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脸后,我又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阿然仍旧叫不醒,扇了他两个耳光也没有什么反应,难道和小波在一起相处久了,都会有这样的“特性”吗?
看着阿然嘴巴里呼之欲出的口水,不由得想起小波以前的一个笑话来。
那次小波又在课堂上枕着外语书睡,大梦初醒之后,意外地发现外语书竟然没有被口水渗湿,他得意扬扬地站起来拿着书指给我们看:瞧瞧!我把睡觉时流口水的毛病给改了!
谁知我们更疯狂地指着他大笑起来,更有甚者双手捶着桌子、头做捣蒜状在桌子上轻轻磕着,口中大呼着小波的名字,快要喘不上气来。
小波疑惑地看着我们,用手挠了挠头,往身下一看,这才发现,大腿部位的裤子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原来,小波睡觉的时候,嘴巴偏移错位,不知不觉中隔空流到了裤子上……
想到这,我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又突然想起,现在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头疼”,我却有闲心,去想这些笑话,实在是……
有时候想想,自己也确实是这个风格,总觉得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我何必去杞人忧天、庸人自扰,去想那些根本就想不出结果的事情,还不如看会儿电影,吃会儿东西,打会儿篮球来得实在。
更何况,天也不会塌,是不是?
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就拿“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天累不累”做人生格言,过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生活,睡睡觉,逃逃课,偶尔看到别人为了高考头悬梁锥刺骨的时候,心里也会产生一丝悔意,但在教室里待不上五分钟,就又跑到外面去疯玩了。
现在再想起那些日子,竟然没有一点悔过之意,或许,每个人有每个人不同的生活吧,不一定都要走同一条路。
想着想着,就不小心睡着了。
实在是太累了。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两边手术室的灯都灭了,我心里一慌,站了起来,这时走廊恰好跑过来一个男医生,慌慌张张地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伸手把他拦住,询问刚才做手术的一男一女去哪里了。
那个男医生一边把我甩开,一边以极快的速度说:“男的已经没事了,女的失血过多,正在护理。你去问别人吧,我急着上厕所。”说完就跑掉了。
我目送着他进了厕所,无奈地转过身来,赫然发现小波在阿然身边躺着睡觉!
小波的胳膊已经绑了白色的纱布,想必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应该知道莎的下落吧?我走上去使劲摇着他,扇了他几个耳光踢了他几脚,就差没有效仿某清华生拿硫酸泼他了,依然叫不醒,像路边一条死狗似的。
我听着阿然和小波此起彼伏的鼾声,终于等到那个男医生从厕所出来了,我又上去问,终于打听到莎的确切位置,于是马上前往。
进了病房,有个护士正在收拾房间,看见我进来了,厉声责问我是谁,还说:“难道你不知道病人现在处于昏迷状态需要绝对的安静吗?”
我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说:“好像现在大吼大叫的是你吧?”
那个护士顿时无语,又问我是谁。我指了指莎,说:“我是她老公。”
她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我,我又慌忙补充说:“还没结婚,暂时先这么叫着。”
她这才点了点头,和我详细地说了说莎的情况,失血过多,需要休养,建议住院,然后又说要输一大堆这水那水什么的,听得我一愣一愣,心想这个护士挺热情的啊,我们这还没交钱呢……
想起钱的事,我又问道:“那最后下来大概需要多少钱呢?”
护士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起来,用暧昧的口气说:“不就是个钱嘛,急什么,我们可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啊!”
听了这话,我无比感动,差点热泪盈眶,谁说医院很黑暗?全是捏造,谣言!
我激动地说:“护士姐姐,虽然你这么说,但钱还是要交的,这你放心。”
护士捂着嘴笑道:“没事啦,有阿然少爷在这里,难道还怕你们跑掉不成?”
又是阿然少爷!那个家伙,到底什么来头?
家里这么有权有势,却只开了辆桑塔纳出来,真是寒酸……
等护士走了之后,我看着还在打着点滴脸色苍白的莎,心里不由得再次痛了起来。
她安然地熟睡着,我坐在床边,然后又躺了下去,床虽然不大,但还是能躺下两个人的。
我轻轻吻了吻她的脸,挽着她的腰,也睡了过去……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苍白的天花板和一只白嫩的手。
这只手在我鼻子上轻轻捏着,旁边还有人说话:“你醒啦?”
是莎的声音。
我这才想起,现在是在莎的病房里。
我松了一口气,激动地坐起来,拉着她的手说:“你醒啦?”
说完之后才想起怎么问了和莎一样的问题,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莎也注意到了,陪着我一起笑。
我把她的手放在唇边:“你的手好凉。”
突然一下子想起虫的手来,那双手,也是如此的冰凉啊……
莎摸了摸我的脸,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概是因为还在输液吧。”
我这才注意到,莎的另外一只手还扎着吊针,输液瓶里的药水正一滴一滴地以非常缓慢的速度顺着塑料管流淌着。
我心疼地问:“疼吗?”
她摇了摇头,脸色依然非常惨白。
我觉得现在该逗逗她,于是说:“你知道吗,看见你昏迷的时候,我还准备学琼瑶剧里那些主角,说一些肉麻恶心的话把你唤醒呢,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莎来了兴趣,笑着问:“那要是你,你会怎么说?”
我想了想,说:“莎昏迷的第一分钟,想她;莎昏迷的第二分钟,想她;莎昏迷的第三分钟,想她……”
她又开始笑,我看着她灿烂如花的脸庞,终于忍不住,朝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吻了一会儿我发现一个问题:她不配合,舌头不动就算了,眼珠还滴溜溜地乱转,不知道看向什么地方。
我无奈地抬起头来问:“你在干什么?”
她瞥了瞥眼睛,说:“和你接吻好没意思,就只会那一个姿势。”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