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儿?”尘皱了皱眉头,忍着身上的余痛。
张婶甩甩手上的水,转身去给她拿衣服,拿到衣服后她一阵摸索,脸色突然变得更加苍白,动作也一停。
“怎么了?姑娘?”
“我的佛坠呢?!”成波的害怕袭来让她声音发颤。
张婶看了眼那衣服,想了一下,摇摇头,没想起来。
“你们被水流冲来这里,这佛坠十有八/九是给冲掉了,唉,人无事就是万幸了,那些身外之物没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你相公不定什么时候就醒了,你先进去陪着,我做好饭就给你们端进去。偿”
衣服翩然从她手里掉落,那苍白的脸色看地张婶心里一紧。
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眼里的心痛还是没有散,“尘姑娘,你还好么?”
尘垂眸,掩不住里头的失落,跟张婶道了声谢便走回房间。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时不时替他掩掩被角,细细看着他的脸,将他的轮廓刻进心里,直到现在她才看清自己的心意,也后悔为何是这样晚才明白这个男人的一片真心。
张婶端来晚餐的时候花剑还没醒,放在旁边的药都凉了。
她吃不下几口,便又回到床边,挨着他旁边坐着,轻轻一偏头,就可以看见他平稳起伏的胸口,如此,她的心才稍稍放下。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在眼皮慢慢合上的刹那,自己的手突然被一股温暖包裹住。
她一惊,看见他睁开的双眼后,心里便是止不住的狂喜,喜极而泣,无声无息。
热泪悉数滴在他紧紧握着她的手上,花剑微微歪着头,翘起愉悦的嘴角,“真好。”
他的声音虚弱乏力,尘一听就止不住了,陡然发出一声抽噎,然后就是发声而哭,双肩都在颤抖。
花剑伸手去擦了擦她的眼泪,加深了嘴角上扬的弧度,“这辈子还能看见你为我流泪,真是说什么也值了。”
尘本就是寡言的性子,此时此刻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只能凝着泪眼看着他,听他这么说,抿嘴摇了摇头。
她突然脱离他的触碰,起身背对着他,原先他没醒,她心里只有心疼,现在他醒了,与他对视一眼她心里的罪恶感就增多一分,她觉得自己已经无脸面对他,接受他的好。
叫了几声,她都没有转过来,反而抬脚走出去。
“哎,尘……嘶!啊!”
叫痛声还没落下,尘的身影已经扑到床前,抓着他的手上下查看他的身体。
“别动,你别动。”话音一落,豆大的泪珠滑落了,因为花剑突然起身,腰部的伤口裂开,鲜红染了一片。
她的手颤动着,想去碰却不敢碰,花剑抓住她的手,笑笑说“没多大事,不痛。”
花剑握着她的手,疼惜地摩挲着,“为了你,再挨多几刀我也认了,那日以后,我以为我们再也不会见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尘抿抿嘴,眼底藏着复杂而不知如何言说的情绪,她转头焦急地往外叫张婶进来。
张婶进来一看,花剑的伤口让她惊色渐连连,一番折腾,才有惊无险地把他的伤口给重新处理好。
张婶端来新的药,花剑本想来个一口闷,奈何他腹部有伤,不能坐起来,尘就从张婶手里接过那碗药,给他一口一口地喂下去。
张婶在旁边抹抹额头上的汗,露出欣慰的笑容,看着花剑,道“公子,你能醒来啊,我可真是松了口气,你要是再醒不过来,你娘子怕是都要急哭了。”
她憨憨笑着,刚说出的话让花剑瞳孔睁大的几分,徐徐扭头,目光锁住尘的脸,他且惊讶且疑惑且感动。
“你不是说女人被男人亲了就等同于成亲么?”尘带着哭腔,让她沉闷的性子有了些活力。.
花剑会心一笑,噗嗤一声,“那是我编的,不过,只要尘尘愿意信,它就是真的。”
“你……我……”
尘被他的话一口气给噎住,想说什么却又词穷。
脸上虽然不快,手上却加重了与他手指交缠的力度。
张婶羞涩低头笑笑,知道年轻小夫妻总是容易温情,默默转身出去。
张婶出去后,尘并没有多说一句话,不是她不想,只是已经习惯了沉默寡言。
花剑是个多话的人,安静不了,更何况是对她。
“尘尘,我想洗澡。”他眉毛一挑,故意为之的嫌疑很大。
尘一点也不含糊,蹙眉看着他满是纱布的身体,尤其看到腰上的伤后更是难办,“不行。”
花剑耍起小性子,“可是我难受啊,全身痒痒的。”说着说着,他嘴角的狡黠表露无遗,尘却全然不知。
“这……我去问问张婶。”
手心一空,花剑看着那道离去的身影,脸上全是幸福。
收回目光,摇想起那天的险境,他身上的伤口仿佛又痛了几分。
痛虽痛,他不后悔,直到现在,他才算是了解古祺圳当初痛地撕心裂肺是什么感觉,那种对失去的惊恐以及会后悔一生的遗憾,对他而言,是另一种死刑。
他正想着,门口有了动静,只见一只腿迟疑地迈进来,踌躇不决,他突发想发笑,考虑到自己的娘子面儿薄,给忍住了。
不过忍得他肚子一动一动的,疼痛再次袭上来,额头也沁了不少细密的汗珠。
尘端着一站水桶的水,上边挂着一条毛巾,低垂着头,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过来。
“尘尘,你这是要干嘛?”花剑挑眉,明知故问。/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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