事。特别是厨房里光线又暗,我是真的担心在我没注意到的角落里,就站着我的爷爷!
好在王先生并没有让我等多久,在米饭还没熟的时候,王先生就的喊声就从院外传来,让我赶紧去接背笼,他今天弄了猪脑壳和猪肘子回来。
我急忙钻出厨房,跑过去接下王先生的背笼,然后掀开盖在笼口的黑布,原本满心欢喜的我,看清楚背笼里的东西后,头皮瞬间发麻……
他的背笼里哪有什么猪脑壳和猪肘子,分明只有一条纸人的腿,和一个冲着我咧嘴笑的纸人脑袋!
我‘啊’的一声,吓得手一松,背笼掉在地上,里面的纸人脑袋从背笼里滚出来,径直滚到王先生的脚下。
我当时看得很清楚,纸人脑袋上那张惨白的脸,明明正对着王先生,可它的眼睛,却是斜剌剌的转过来,一直盯着我看!
更恐怖的是,它嘴角弧度,竟然翘的比之前还高!
它…它在冲着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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