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后的声音,权祁风倏地停下了脚步。
为了证明自己问心无愧,他不动声色的调整好呼吸,面带微笑的转了过来。
可尽管做好了心里准备,在看到裴娇娇被墨寒之抱在怀里的这一幕,还是觉得心里特别的不舒服。
但他向来擅长掩饰内心,所以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妥。
“裴娇娇,你没事了?”
裴娇娇轻点了一下头。
“是啊,我没事了,我正准备去看看温婉。”
“这样啊,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事,就先……”
“等等——”裴娇娇打断了权祁风的退场白,“你这腿怎么了?”
权祁风挠了挠头,正准备说“没怎么”,墨寒之却突然替他回了一句。
“他将你从车里救出来的时候,小腿被狗咬了几口。”
这种事,就算他不说,裴娇娇早晚也会知道。
所以与其等她以后知道了胡乱感激,还不如趁着大家都在场的时候,他亲口告诉她。
也能显得他没那么小心眼。
裴娇娇眉心紧皱,内疚立刻涌上心头。
“咬了几口啊?我看你走路都不方便了,是不是有点严重?缝针了吗?狂犬疫苗打了吗?”
权祁风正准备轻描淡写的回答了这几个问题,可墨寒之却又抢在他前面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咬了三口,但有一口咬的比较深,缝了针,大概率会留下疤痕,狂犬疫苗也已经注射完毕了。”
权祁风:“……”
“现在的行动不便只是暂时的,只是因为疼痛,等到伤口痊愈后,会恢复正常的。”
裴娇娇虽然觉得她问权祁风,墨寒之来回答的这个模式有点奇怪,但她这脑袋本来就有点晕,容不得她想太多。
“那你这腿不方便怎么还自己跑着来了?没找个人陪你吗?那轮椅呢?要是走路疼的话弄一个轮椅吧。”
墨寒之:“护工和轮椅都已经给他送过去了,但是他一个也看不上。”
权祁风眉心紧皱,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我说墨大总裁,同样身为男人,你就不能稍微考虑一下面子的问题,好歹让我在同学的面前留点面子吗?”
“被狗咬已经够丢人的了,你还要帮我描述的这么清楚,我想谢谢你都张不开这个嘴啊。”
墨寒之剑眉轻挑,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不用谢,你救了我太太,还受了伤,是我该谢你才对。”
墨寒之想着权祁风之前拒绝他补偿的一幕,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既然你不接受我实质性的感谢,那就记一个人情吧,趁着我太太在场,就让她做一个见证。”
“我墨寒之欠你权祁风一个人情,在不涉及我太太和我性命的情况下,你提什么都可以。”
权祁风满不在乎的笑了。
脸上有多云淡风轻,心里就有多纠结,多难受。
倘若,他想谋的就是这位太太呢?
可眼下的时机还远远不够,他没办法开这个口,更不能露出端倪。
否则这份心思的见光之日,就是裴娇娇与他老死不相往来之时。
“那好,就这么愉快的说定了。”他捡起那幅在学校里面对裴娇娇时的少爷模样,冲着裴娇娇眨了眨眼,“你听到了,这是你老公答应我的,你可不能因为他是你老公就向着他,跟他一起反悔呀。”
裴娇娇拍拍胸膛。
“放心,绝对不会的。”
每一个对她有恩的人,她都不可能不报答。
话音刚落,霍小年的声音就在不远处响了起来。
“哎呦我的权哥啊,我就是去个洗手间的功夫,你怎么还跑这来了?”
“……”
“我哥都说了,你这脚不能乱走,来来来我背你。”
“……”权祁风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背我干什么?你直接去给我办个残疾证得了呗。”
霍小年完全不明白落在自己头上的这份怨念到底从何而来。
他不就说了句背吗?
有什么问题吗?
难道……
霍小年的余光看到了一旁正被男人抱着的女人,一脸恍然大悟,猛地一拍额头!
“行,权哥我明白了,不就是公主抱吗?我可以!”
“???”权祁风一个巴掌拍到了霍小年的头上,“还公主抱,我找人给你送公主岭去活埋了算了!”
霍小年:“……”
权祁风气的连招呼都不想跟裴娇娇打了,转身就走了。
太丢人了!
可一想到裴娇娇还看着他,便强忍着疼,尽可能的以正常的姿势走了起来。
一脸委屈的霍小年宛如看到了新大陆。
赶紧跟了上去。
“欸权哥,我哥说你恢复能力好我还跟他犟来着,现在一看你这都不是好了,是神速啊!这么会的功夫你竟然不瘸了欸!”
“……啊!权哥你又打我干嘛?我说错了吗?”
裴娇娇看着两个背影消失在视线里,眉心微皱,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这是哪来的活宝?
把她心里感动的气氛都给闹没了。
不过……
“老公。”
“嗯?”
“权祁风为什么会被狗咬那么多口啊?”
“可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狗不理吧。”
“……”
这个理由,裴娇娇给跪了。
墨寒之倒不是为了故意调侃权祁风的,而是他真的不知道。
赛车的时候,顾左锡没办法跟在左右,就到终点去等着了。
所以事发时只有权祁风一个人在现场。
等后面的人赶到时,权祁风已经将裴娇娇从车里抱了出来,塞进他自己的车里了。
而回到车里的权祁风,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回想着刚刚裴娇娇被墨寒之抱着的那一幕,鬼使神差的抬起手,对着空气比出了一个抱人的姿势。
昨晚,他是跟着温婉的车最近的那一辆,听到前面的车出了事,便立刻下车跑了过去。
出于潜意识里的优先级别,他直接来到裴娇娇的那一侧,打开车门将裴娇娇抱了下来。
可裴娇娇当时流了血,有两只黑背嗅到血腥气,格外的兴奋,想要扑过来。
他在怀里抱着昏迷的裴娇娇的情况下,为了收拾那两条黑背,这才不得已才被咬伤了。
不然他好端端的怎么可能被咬的这么重。
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从权祁风的喉咙溢出,他无力的垂下手,拽起了裤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