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沉闷无聊的会议在进行了半个小时之后宣布结束了,同学们的热情迅速高涨起来,整个403教室一时失去了控制。
那个猥琐男在讲台上拍着麦克风说:“大家注意秩序,排好队走出去。”
可惜没有同学肯听他的话,都争先恐后地往门口挤去。
看来,单单是官衔大了还不行,还需要在同学之间建立威信,这一点,那个猥琐男显然没有做到。
我和虫坐在原处,等他们全走光之后,才起身并肩走了出去。
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
有些尴尬,毕竟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想找点话题,却不知从何说起。
终于,走到二层的时候,虫开口说话了。
“莎姐……我是说张莎,她的伤怎么样了?”
我竟然有点如释重负,沉沉地说:“好多了。”
虫面无表情地说:“哦。”
谈话再一次陷入僵局。
我们两个人似乎很有默契,都用很缓慢的步子前进着,仿佛都在等对方先说些什么。
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我说:“要不,今天去我家吃饭吧,顺便和你姐……我是说张莎,顺便和她聊会儿天。”
刚说完,我就后悔了,如果莎知道我把虫带回了家,她会怎么样?
会不会抄起一把刀来砍虫?
应该不会吧,要是她还恨虫,早就下手了,她现在可是新香第一帮会的老大。
虫犹豫了一会儿,说:“她不生气了吗?”
我微微笑了笑说:“不会的,你们不管经历过什么事,还是好姐妹。”
说这句话的时候,越往后,声音越小。
其实我知道,好姐妹是不可能了,永远也不可能了。
虫也笑了笑说:“好吧,我和我男朋友说一声。”
我问:“你男朋友在哪呢?”
她指了指前面:“他已经在学校门口等我了。”
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今天早晨那辆帕萨特已经等在了门口。
看来虫的这个新任男朋友,很宠她啊。
这样也不错,多给虫一些关爱,早点让她心里的创伤好起来吧。
正想着,我们已经走到了这辆帕萨特前面。
有一个人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对虫挥了挥手。
是马良。
我的脑袋一阵轰鸣。
我停了下来,虫继续往前走。
我希望这一切只是个梦,赶快醒吧。
虫啊虫,为什么这么久了,你做的事情,还是让人那么忧心?
马良搂着虫的腰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吻,我的心微微颤了一下,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然后虫和马良说了些什么,马良点了点头,就开车走了。
虫走过来对我说,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
当我带着毛毛虫进了家时,莎背对着我们,正在收拾桌子上的饭菜,腰间围着一条大大的围裙,似乎可以当做裙子用了。
这样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莎还会做饭。
本来就是,一个从小就当痞子的女生,怎么可能去学做饭?
我越来越觉得她像个贤妻了,至于良母……还是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再说吧。
当然,前提是她同意嫁给我。
当莎听到我进来的声音时,她一边扭头,一边用欣喜的声音说:“石涛,明天你父母就回来了,我把家里好好收拾了一下,还……”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就像弹吉他时突然断了一根弦一样,只剩下微末的回音似乎还在空气中停留。
我当然知道是因为在我后面紧紧跟着的毛毛虫。
莎看着我的眼神,我形容不上来。
呆滞,迷茫,疑惑,难过,不知所措,甚至……仇恨。
我的心顿时痛了起来。
沉默了许久之后,莎笑了笑,说:“虫妹。”
我松了一口气,扭头对虫说:“脱了鞋进来吧。”
然后我也准备脱鞋子,莎突然说:“石涛,你别脱。”
嗯?我一头雾水地看着莎:“怎么了?”
莎冷冷地说:“你去外面买捆啤酒,不,一箱。”
莎顿了顿,继续说:“今天中午,我要和虫妹喝个不醉不休。”
“可是,可是我父母明天就回来了,这样好吗?”我疑惑地看着莎说。
莎没有说话,斜着眼睛看着我。
我浑身一颤,说:“好吧好吧。”
然后转身出去了。
出去的时候,我对着虫微微一笑,意思是说,看看,莎不生气了吧。
虫也会心地一笑,低下了头去换鞋。
出了单元门,我突然想,假如她们两个在里面打起架怎么办?
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慌忙又回去了,一进门,就看见虫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而莎已经在厨房炒菜了。
莎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买了吗?”
我摇了摇头说没有,我忘了可以打电话叫他送过来的,不用那么麻烦。
莎说哦,又把头缩了回去。
我打了个电话,叫小卖铺的老板送上来一箱子燕京,还没说完,莎又探出头来说:不要啤酒了,直接让老板送上来两瓶高度汾酒。
我:“……”
看来,莎今天中午真的是准备不醉不休了。
果然,到吃饭的时候,莎不停地举着酒杯敬毛毛虫,怎么劝都劝不来,说什么“感情深,一口闷;感情浅,舔一舔”,两人喝酒跟喝水似的,一杯一杯猛灌,喝完那两瓶之后,还让我又去买了两瓶……
我坐在她们两个旁边,像个花瓶,除了装饰,没有任何作用,只好一个人默默地跑去玩电脑。
两人直到喝得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就抱在一起跳脱衣舞,从沙发跳到茶几上,又从茶几跳到厨房,差点拿拖布把我家电视机都砸了,还吐得满家都是。
我把这个扶上床,那个就开始闹;我把那个扶上床,这个就开始哭,忙得我焦头烂额,分身乏术。好不容易把她们两个都哄睡着了,我又把家里好好地清理了一遍,心里暗自想:假如真的同时娶了这两个女生,估计能把我累死。
全部收拾好之后,已经是大半夜了,累得我浑身酸疼,洗了个澡,坐在卧室里玩起电脑来。
莎就在我卧室的床上睡觉,虫在我父母的卧室里,那边的房间比较大,不知道她一个人睡冷不冷?
我想到这儿,就起身去给虫加条被子,她睡得极安稳,像个婴儿一样,面红齿白,可爱极了,引得我想坐在她床边多看一会儿。
好想吻一下她,我想,只要一下就好。
我把旁边的台灯关掉,周围顿时漆黑一片,我凭着模糊的印象,摸索着朝她的脸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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