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杨聪脸色骤然一变,“殿……公子,你的婚事需慎重!”
容景又恢复了一贯的懒散,微挑眉梢,笑而不语。
杨聪心里打鼓,抓摸不透容景的心思,分不出他话中有几分真假。
林清浅眼见付玉等人分散走开后,摇了摇头,转身进烟雨楼上了容景的厢房。
不巧就碰上神情复杂的杨聪从里面出来。
“杨聪,你家公子呢?”
杨聪瞥了林清浅一眼,眼神有些奇怪,好半晌才回道:“公子在里面。”
“哦……那我进去找他。”
林清浅在容景对面坐下,疑惑地道:“杨聪出什么事了?方才见他神色不太对劲?”
容景勾了勾唇角,“有谦不必在意,兴许是天气太热,他心情浮躁罢了。”
“下面厨房有西瓜汁,让他喝一碗,正好消消暑,实在不行,后院的井里我还让人放了好些西瓜下去,让他捞一个上来吃了,下下火。”
“好。”
林清浅没再放在心上,低头继续研究起纸张上写着的菜品种类。
“容景,你觉得,可需再多添几样菜品刻在木牌挂在上去?”
林清浅决定的菜品大多偏向她教给大厨现代的菜,可众口难调,她不确定北冥国的人一定会买账,想多添些大厨拿手的菜。
容景从上面挑了几样菜,让林清浅添上去。
“行了,我等会下去跟跑堂的小伙计说一声,让他们照着刻在木牌上,到时候挂出来。”
“对了,其他不会弹琴的小倌,我安排他们帮忙跑堂,或者站在门外招揽客人,不会太辛苦,只需将饮品送到客人桌上即可。”
林清浅心中暗想,凭借付玉等人的脸,就能吸引不少客人前来,且女子居多。
不过这也符合她最初设想,如同现代许多网红店,多少人冲着小哥哥小姐姐颜值去的。
容景笑道:“你安排便好,无需问我,莫要忘了,你也付了一半的银子买下这烟雨阁与他们的卖身契。”
“行,那我看着安排了。”
林清浅见天色不早,起身告辞。
容景忽地问道:“有谦家住何处?看你隔三差五才能过来一趟,想必不是住在悦来芳附近吧?”
林清浅心虚的垂下眼帘,道:“我家住的不远,就在城中,家中为我请了私塾先生,我平日需听先生授课,才不能时常过来罢了。”
容景也不拆穿,“原来如此。”
“不过你放心,这几日我会尽量抽空过来,今日时候不早,怕家里人着急,我得先回去了,再会。”
“再会。”
……
接下来两日,林清浅都是往烟雨楼跑,临近开张,她一直忙前忙后的,连同苏映雪找她,都被她拉着帮忙。
“映雪,你看,这牌匾挂得如何?正中央了吗?”
苏映雪抬头看了看,“嗯,挂得正好。”
林清浅冲上面的挂牌匾的人喊道:“师傅,挂好了,麻烦你了,你慢些下来。”
“好的,公子。”
苏映雪侧首看向林清浅,道:“为何突然想要开酒楼?”
“机缘巧合吧,容景他们并非自愿当小倌,只是被迫无奈,我想到民以食为天,烟雨楼这地段又不错,挺适合开酒楼,这才动了与容景合伙开酒楼的念头。”
苏映雪轻叹一声,不解地道:“你身为相府千金,为何一定要抛头露面做买卖?且悦来芳还不够你折腾,如今又开了一家酒楼。”
林清浅浅笑不语。
若有机会,她做买卖绝不会止步于此。
苏映雪又问道:“明日酒楼开张,你可要告知沈斐和顾长庚他们?”
林清浅一个激灵,连忙道:“此事绝不会告诉他们!长庚哥哥上次便说过,不许我与容景他们再有来往,若他知道我与容景合伙开酒楼……”
这本钱还是从他手中借的,可想而知顾长庚脸色得多难看。
“开酒楼一事,你是瞒着顾长庚的?”
“嗯。”
苏映雪略显惊讶,林清浅与顾长庚如同亲兄妹,凡事都不会瞒着他,如今竟瞒着他与容景开酒楼。
“纸包不住火的,你迟早是要让顾长庚知晓的。”
林清浅无奈一笑,道:“我打算待酒楼开张后,再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长庚哥哥,到时候一切都木已成舟,他也拿我没辙了。”
苏映雪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左右我在府中无事,闲着也是闲着,明日我过来帮忙。”
林清浅道:“自然是好,我正愁明日忙不过来,都与李掌柜打了招呼,悦来芳暂留三娘帮忙看管,他过来烟雨楼帮忙一日。”
两人往大堂里走。
听见一道不悦的声音传出来。
“我不管,让我明日给人斟茶递水,这种低贱的活计,我不干!”
“岳华,我们无需以色侍人,能靠自己养活自己,这有何不好的?你为何一定要……”
“哼!那是你们的想法,与我无关,往日里,我只需接客一日便能得好几两,如今让我做这些脏活累活,累死累活一整日能挣上几个铜板?”
“你……”
林清浅拍了拍前面挡着的人,那人回头,道了一声“林公子。”其余围着的人纷纷让开道。
只见付玉眉头紧蹙的望着面前一身蓝衣男子,她问道:“何事?”
付玉迟疑了片刻,道:“林公子,岳华他明日不愿帮忙……”
岳华道:“往日里我们接客,一日至少便能得好几两银子,如今使唤我们来干这些斟茶递水的活,一天也给不了几个铜板,还真是会占人便宜!”
“岳华,你怎么说话!林公子是真心实意想帮我们,你别不识好歹!”付玉忍不住微怒道。
“真心帮我们?何以见得?让我们做跑堂的伙计吗?”
林清浅眼睛微眯,打量起唇红齿白、模样俊俏的岳华。
看来烟雨楼中,并非全是被迫无奈的小倌,也有自甘堕落的。
林清浅问道:“你不愿留在烟雨楼帮忙?”
岳华扬了扬下颚,“自然!谁要做这种累死累活的伙计!”
林清浅道:“好,我不爱勉强他人,你若不愿,我不会强求,只是如今的烟雨楼是酒楼,你要在这接客断然是不可能,你打算如何?”
“我……”岳华想了想,“我离开烟雨楼,去别处便是了!我这等相貌,不愁没有地方收我!”
林清浅勾起明媚的笑容,“那离开前,岳华公子,是否要为自己把身赎了?”
岳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什么意思!”
“岳华公子,你莫不是忘了吧?当初容景买下烟雨阁时,从老鸨手中连同你们的卖身契一同买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