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起身,春夏秋冬进来帮她洗漱梳妆,她瞥见花瓶里插着的梅花,问道:“你们今日去篱园折回来的?”
春夏道:“回小姐,不是奴婢们去折的,今日一早是顾伯送来了。”
“顾伯?”
“嗯……哦,对了,顾伯还给了奴婢一个荷包,说是顾公子上月回府时交给他,叮嘱他今日给小姐当压胜钱的。”
林清浅接过春夏递上来的荷包,打开一看,里面是真的银子。
嘴角微微扬起,“看来真是长庚哥哥给的……”
这阵子心中隐隐约约的担忧烟消云散,看来上次喝醉酒应当没对顾长庚做什么过分的事。
又过了几日。
林清浅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低声道:“今年的雪比往年要大多了……”
春夏将披风给林清浅披好,道:“是啊,今年也比往年要冷上许多,若再冷下去,过两日啊,这池里的水都该结冰了。”
说起结冰,林清浅一个激灵,猛地想起一件事。
通过冰窖将冰储存到夏季,烟雨楼卖的饮品,没有冰,口感自然比不上现代,很多饮品也做不出来,比如刨冰,若是将冰存储下来,到了夏季,加上冰的饮品定会大卖。
林清浅心里琢磨了一番,道:“寒月,你过来,等下你出府一趟,我有些事需让李掌柜去办。”
“是,小姐。”
寒月靠过去,林清浅小声跟她耳语了几句,说完后,寒月道:“小姐放心,我都记住了,会一字不差的转告李掌柜。”
林清浅满意的点头,“好,你去吧,路上小心,天冷了,你早些回来。”
“是。”
寒月转身退下了。
林清浅交代寒月去告诉李掌柜,让他找几个人建冰窖,冰窖建在阴凉的地方,深入地下,用稻草和芦席作为铺垫,再过几日,让人到水质好的地方凿采冰,再藏到冰窖中,再用稻糠树叶等覆盖,密封冰窖口,等到夏季时再享用。
寒月走后,林清浅去景兰苑一趟,给老夫人请安,陪她说说话,用过午膳回柳园时,寒月已经回来了。
“小姐,你交代的我都告诉李掌柜,李掌柜让你放心,他会命人办妥的。”
林清浅点头,“那便好。”
“对了,李掌柜还提到,容公子命人到悦来芳,说是那位西楚的商人来京都城了,若小姐这两日有空,便亲自过去一趟。”
林清浅自然觉得容景说给自己介绍西楚一位经营染坊生意的商人,她闻言,应道:“好,我知道了,我们明日过去一趟。”
“是,小姐。”
……
翌日一早。
林清浅换上男装,带着寒月从篱园偷溜出府,行至烟雨楼,元日刚过,烟雨楼的生意依旧火爆,她见淮安在忙,便拦下一名跑堂伙计问道:“容公子可在?”
“林公子,您来了,容公子在的,他如今就在楼上厢房,您直接上去找他就可以。”
林清浅颔首,“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
“好嘞,小的先忙了,有事林公子再吩咐一声。”
林清浅轻车熟路的上楼,杨聪见了他,道:“林公子请进,公子在里面等你。”
林清浅迈步进了屋里,心想,容景怎知她今日会来?
容景坐于案前,正在抚琴,悦耳动听的琴音从他指尖流淌而出,让人心旷神怡。
他停下拨动琴弦的手指,抬眸,勾着三分浅笑,俊美如斯,嗓音温润地道:“有谦,请坐吧,我来为你煮一壶热茶。”
“多谢。”
林清浅抿了一口散发清香的茶,放下茶杯,直接道:“容景,你说的那位西楚的商人,他来京都了?”
容景:“嗯,有谦不必急,我与提起过你和悦来芳,他很想与你见一面,那位王老板如今住在客栈中,我已让杨聪派人去通知,过一会儿,他就会过来。”
果不其然,没多久,这位王老板过来了,杨聪亲自领着他进来。
容景道:“王老板,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我跟你提起的林公子,如今与我合伙经营烟雨楼的人。”
王老板四十出头,面容憨厚和蔼,闻言,爽朗一笑,拱手道:“林公子,幸会,王某听容公子提起过你,年纪小小,但这生意可是做得红红火火。”
林清浅起身,拱手回礼:“哪里哪里,王老板谬赞了,日后还得请王老板多照拂一下小弟。”
“照拂不敢当,不过王某还是很乐意和林公子做生意的。”
“那是在下的荣幸。”
容景道:“我们坐下再说吧。”
王老板笑道:“好……我们坐下说。”
坐下后,林清浅道:“王老板,听闻您在西楚国有经营染坊,是这样的,我有一家成衣铺,需大量各种料子、颜色的布匹,就想看王老板,能不能便宜些给我们。”
“这……”王老板面露犹豫。
林清浅道:“王老板可是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
“好,那王某也就直说了。”
王老板道:“北冥很多布庄确实从西楚进的布匹,从染坊进的价钱自然要低些,若林公子要的,价钱好说,可你需一路运回京都,人工劳力算下来,和从布庄进的布匹价钱差不了多少。”
林清浅沉思了起来,王老板此言有理,她先前倒是忘了这一点。
“不过……”
容景道:“不过什么?王老板请讲。”
王老板道:“如今西楚国和北冥国结盟,百年交好,两国各方面商品交易条件也放宽了些,在下欲在北冥国开一间染坊,将染坊的技艺带到北冥来,这样也省略了布匹染好后运送的麻烦。”
林清浅道:“所以王老板的意思是……”
“做买卖都是有风险的,在下家底不算厚实,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一间染坊,怕会亏损,在下见林公子有兴趣,不如我们合开一家染坊,染坊工人在下亲自挑一些过来,染布的技艺一个比一个好,这点林公子可尽管放心。”
林清浅若有所思,“这并非不可以……”
“既然如今,那染坊的赢利,我们四六分,如何?在下六成,林公子四成。”
林清浅轻笑一声,“王老板,我们都是生意人,您这一看就是让我吃亏,这不好吧?毕竟风险我也是担了一半的。”
“那林公子意思是……”
“我也不让王老板吃亏,这样吧,五五分,我们各五成。”
“这……”王老板犹豫了半晌,心一狠,道:“行!看林公子是个爽快人,在下就交林公子这个朋友,就如此定下来,开染坊的地方就劳烦林公子了。”
“王老板请放心,此事交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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