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被‘霜之新星’冻结在当场,他锐利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我翻个身从地上站了起来,我没傻到在这时候,冲动的扑上去与那刺客肉搏,这时候施放魔法才是最稳妥的。
第一时间在身边凝聚出三面冰盾,与四枚颜色不一的石鼓图腾光球在我身边环绕,手臂上出现了石化的痕迹,脚下出现了不停滚动的风圈,身边空气中无数漂浮着的魔法元素,就像是在空中漂浮的微粒粉尘一样,不断地被蓝水晶石鼓图腾吸收,然后汇聚成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向我身体的魔法池中反哺。
“石化皮肤”
“风之疾走”
“法力回复”
三个石鼓图腾技能同时开启,随后我站在原地后退了一步,略微的平缓了一下气息,让自己进入精神专注的效果之中,随后指尖上涌出大量的水元素魔法力,在自己的面前迅速的绘制一幅巨大的魔纹法阵,生涩绕口的古代精灵魔法咒语从我口中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吟唱出来,身体周围的那些水系魔法元素,几乎都与我这个魔纹法阵产生了一些共鸣。
就连静静漂浮在不远处的果果姐的水元素之灵,也被这些水元素魔法力吸引了过来,她呆呆地看着我手绘出的魔纹法阵,眼中似乎出现了一丝明悟。
三个呼吸之后,我已经将那魔纹法阵绘出了一少半,那些流畅的淡蓝**法线条发出微光,映照在我的脸上,显出一片荧光,看到对面的刺客困在冰环中还没挣脱,我的嘴角微微的翘起来,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然后果断地开启‘时间停滞’。
进入亚次元空间中,我顺利的将剩下一半魔纹法阵绘制完成,当我从亚次元空间中退出来,一幅完整的法阵已经成型,咒语也在这个时间点上吟唱完毕,无数冰雪精华从那副巨大法阵之中,像是草丛中无数只萤火虫一样涌出来,聚集在我的头顶,那些都是极冷的冰晶微粒,它们一窝蜂聚拢在一起,组成一支两米多长的巨大冰枪。
那冰枪上面还燃烧着一层浅蓝色的火焰,这条巷子里骤然之间,冷了十几度。
“冰枪术。”
这是我目前所学的魔法技能中,威力最大的攻击型魔法。
一杆半透明的冰晶凝聚而成,在暗夜中散发着蓝色荧光的冰枪,悬浮于我的头顶之上,骤冷之下,两旁的行道树上慢慢的滋生出雾凇,我脚下的地面上也出现了一层淡淡的白霜。
随后,我的手指最终落在那位刺客的身上,那杆冰枪带着凛冽的寒意,风驰电掣般的向那位刺客飞去。
因为我拥有非常敏锐的魔法感知力,所以我的五感也异于常人,无论是听觉或是视觉都照比普通人更加敏锐,这时候我看那刺客的眼睛里,居然没有任何的惧色,他更像是一只视机而动的猎豹,安静的等着那支冰枪,我的心猛地一沉。
转眼之间,那支冰枪就在空中化成一道白光,冲到了那刺客的胸前,那刺客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我终于看到他有所动作。
他身体前面居然出现了一团黑色雾气,那支疾驰而来的冰枪在碰触到刺客的一瞬间,那位刺客像是一座干燥的沙雕,纷纷化成一捧黑色的流沙,整个冰枪透体而过,落在刺客身后的地面上,炸成无数冰雪的碎屑。
那位刺客就这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他的‘隐匿之术’竟然没有露出任何端倪。
我的魔法感知力一点点的蔓延出去,试图寻找到刺客隐身之所,但是却如石沉大海一般,让我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一股淡淡地杀意锁定在我的身上,但却像风一样漂浮不定,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藏在哪里。
脖颈下面锁骨上的那道伤口已经止住血了,伤口在一点点的愈合,我不敢停留在原地,只能向马车旁边退去,我想寻找一处屏障,让我背后方向足够安全。
然后不断地将魔法腰包里的那些霜冻卷轴统统的翻出来,然后像是白捡来的一样,随手展开丢在地上,顷刻之间,这条狭窄的巷子里就开始弥漫着浓重的雾气,那些霜冻卷轴散发出来的寒气彻底让这这里变成的霜的世界。
四周的树木、低矮的灌木墙、两侧的店铺门口的招牌、店铺屋顶的瓦砾上到处都沾上了一层糖霜。几十张卷轴同时向外散布着凛冽的寒气,周围的空气里的温度降至冰点以下。
许是在埃尔城养成的习惯,总喜欢将自己的魔法背包里装满的各种各样的魔法卷轴,似乎这样会觉得更安全一些,当然,一般情况放置的多数都是霜冻卷轴,也会存放几张‘霜之新星’‘魔力催化’‘冰箭术’等等价值比较高的卷轴,也会准备几张‘聚火术’‘治疗术’这类生活辅助类的卷轴。
没有任何征兆,忽然感觉到一面冰盾在身后炸裂,我凭借着敏锐的感知力,感觉到身后有一把匕首刺过来,来不及迅速的反应,本能偏移中心,尽力将身体侧开,却看到一把黯淡无光的反曲刀无声无息刺过来,匕首上沾着一层淡蓝色的冰焰,让刺客的反曲刀上沾了一层霜。
我来不及躲避,只能尽量扭转身体,避开要害。
可是那把冰凉的匕首还是贴着我左肋,将魔法长袍划开了一条尺余长的口子,鲜红的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却瞬间凝固成冰冷的血块,那浑身缠着黑色布带的刺客握刀的手也染烧着一层冰焰,一声不响的出现在我身后,眼中散发着噬人的光芒,直视我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有一种魔力,与我对视的时候,竟然无法挣脱,我此刻清晰的看到,他那瞳孔里面竟然是一只不停摇动地钟摆,每一次摆动的节奏,竟然完全与我的心跳相吻合,我骇然的想要逃开,却连抬腿走开的力气也没有了。
又是‘催眠术’,我心里暗暗叫苦,却发现自己像是落入粘网中的麻雀,根本无力挣扎,但随着腰部传来的一阵剧痛,我猛地又清醒过来,伸出左手握在刺客的反曲刀刀身上,锋利的刀刃将我的手掌划破,但是我却不管不顾的紧紧抓牢,不让那刺客撤身抽刀。
那刺客手臂被冰焰冻僵,速度明显的慢了几分,他手中那把反曲刀被我抓个结实。
这一手似大出他的意料,也许很多魔法师在受到刺杀的第一时间,都会开启魔法盾保命,然后拉开距离用层出不穷的魔法技能将对手轰烂,可是我却不按常理出牌,第一时间没有撑开魔法盾也就罢了,让他惊异的是我居然胆大到徒手握住了他的反曲刀。
他手中的刀并没有如料想的那样,如同切萝卜一样将我四根手指削断,仅仅是割出血来。
我的手上石化皮肤在这时候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如同石柱一样的手指,紧紧地扣在他的刀身上,刺客似乎也被我这种勇气震慑了一下,他眼中出现了疑惑与茫然,似乎不明白我这样摆出一副肉搏战的姿态,究竟有何用。
那刺客知道我身体的皮肤坚硬如青石,手上的反曲刀又被我扣住,另一只手翻出一把短匕,像一条毒蛇一般向我的手腕切下来,这种短匕首锋利无比,纵然是铁甲也能轻易的刺穿。
而我凛然一笑,踏前一步,竟然向他的怀中撞去,他措不及防,脚下失去了中心,两个人一同向后跌倒。
他微微眯起的眼中爆出精芒,那只手上的短刃反向从我背后刺入后心,短匕首摧枯拉朽地划破我岩石般坚硬的皮肤,我在这一刻,疼得感觉甚至无法呼吸,刺客的嘴角带起一丝玩味的残忍笑容来。
我与他相互对视着,两人双目之间的距离不足半尺,我甚至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略微急促的呼吸。
刺客诧异地看着我,似乎不理解我到了这时候,为什么还会如此镇定,就好像背后扎着的不是短匕首,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蚊子,我甚至连一丝痛苦的表情都没表现出来。
他这时候才隐隐地感受到不妙,想抽身而退,可是为时已晚。
我的左肩胛骨处传来一阵酥麻,酝酿已久的一道雷电之力,终于从身体里涌出来,沿着手臂形成一道电弧,那道发出‘噼里啪啦’的火花声,像是一条灵蛇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像找到了宣泄点一样,涌进了那刺客的身体里面。
那些电弧经过我的身体,我只不过是全身感觉到微麻,雷之种子已经彻底与我融合,我身体雷系的抗性有了大幅度的提高,尤其这些雷电之力又是‘雷之种子’储存在我身体里,对我的身体没有什么排斥。
但是这些电弧传导到那位刺客的身上,效果就明显的不同。
‘啊!’他先是的一声惨叫,然后身体就像是筛子一样不停地抖动着,无法控制,也无法停止。
紧紧是一瞬间,刺客就被电击得全身麻痹,就连瞳孔也不断地向上翻动着。
我艰难的从他的怀里爬起来,试着想要把插在后心处的短匕首拔出来,可是我的手无论如何也够不到,索性撕开一卷魔法卷轴,让‘水疗术’滋养着我后背的伤口,就不再理会它。
这时候,我哪里敢有任何的犹豫,操纵着身体周边儿的冰盾,接连砸在刺客的身上,让他浑身都挂满了冰霜,冻得就像是一座冰雕一样,随后我从魔法腰包里摸出了那把‘修罗战斧’,单膝跪在他的身体前面,一只手按住他圆滚滚的头颅,扬起手中的修罗斧,干脆利落地挥起斧子,将他的头颅斩下。
临时之前,那位刺客眼睛睁得很大,直到临死前,他依旧不相信竟然被会被我反杀掉。
他那无头的身体倒在血泊之中依旧不断地抽搐,一颗头颅滚落在马车轮的旁边,我只身坐在铺满了冰霜的青石板路上,修罗战斧丢弃在一边,地上布满了废弃的魔法卷轴,被夜风一吹滚得到处都是。
布满了五色极光的夜空中,终于出现了几只巨大飞禽的身影,几声狮鹰的啼鸣,在夜里无比的清亮。
狂风卷席着行道树上的冰叶,纷纷飞落至长街之上,那只巨枭一样的猛禽终是没有降落在地,而是直接俯冲下来,带着一股狂风而来,身体拉至最低点的时候,狮鹰背上的那位骑士纵身一跃,如同天神下凡一样跳下来。
浑身银色的战甲,手里持一杆四米多长的巨型长矛,从高空飞速的坠下,竟然没有任何的缓冲,直接砸在长街布满白霜的青石板上,顿时将青石板地面砸得碎石飞溅,地面上出现了一个大坑,路易斯单膝跪地,姿势十分潇洒的落于坑中。
等他从那个石坑中站起来,看着狼藉的战场和平躺在地上冻得跟冰雕一样的刺客尸体,冷峻地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喜色,大步的走到我身边,对我问道:“吉嘉,是谁帮你制服这位‘造梦者’的?他人呢?”
路易斯穿着厚重铠甲的身体,向长街的左右两端张望,且发现整个长街上面冷冷清清的,只有两旁行道树上挂满了凝结成冰的叶子,像是雪片一样不停的向下飘落。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对路易斯虚弱地说:“拜托,路易斯,麻烦你在此之前,能不能帮我将后背上的短匕首拔出去,插在上面实在是很疼!”
说着,我将自己的脊背对着他,路易斯才发出‘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我并不太在意后背的伤,被他夸张的反应反而搞得有些忐忑,连忙问:“怎么样,是不是很严重,难怪TNND会这么痛!”
“……”路易斯快步地走到我的身后蹲下来,没有犹豫,干脆利落的将我后心处插着的那把短匕首直接拔出来,随后像是一只急救包压在我后背的伤口上,他才算是开口对我说道:“真是奇怪啊,吉嘉,这把匕首究竟是什么时候插进去,怎么匕首周围的血肉都已经愈合了?再晚一点,怕是那把短匕首就会长在肉里了,你的肉皮儿愈合得真够快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是水系魔法师,‘水疗术’算是我的看家本领啊!”我故作轻松说道。
“在我看来,当一名水系魔法师,其实也不错啊!”路易斯听我这样说,忽然生出一种感慨来。
他蹲在我的身边,不停的打量着刺客身体上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冰雪,他扭头看着脖颈处的断痕,每一眼都非常的仔细。
我弓着背一动不敢动,因为每动一下,受伤的地方都会感受到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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