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身擦拭干净,重新插回鞘里。
“…..不过,如意….”他鼓了鼓勇气,当着首位上那女子面叫出亲昵的字眼,倒是让方如意先是一愣,随即两颊微微烧了起来,便是点头‘嗯’了一声。李文书那边倒是未注意到她的神色,继续说着:“眼下虽然打退了一次,怕是也占了童贯劳师远来的原因。”他余光看了下面热闹喧闹的众人,“我人微言轻,你最好多提醒一下他们,说不定明日等朝廷的大军恢复过来,那才是苦战开始。”
“嗯….我会和他们说上这件事的。”方如意原本就俏丽,微笑起来更是好看,她又顷了下身子露出雪白的颈脖,说道:“今日我爹爹已经醒过来了,还下地了呢,吃了好几碗饭,就像没受什么伤。等爹爹回来住持大局,我便与你一道上城墙杀敌,你说好不好。”
李文书看她骄嗔的模样,有点手足无措,连连点头,“好好,你想去,我便护着你就是,不过那里到处都是残肢血腥,怕你受不了的。”
“无事,我可是永乐朝的公主,不会怕的。”方如意俏皮的冲他眨眨眼,随后看了看下面,又毕恭毕敬,目不斜视的坐在那里,但显然今日她是很高兴的,这一点李文书看的出来。
“好,到时我们一起去。”
俩人私下里,悄悄伸出小指隔着空气勾了勾,做出了某种约定。
“….这封信函有人从城里悄悄传出来的,被斥候捡到送过来,里应外合这种事,会不会有诈?”
城外,禁军大营。
帅帐内,毕胜仔细读了上面的内容,皱着眉头看向帅案前闭目思索的童贯。另一边,酆美看了看信纸尾端留下的人名,沉声道:“是东厂的栾廷玉,方腊这边指名道姓的说出来,要么这人已经被抓了,或者还真有其事,末将到是觉得可以一试。”
童贯睁开眼帘点头,深吸一口气,道:“可以一试。”
他学着东厂那位提督的动作,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怎么约定时间,哪处门?和何人联系,这些尚不清楚,这点又不像是大总管的布置,若是他来做,什么事都已经敲定好了,才会送到这里来。”
“但终归要试一试。”童贯心里虽然有疑惑,但为了尽快结束这边的事,他去拿下燕云这丰功伟业,留下万古贤名,所以也不妨拿几千人的命去堵上一把。
“但还是要小心提防后勤粮草,那方七佛虽然败了,但此人还是有些胆色的。”童贯下了将令,便是要开始着手准备与城内的人取得联系,在之前他也是担心后方会出问题。
“在此之前,按兵不动。”
帐内众将抱拳道:“是!”
………….
随着时间一天天推移,已经过去六天。一身大红锦袍甲胄的方如意立在城头上,正拿着刀无聊的砍着墙垛,又看了看不远的青年,说道:“不是要攻城的嘛,阉人就阉人,打过一次就萎了。”
李文书皱着眉想着许多事情,他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推算对方可能会出什么招,六天下来,一切风平浪静,让他有种出拳打在空气中的感觉。
“不会的,素闻童贯早年在西垂之地做监军,对于军阵之道肯定很熟悉,如此六天没有动静,一定是有其他目的,你看他空出一门不围便是看的出这人知道我们弱点,难道是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句话的算盘?”
到了第七天,天一明,李文书带着秦勉、苏婉玲出了门,刚到大街上便隐隐觉得不对劲,远远的似乎听到城外、天空中传来阵阵战鼓的声音,街道上到处能见提着兵器匆匆赶上城墙的江湖人,隐约听到他们说:“….童贯大军正式攻城了….三路大军齐动。”
李文书脑袋嗡了一下,他绞尽脑汁认为对方会出奇招,可到了七天,依旧是中规中矩的过来了,这点他怎么也没想到。
然而上了城墙厚,绵延的军阵气势惊人,可真看到这里又觉得哪里不对,此时从南门调过来的石宝指点了他几句:“对方是否真要攻城,不是看人多,而是看他们准备的云梯有多少,你看看下面,别童贯驱着大军靠近过来,可云梯少的可怜,恐怕是详攻而已。”
详攻?李文书疑惑的想着,那边靠近过来,这边只是稀稀拉拉的射了几箭,杀了几个倒霉鬼,便也是懒得放箭了,大抵是不想为这次对方的详攻付出有限的箭矢。
可过的不久,城内下方忽然引起了骚乱,有几拨江湖侠客似乎发生了口角争吵起来,有了动手的架势。石宝在城楼上看的直皱眉头,随后招过副将张道原让他带人下去将那些驱赶离开。
“要打,滚远点打,离城门太近了那就是找死。”石宝不屑的朝下面吐一口口水。
离城门太近…..离城门太近…..
李文书又跑去看了看城外,童贯的军阵射下了阵脚已经停止移动,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但随后,下面的骚乱忽然变的更大了。
激烈起来。
有个教兵匆匆忙忙跑上来,指着下面惊恐叫道:“张副将被….被人砍了脑袋。”
一时间,城下,上千人撕去了助拳守城的伪装。
踩着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涌向了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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