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的气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压抑,就连平民百姓都感觉到了暴风雨前夕的征兆,天一黑街面上就没有了人的踪影。
君别离住宿的客栈,现在根本就没人敢进去,要不是君别离这几天给的银钱够多,客栈老板能亏得哭出来。
而梁凡这里依旧风平浪静,虽然也有极少的眼线散布在周围,但总体来说还是没有太大的动静。
君别离毕竟是在这里突破的,那些江湖人士留个眼线也正常,就算梁凡说他跟君别离没关系,应该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麻麻丕,前面还是流浪汉打扮,现在就敢光明正大地住在客栈里,所谓的化劲宗师就这么嚣张?”
“先生,宗师境界高手就是这么厉害啊!”
王捕头现在也不怎么去县衙了,天天蹲守在梁凡这里,这可是自己最后的靠山了,就连县令殷如令都默许了王捕头翘班的行为。
梁凡闻言瞪了一眼王捕头,这家伙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王捕头,既然宗师高手这么厉害,那你还天天呆在我这里?不如住在君别离隔壁,时刻小心看着他,不要让他在西宁乱来。
你天天待在我这里,简直就是舍本求末啊。”
看到梁凡情绪好像有点不对,王捕头连忙堆出一脸谄媚笑容。
“先生,您这就是说笑了,连妖狐您都能一举击杀,何况区区宗师高手,有您在我才能安心啊。”
虽然王捕头不确定梁凡能不能对付宗师高手,但在梁凡面前必须拍他的马屁。
说完这话,王捕头又小心翼翼问道:“先生,你悄悄告诉我,君别离这么快伤势痊愈,更是突破了宗师境界,是不是您在后面做的推手?”
王捕头是西宁的地头蛇,当然知道君别离突破宗师的地方,正是梁凡这里。
再加上以前梁凡的战绩,王捕头差不多八成认定君别离能突破宗师境界,十有八九就是梁凡在背后推手,最起码也跟梁凡少不了关系。
“王捕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讲,我就一普通西宁百姓,我那户籍还是你办的。”
梁凡颇为无语看了王捕头一眼,这么没眼力见,是怎么混上捕头的?
“是是是,是我乱嚼舌根胡言乱语,不过,先生,现在西宁这局势,我心里实在是没底啊,要不……”
王捕头话还没说完,就被梁凡打断:“行了行了,你马上就不用担心了,你的救兵来了。”
“啥?”
就在王捕头一头雾水的时候,突然有个衙役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捕头,镇抚军来人,知县大人让您赶快回去。”
王捕头闻言回头看了一眼梁凡,一脸的不可置信,梁凡是怎么知道这时候镇抚军来人了?
王捕头也来不及询问,镇抚军既然派人到了西宁,自己必须第一时间赶回去,毕竟在西洲,镇抚军就是天。
王捕头匆忙和梁凡告别,扯着报信的衙役,急匆匆地往县衙赶过去。
梁凡在王捕头离开以后,遥看了一眼县衙方向,喝了一小口酒,心中盘算了一会儿,这局面有点意思啊。
……
西宁县衙。
知县殷如令此刻正小心翼翼地陪着一个穿着铠甲的军官,心中还在埋怨王捕头怎么还没赶回来。
毕竟不管殷如令怎么英明,他终究只是读书人出身,对于武林江湖,他是一窍不通。
等到王捕头进来打了招呼,殷如令才松了一口气,“何都尉,这就是本县捕头,王一山,现在具体情况如何,你都可以问他。”
王捕头对何川抱拳行了一礼,何川也没有托大,“王捕头,客套话我就不说了,我一个丘八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
我只想确认几点,君别离是不是已经成为宗师,当晚是不是有武林草莽夜闯西宁城门?”
王捕头直接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不知何都尉接下来准备如何应对?”
“如何应对?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几个武林草莽而已,竟敢藐视我朝廷法度,直接出兵擒拿便是。”
王捕头听到何川的回答,皱了一下眉头,看来这位都尉还不了解具体情况。
“何都尉,如今还在西宁盘留的武林草莽,最差的也是明劲好手,更别说他们还有部分人都是暗劲高手,再加上现在还有君别离这个化劲宗师存在,我西宁县衙衙役根本就无法捉拿他们。”
“王捕头,你不用担心,我镇抚军已经派了一卫神卫营前来,只要殷大人同意镇抚军入城,别说是君别离一个化劲宗师,再来一个化劲宗师我也不惧。”
“什么,都尉竟然带了一卫神卫营来我西宁?”
殷如令听到这里忍不住站了起来,镇抚军镇守西洲七百年屹立不倒,更是让武林门派不敢在西洲开宗立派,就是因为镇抚军有三大王牌军团。
而神卫营便是三大王牌军团之一,想不到这一次武林草莽夜闯城门,已经彻底把镇抚军激怒,竟然让何川带了一卫神卫营过来。
殷如令虽说是文人,但敢自荐来西宁这个边防重陲之地,自然也是血性男儿,心中不缺那股豪气。
不就是让军队入城吗?殷如令当场拿出大印,在何川入城文书上盖好大印,接着郑重把文书交给何川,“何都尉,这一次西宁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何川行了一个军礼,“殷大人放心,这一次我会让这些武林草莽,知道什么叫法度!”
说完这话,何川也不等殷如令回答,直接大步流星往县衙外走去。
“何都尉要去何处?”
“城外,调军入城!”
……
神卫营的普通士兵都有明劲修为,而什长至少明劲巅峰修为,伍长更是最少需要暗劲修为。
此次何川调了一卫神卫营支援西宁,营中伍长五人皆是何川心腹。
等到何川入营下令入城,神卫营入城后,便直接奔向武林人士住宿的客栈酒楼。
“镇抚军令,所有江湖人士皆受调查,不配合者,杀无赦!”
神卫营以伍为队,由各伍长带领分为五个方向推进,誓要把所有夜闯城门的武林人士一举拿下。
何川坐镇中军,准备随时应对任何意外,瞬时间整个西宁县开始鸡飞狗跳,不时有武林人士被镇抚军击溃收押。
当然也有冥顽不灵之辈,企图击杀镇抚军然后逃之夭夭,他们出手瞬时间,镇抚军神卫营士兵就结成军阵,一举将这些武林草莽擒拿或者击杀。
至于君别离,暂时没有镇抚军来打扰,何川浸淫战场多年,当然知道分化打击是最省时间也最不容易出差错的办法。
君别离已经是化劲宗师,现在先把其他武林草莽拿下,就让君别离无法聚齐人手突围破阵。
就在神卫营镇压各处进程顺利之时,突然有士兵来到何川面前报告,剑门的人来了!
何川脸色一变,“来的这么快?他们有表明他们的身份吗?”
“大人,来人说是剑门戒律堂首座庞廷文,以及廖秋忠宋本贤两位长老,还有一些戒律堂弟子。”
何川闻言眉头更是一皱,忍不住用手揉了揉太阳穴,竟然是剑门三大化劲宗师齐聚,这就有点难办了。
毕竟这次自己只调了一卫神卫营过来,处理一个君别离绰绰有余,但是再来三个化劲宗师,自己这些人完全就不是他们四人联手的对手。
“走,先去城门口看看,到时候再看情况随机应变,至于其他人继续把留在城里,把躲藏在各处的武林草莽捉拿归案!”
何川说完,便翻身上马,直接往城门处赶去。
西宁县城门处,剑门戒律堂以庞廷文为首的几人,正在和城门镇守沟通周旋。
何川骑马一到,剑门的人也立刻发现了他,庞廷文眼神一亮,“这位将军,此刻可还未宵禁,不知为何不让我们入城?”
何川虽然修为不过暗劲巅峰,但是多年军伍生涯,尸山血海都闯了过来,他面对庞廷文的逼问,回答更是不卑不亢。
“城中正在捉拿要犯,为了产生不必要的摩擦,希望各位配合一下,只要我们抓到犯人,我们立即放行。”
庞廷文闻言心中暗怒,却也无可奈何,剑门在荒州作为武林三大圣地之一,荒州黑白两道和官场都会对其礼让三分。
但这里是西洲,镇抚军的大本营,庞廷文也无意和镇抚军发生冲突,只能选择忍气吞声,这次任务以捉拿君别离为先,不宜节外生枝。
“这位将军,我乃剑门戒律堂首座,此次前来西洲,只是为了捉拿本门弃徒,绝对不会在西宁生事,将军尽可放心。”
庞廷文只能计划说服何川,达到进城的目的,这不是何川实力如何的问题,而是两个势力间的平衡。
不然以庞廷文化劲宗师的修为,这西宁城门怎么可能拦得住他?
何川的态度也十分坚决,脱口而出直接拒绝了庞廷文的请求,庞廷文只能苦恼到底要不要强行入城,不然错过这次机会,谁知道君别离会躲在哪里?
就在双方僵持之时,城门口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几个武林人士冲破了镇抚军的封锁,正在往城门处突围。
这几个武林人士身上都挂了彩,等到他们冲到城门处,发现何川还带着一队镇抚军,他们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紧接着就是眼神一亮。
因为他们看到了剑门庞廷文等人,这可是自己人啊,自己突围有望了,毕竟镇抚军应该也会给剑门面子吧!?
“庞首座,我是荒州断刀门于青,听从剑门武令,前来捉拿剑门弃徒君别离。”
庞廷文闻言看了一眼于青,语气有点错愕:“于青门主?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庞廷文看到身上受伤流血的于青,感觉一切乱了套,这是怎么回事?
“庞首座,刚才镇抚军下令,捉拿西宁城中所有武林人士,而我等千辛万苦才冲到这里,到现在已经有不少同道被镇抚军捉拿收押。”
庞廷文听到这里,不由怒气横生,盯着何川问道:“将军,于门主所言当真?”
虽然心中懊恼有武林草莽冲到这里,事情漏了马脚,但是表面上,何川依旧镇定自若,继续用冷酷的声音说道:“这是镇抚军令,不需要向尔等汇报。”
“很好!”
庞廷文狠狠看了一眼何川,此刻竟然遇到了断刀门门主,要是不表示一番,剑门这武林圣地的面子那就彻底丢了。
“让开!”
庞廷文气势突然全开,身上护体罡气犹如实体,何川瞬间就被庞廷文的威势挤压到城角。
“你这是何意?公然对抗我镇抚军令不成?”
“将军说笑了,我剑门一向安分守己,如何会反抗军令。
只不过剑门一向秉承的武林圣地职责,更要救武林同道于水火。
所以于门主,请您带路,我剑门必将全力以赴搭救出事的武林同道。”
于青听到这里,脸色一振,不由大声应援,“是!”
庞廷文一马当先,其他人紧随其后,瞬间就经过了何川。
别看庞廷文周遭气势汹汹,但他也只是用气势压制别人,并没有伤到任何一个镇抚军士兵。
凡事只要不出现伤亡,那就什么都好解决,毕竟剑门和镇抚军两个庞然大物,自然有大势力之间解决这种问题的方法。
等到庞廷文率领戒律堂的人,直接经过何川冲进西宁城,何川的脸更是黑了下来,冷若冰霜,“速度派一个人回中府,向大帅禀明此间情况。
其他的人,听我号令,结军阵,入城捉拿要犯!
若有胆敢反抗出手者,死活不论,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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