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走到水边,看到那个黑影也停下了脚步。水很深,看不清楚那黑影的具体形状,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虽然感觉十分恐怖,但我还是跟着爷爷走到了水边。水下的黑影到底是什么,是我老爹,还是其他的什么?
想起刚才那断掉的绳子,我就感觉心慌。
渐渐地,那个影子轮廓变得清晰起来,那是个人的形状,他光着膀子,奋力的上游。他不是我老爹,还会是谁?
我本来选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缓缓地放了下去,我心中暗暗地为老爹加油,希望他赶紧游出水面。
越来越清晰,当我看到老爹哗啦一声,破水而出的时候,我鼻子都酸了。
老爹没事,他真的没事!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刚才的事情让大家都捏了一把汗。
我看着我老爹,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口的喘着粗气,他的脸白的吓人,看到大家都在盯着他,老爹那脸上挤出一丝笑说道:“我没事,大家不用担心!”
那种情况下,不担心才怪呢,还好他没事。
爷爷看着我老爹,一刻也没有发愣,他将地上的绳子给我老爹扔过去,老爹他肯定已经没了力气,要不然他就直接游到了岸边。
“明义,抓着绳子!”爷爷一把将绳子扔过去,老爹双手紧紧地抓着绳子,一上岸,老爹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他累的够呛,不知道在水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义,咋回事,绳子咋就断了呢?”爷爷过去,问道。
我老爹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说道:“水下树根盘根错节,绳子挂在了树根上,在水里不知咋的就打成了死扣,动不了,我就把绳子给割断了。”
没想到竟然是这个样子,原来绳子抖动的时候,其实是我老爹在割绳子,大家都以为我老爹在求救。
“绳子断了你咋不回来?”爷爷几乎是在责问我老爹,其实看到绳子断掉的时候,恐怕我爷爷都觉得老爹他凶多吉少。
“水下那块青石附近有个非常深的洞,洞**里的空间很大。我在外边没有看到他们几个人的头颅,所以我想进里边看看,没想到那个洞**深不见底,往里边下潜到了极限,我就回来了。但是在回来的时候,腿肚子抽筋用不上劲,让您担心了……”老爹说道,他说话的时候看似轻松,但是,他真正在水下的时候绝对没有那么轻松。
毕竟他没有带任何潜水设备,要知道在水下腿抽筋,腿脚没法用力那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人在水下,没有氧气的情况下在很短的时间内都有可能窒息。
“那后来呢?”爷爷继续问。
“后来我就任由自己飘起来,到水比较浅的地方就好了,那个洞**里的水太凉了,现在没事了!”老爹顿了顿,继续说道:“水下的洞**很深,但是并没有其他的东西,所以,他们的几个人的……都没有找到啊!”
我老爹说话的时候,其实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些东西,具体是啥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发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说。
其实老爹刚才的事情都已经让那些村民捏了一把汗,就算是没找到又怎么样,总不能为了死人再搭上活人的命。
当然,这个道理大家都懂。
老爹的事情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我甚至不敢想象,如果老爹一去不回,我们家该怎么办,爷爷会怎么样……
爷爷为我老爹把了把脉,老爹没啥事。他就再次从挎包里拿出了罗盘,又围绕着泉水池子转悠了几圈,好似也没有找到其他线索,爷爷只不过是微微地摇头,他可能绝对有一些地方还是不太对劲。
其他那些死者家属就将死者给抬了回去,人死了,需要入土为安才是。
可这些人的死,的确是太过蹊跷。
一次死了三个人,而且每一个人都没有了脑袋,这事在我们村子里炸开了锅。不少人都认为,稍稍停歇的报复就要来了。
村子里越发的不安,甚至有些村民都打算,暂时去别村的亲戚家避避风头。
泉水池子旁边的事情一直忙到下午,回去的时候天都要擦黑。
一直回到家里,我老爹才说:“爸,其实我在水下并不是啥都没有发现,只是那时候人多,有些事情不方便说而已!”
爷爷停下来,他问道:“你在水下发现了啥?”
老爹回头看了一眼晾衣服绳上依旧还在的那一块白布,脸难看地说道:“水下那树根上绑着很多白布,就是这种白布!”
这话让爷爷有些吃惊,他问道:“啥?”
老爹点了点头,水下的树根上竟然也绑着那种白的布条,那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呢?那些白布,和突然出现在我家扔都扔不掉的白布又有什么关联?
这让我陷入一阵迷雾当中,我总觉得爷爷可能知道一些事情。
而这时候,我老爹问道:“爹,您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在给朱黑娃还魂的时候,您就说过!”
的确,那时候我爷爷说,招魂的时候怪不得没有其他的游魂野鬼跟来,原来是有这么个东西跟着,爷爷好像认得这块白布,还有那白布上的正主。
我爹的问话让爷爷一愣,他说道:“关于这块白布,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的确比你们知道的多一些。事实上,这事与杨家庄的杨家有关,其实不仅仅是别人觉得好奇,恐怕你们父子俩也一样好奇,为啥我们村叫杨家庄,而只有我们这么一家姓杨的?”
老爹立刻点头,我就在边上问道:“爷爷,这是为啥呢?”
爷爷看着我,回答道:“杨家庄在宋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相传当时大旱,杨家人为了躲避旱灾,进山找到了那处泉水,并由此生存下来。在明朝的时候,杨家庄算是相当富足的,村子里半数以上都姓杨,可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怪事,杨家当家的添了个孩子,那孩子浑身上下长满鳞片,就连那双眼睛都是黄的。长成这样那岂不是妖精,杨家人上上下下都认为,这孩子是杨夫人与山里的妖精偷情所产孽畜,所以,就当着杨夫人的面,活活的将那个小孩子给砸死了!”
我听得后背发毛,可还是忍不住问:“那后来呢?”
“杨夫人被认定与妖怪偷情,按照当时杨家家规要浸猪笼,杨家庄没有大河,所以,杨夫人就被几个人抬着丢进了村西破庙里泉水池子当中,那杨夫人死的时候穿的就是白的衣服。杨夫人死的冤枉,在她被淹死后,杨家庄连续下了七天七夜的暴雨,不管白天晚上都是电闪雷鸣的,十分恐怖。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七天之后,七天之后,杨家当家的死了,就直挺挺的躺在杨家宅子里,手里攥着一块白布。”爷爷坐下来,他抽了一口旱烟。
“而后,杨家的人陆陆续续以这种方法死掉,甚至杨家的大宅子也在半个月后着了大火,一夜之间全都烧成了灰烬,杨家上下几百口男女老小全都葬身在那次火海当中。”
爷爷说到这里我就不理解了,既然杨家都没了,为啥杨家庄还能有我们这么一家杨家呢?
“那我们家祖上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老爹问道。
“奇怪的事情就在这里,当时也算是一种机缘巧合。杨家三姨太的小儿子,自幼体弱多病,小时候有一次差点没了命,幸得一游方道士相救,才留了小命。杨家当家的不太喜欢这孩子,不是嫡子,还多病,多半觉得养不活,而那道士却十分喜欢这孩子,要收这孩子为徒弟,还要带走,说是跟着他,十二年后方可回杨家庄。杨家当家的当时就同意了,那三姨太一哭二闹三上吊也没用,道士就真把那孩子给带走了。”爷爷说到这里,又换了一袋烟。
“十二年后,那个孩子回到了杨家庄,说也巧了,他正是在杨家庄宅子着火的第二天回去的,正好躲过了那次火灾。杨家庄没有了宅子,这孩子此时也已经将近二十岁,就在村民们的帮助下重新修建房屋,在杨家庄定居下来,娶妻生子。这个孩子就叫杨弘,之后的杨家一脉单传,一直到今天!”
我的确在杨家族谱上看到过“杨弘”这个名字,老旧的族谱很靠前的位置上有这么个名字。
“可是,那白布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是杨夫人?”老爹问了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毕竟爷爷所讲的故事里,那的确是杨夫人化成白布灭了整个杨家的。
“这就难说了,看到那块白布,我就想起了祖上一直流传下来的秘闻,具体是不是真的,都几百年过去了,也无从考究。但是既然杨家庄出现了这种白布,那就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其实,去帮那些村民,又何尝不是在帮我们杨家自己?”爷爷反问道。
“那杨夫人死后有没有修建坟墓?”老爹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当时的确没有修坟墓,尸体就被丢在竹林里,村子里有个憨子还把杨夫人的尸体给办了,杨夫人死的的确很惨,死后又受了这般侮辱,也的确是悲惨。不过,那杨弘回村之后,他将杨夫人都已经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给收集起来,并在竹林里修建了坟墓。除此之外,他在那坟墓周围还建了七个坟墓,不知道坟里葬着什么。”
爷爷这么说,事情就联系在了一起,看来我那天去竹林那边给朱黑娃叫魂,还真有可能是撞见了杨夫人。可爷爷既然知道杨夫人的坟在那边,为何还答应让我去那边喊魂,这让我越想越不理解。更何况,那朱黑娃的魂魄本来就是爷爷给勾走的,去叫魂,还要让我跑到那么危险的地方,那就更没有必要。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可是爷爷又怎么可能害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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