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下去,裴娇娇的眼泪就越不听话。
当墨寒之看到她被沉在水底的时候,一定跟发了疯似的想要救下她吧。
唉,这个男人啊。
总是做了九十分,可到头来张口说出来的,无非只有十分罢了。
还好待会是直接去医院,也能让他去处理一下伤口。
裴娇娇解开安全带,蹭到墨寒之的身边,枕着他的肩膀,默不作声地靠着他。
两个人一路沉默到了医院。
车刚停在急诊门口,就看到尹宥冬推着一张轮床守在车门旁。
“别动。”墨寒之的命令声落下,他从他那侧下了车。
长腿一迈,绕过车尾,打开她这一侧的车门后,弯腰将她抱了出来,放在了轮床上。
这……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老公,我能……”
“闭嘴。”男人的语气不容置疑,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再加上一道眼风扫过,裴娇娇缩了缩肩膀,到底是不敢再反抗了。
可是——
“我躺在轮床上去检查没问题,但你也得先处理一下伤口,不然我就不配合检查!”
威胁墨寒之,还能活着威胁成功的这种事,这个世界上怕是只有裴娇娇屡试屡胜了。
她盯着墨寒之深邃的眼眸,摆出一幅只要他不答应,她就随时都要从轮床上跳下去作天作地的模样。
为了能让她乖乖做检查,墨寒之到底是又一次妥协了。
“知道了。”
裴娇娇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尹宥冬,“尹医生,你先帮墨寒之处理一下手上的伤口,谨慎起见再扎一针破伤风。”
说完,怕墨寒之表面答应,实际不去做,她赶紧补了一句,“我可不想因为这点事就整天担心自己是不是随时都要变成小寡妇。”
那个鱼缸的玻璃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万一真感染了怎么办?
这个理由,无疑是受用的。
直到尹宥冬亲自给墨寒之处理好伤口,又扎了针,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如此配合自己的男人,就是平日里那个拿我行我素当饭吃的墨二爷。
这个裴娇娇啊,到底有什么魔力?
不过墨寒之要是真这么听裴娇娇的,那也许有朝一日,裴娇娇真的可以成为他心病的解药。
可看着墨寒之眼底那淡淡的黑眼圈,尹宥冬又忍不住担心,依着裴娇娇这么折腾,墨寒之还能不能顺利活到心病被治好的那一天都是个问题。
“我说二爷,您老这两天睡了吗?”
墨寒之微微颔首。
“睡了。”
“两天加起来睡三四个小时也叫睡?”尹宥冬毫不客气的拆穿墨寒之的说法,“你嘴硬也没用,要是你这两天的睡眠时间加起来超过四个小时,以后我跟你姓。”
以他对墨寒之的了解,要不是这样,墨寒之绝对不会出黑眼圈。
可墨寒之却嫌弃地瞥了他一眼。
“我没你这么难看的儿子。”
“……”尹宥冬被气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还没机会反驳,墨寒之就已经起身去找裴娇娇了。
好一番检查折腾下来,除了需要抽血的,几乎都做了。
裴娇娇躺在病床上,无语的看着天花板。
老天爷啊,她真的只是被绑了几个小时,又被投到阴沟里了,至于做这么全面的检查吗?
可知道这是墨寒之的心意,她也不好反驳。
不过……
裴娇娇转头,视线落在紧闭的病房门上,眼底浮起一抹担忧。
墨寒之出去接电话已经接了好一会了,怎么还没回来?
难道又是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是不是她无意之间又给他惹麻烦了呀?
与此同时,门外的墨寒之正听着顾左锡的汇报。
他耐着性子听完那个男人狗屁不通的逻辑,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亲手好好收拾一下那个伤了裴娇娇的男人。
可现在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他怎么也得等结果出来后,确认裴娇娇没事,再把她送回家再去。
顾左锡也自责的不行,汇报完了就主动检讨了起来。
“二爷,这次的事主要怪我,是我疏忽了。要不是我太轻敌,没有拿这个关磊当回事,也不至于让他给阴了,害得嫂子遭了这么一通罪。”
“等处理完这个孙子,您怎么罚我我都没话说。”
顾左锡的心里其实是有点委屈的。
谁能想到一个体育老师的出租屋里会储备大量的含有乙醚的气体,门口还安了针孔摄像。
当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的时候,那边却已经通过针孔摄像头确认了他的位置,所以才会在开门的第一时间用气体将他迷晕。
更主要的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变态绑架裴娇娇朋友的目的,竟然是为了除掉裴娇娇。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还是他考虑的不够多。
裴娇娇说这个变态是奔着沈音来的,他就没再考虑其他可能。
而这些,墨寒之又怎会考虑不到。
他沉思几秒,没说罚,也没说不罚,只是清冷的回了句“知道了”便挂了电话。
他站在走廊静默了一会,才开门回到病房。
门一开,就迎上了一双印着担忧的眼眸。
但下一秒,担忧就被奶凶所取代。
裴娇娇手脚并用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直接站在病床上,双手掐腰,居高临下的盯着墨寒之。
“破伤风扎了吗?”
墨寒之点头。
“嗯。”
裴娇娇又朝他伸出手,凶巴巴的下命令,“右手,我要检查。”
墨寒之无奈地走过去,将右手递给了她。
确认每一个伤口都被处理好了后,裴娇娇才重新坐回到床上。
看来偶尔的凶巴巴还是有用的。
“老公,沈音在哪?我想见她。”
“她不在这。”
“不在?那你把她安排到哪里去了?”
“这个你要问救护车。”
“……”裴娇娇忽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救护车……?不行,你手机借我,我要给她打个电话问问。”
她从仓库醒来时就没见到自己的手机,估计是被关磊那个变态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
但墨寒之却没有要掏手机的意思。
“你养好你自己的伤就行,她不会有事。”
“不是,我就给她打一通电话都不行吗?她一个人在童市,没有家人,除了我之外也没有其他朋友,一个人在医院孤苦伶仃的多难受啊。”
想着墨寒之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原则,裴娇娇的还是软了下来,拉着他的手臂,撒娇似的晃了晃。
“老公,你就让我给她打一个电话嘛,就一个,一个就好,好不好嘛?”
可让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的是,得到的仍然是很坚定的拒绝。
“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