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左锡一个头八个大。
忍不住在心里把自家少奶奶这活祖宗的外号又默念了一遍。
可要是转念一想，自家二爷的脾气就那么特，也就是少奶奶这个活祖宗才能合二爷互相依赖互相克制了吧。
“少奶奶，您……”
顾左锡欲言又止，还是不敢轻易答应。
但要不答应……却又……
裴娇娇听出了顾左锡的为难。
“行吧，你也是奉命办事，那我也不为难你了。你就当我没给你打过电话，剩下的事情你也不知情，我自己慢慢找就是了。”
她还就不信了。
凭着她和墨寒之的心有灵犀，她怎么就找不到这个大活人了？
可虽然裴娇娇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想要威胁的意思，但顾左锡却不可能不为这些可能会出现的后续担心。
思索再三，心一横，到底是违背了自家二爷的意愿，在自家少奶奶挂断电话之前改了口。
“少奶奶，您把地址发给我，我让人去接您。”
裴娇娇的呼吸一滞。
“好，谢谢。”
挂断电话，顾左锡转头拨通了一个并不常拨通的号码。
吩咐完一系列的安排，他放下手机，倚着车门给自己点了支烟。
望着不远处的森林，想象着自家二爷此时的状态，眼底多了分坚决。
自家二爷突然要来这，想必也是心中纠结忐忑却无人诉说吧。
如果自家少奶奶的坚定和任性能改善自家二爷心中的纠结，他这次的违背倒也不是毫无意义了。
裴娇娇在酒吧门口没等多久，一张还算熟悉的面孔就出现在了眼前，她的眼底也划过一抹诧异。
她以为来接她的会是尚北或是尹宥冬。
结果没想到这次竟然是老王。
“老王？”
老王下了车，绅士十足的帮裴娇娇打开了后排车门。
毕竟关系还没熟到那种程度，让她坐在副驾驶怕她会尴尬。
接着冲着裴娇娇微微一笑，又顺便展示了一下他手臂上发达的肌肉。
“可能是小顾那孩子觉得我带着你去比较有安全感。”
“……”这理由，完美，无懈可击。
裴娇娇冲着老王竖起大拇指，点了个赞。
坐进车里后，她才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墨寒之到底去哪出差了啊？”
“临山市。”
“……临山市？！他怎么又跑那去了？”
也不知怎么，一听到这三个字，裴娇娇脑海中浮现出的第一个场景，就是那片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
可此时的她也没有想太多，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墨寒之迟迟没有从那股劲儿里走出来，所以跑去“案发地点”胡乱琢磨什么去了。
老王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只是保持着和刚刚相同的平淡语气，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嗯，临山。顾左锡已经安排好了私人飞机，我们先去机场，然后直接飞过去，这样比较快。”
这一点裴娇娇是没有异议，甚至想举双手赞同鼓掌的。
去见墨寒之，当然越快越好。
“好。”
接下来的路上，老王并没有拉着裴娇娇尬聊。
一个专心开车，一个按捺着焦急的心，勉强镇定的坐车。
直到登上飞机的那一刻，老王才提出了见面后的第一个问题。
“方便问一问，你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去见墨寒之吗？”
“……”裴娇娇怔了一秒。
老王立刻接上了后半句。
“当然，如果涉及隐私，不回答也没关系。”
裴娇娇回过神，微微一笑，如实的回答。
“隐私倒是不至于，可能是白天的时候刚吵完架，晚上又喝了点酒，然后就特别想他，特别想他的怀抱。”
说完，她自嘲的扯了扯唇角，“老王，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的这个想法特别任性，甚至还有点胡闹啊？”
老王摇摇头，开口的声音格外认真。
“没有，正相反，我很欣赏你的这种做法。人生苦短，喜欢就要说出口，想拥抱立刻就去拥抱，敢直面并且遵从自己的内心，才是真正勇敢的表现。”
裴娇娇真的没想到自己能收获这么高的评价，心头划过一抹预料之外的欣喜。
“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要谢也是我要谢谢你才是。墨寒之那个臭小子就需要你这种性格的姑娘，你喜欢他，也是救了他。”
她救了墨寒之？
害。
不过是互相救赎罢了。
觉察到自己要是再客套下去，这个话题一聊起来可能就没完没了了，裴娇娇便只把这个答案留在了心底。
一路飞行，飞机稳稳的在最近的私人机场停下。
下了飞机的那一刻，老王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另一架飞机，“啧”了一声，歪头看向裴娇娇。
“信不信，墨寒之就是坐那架来的。”
裴娇娇没什么不信的。
上次她和墨寒之是一路追踪人，所以才开车来。
开车的时间那么久，要是墨寒之是开车来的，这个时候估计还没到这呢。
“他最好是真出差。”不然要是敢骗她，后果，哼！
一听这话，身为过来人的老王秒懂。
看来墨寒之这臭小子夜不归宿的理由是出差啊。
不过这东西他就不好多说什么了，骗了自家的小太太，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老王开上顾左锡安排好的车，带着裴娇娇直奔森林而去……
而与此同时，墨寒之坐在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枝上，倚着树干，长腿自然而然的下垂。
树下，则是安静的躺在那里，视线始终落在他身上的头狼M。
一人一狼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宛如从前无数个漆黑的夜。
不知过了多久，头狼M先低嚎了一声，声音很短，像是在呼唤墨寒之。
墨寒之这才将视线落回到M的身上。
望着它双眼的那一刻，深邃的眼眸中尽是平日里不曾展露的纠结与痛苦。
只有在这深山老林里，在M的面前，他才会卸下层层伪装，展露出自己最脆弱最真实的一面。
如同孩童时的那般纯粹、简单。
而有些话，M身为一头狼，虽然根本就听不懂，可它却能通过墨寒之的眼神，感受到他的情绪变化，从而做出回应。
“啊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