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说!”
南希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任熙然肯定是大力支持闺蜜的想法,立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毫无保留地说了自己的建议。
两个人在电话里聊了将近一个小时。
南希心满意足地挂断了电话。
任熙然,是少数她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不用提防,不用录音,不用如履薄冰地维护对方脆弱的自尊心。
南希虽然没有关于房地产安全事故的处理经验,但是她依稀记得,她小的时候,有一次出了类似的事情,外公是怎样进行协调处理的。
她打算去拜访外公,有了经验样板,解决起来就顺利很多。
天美那边迟迟没有新的动作,听林昊的语气,就是还没有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找外公外婆。”南希自言自语。
她收起了录音笔,里面有她刚唱的数段旋律。
明早再来优化。
任熙然切断电话以后,心里还有点小激动。
想不到南南有大动作呀!
这些天任熙然都在家陪谨言,没有顾得上南希,明天抽个时间去看她。
就这么决定。
谨言……
应该没事了?
任熙然回想了最近几天楚谨言的表现。
他来这里以后,情绪不太稳定,总是闷闷不乐的样子。
一开始任熙然试着跟他找话题,他兴致不高,而她也不是健谈的类型,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方法。
后来,她发现他看风景的时候能平静下来,就给他画肖像图,画好了拿给他看。
他很喜欢,看到画心情会好起来。
有时候还会笑弯好看的桃花眼,问她:“姐姐,我这么帅吗?是不是你故意美化我?”
她又找了些心理方面的畅销书籍,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过几天发现,书少了几本,应该就是谨言看完电视,顺手拿去看了。
而且,最近没有受到父母逼婚和未婚妻的欺压,人也精神了很多。
任熙然接了杯温水喝,坐在床头翻了几页绘本,打算喝完就睡觉,却听见敲门声。
这么晚了,谨言还要干嘛?
不会出什么事了?
自从听说谨言跳楼的消息,任熙然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她将杯子放在床头柜,赤着脚跳下床,跑去开门。
却见楚谨言笑容清澈,手里提个塑料袋,里面装着几罐果酒。
“姐姐,陪我聊聊。”他说。
这是……
任熙然想,他是摆了一副要彻夜长谈的架势呀!
看来是想找她说说心里话,倾诉一下。
不过,难得他肯主动敞开心扉,说不定是个转机,可以劝劝他,跟父母和好。
任熙然是观念传统的女性,从小受的教育,不允许她太过叛逆,一直是个乖乖女。
所以之前才会觉得自己沉闷无趣,听信罗子淇那个渣男的鬼话,把自己弄成一个杀马特。
楚谨言见任熙然犹豫,咬了咬嘴唇,像是下定决心那样,又问了一句:“怎样?”
“嗯,好。”
任熙然把楚谨言让了进来,没有关门,阳台的风吹来一片清凉的花香。
两人相对坐在飘窗的塌塌米上。
楚谨言开了两罐果酒,将其中一罐放在任熙然面前,“这种果酒酒精含量很低,口感也好,对身体无害,可以放心喝,不会醉。”
任熙然瞥了一眼,给她的那一罐,罐身是好看的浅桃红色,淡淡的果香溢出,沁人心脾。
她抿唇笑了下,谨言这孩子,表面闹腾,其实是很细心的。
一开始被他的表演蒙骗,以为他是个花花肠子的小鬼。
不过,如果这小鬼想当个渣男,那真是太容易了,毕竟他有钱有颜又会哄女孩子。
任熙然看到谨言举起酒罐,也跟着拿起自己那一瓶,跟他像模像样地碰了下杯。
“想说什么?”她体贴地开口询问。
楚谨言的桃花眼笑得比天边的月牙儿还弯,好看极了。
任熙然很久没见他这样笑过,感到欣慰。
“说说我的事,姐姐,你愿意听吗?”他的声音也很好听。
像清亮透明的酒液的撞在浅兰色的罐身时溢出的酒香。
“好呀,你说。”任熙然胳膊支撑在桌面,手托腮微笑。
楚谨言看得有些出神。
她的笑总是温和纯美,像旭日出升的第一缕阳光,让人感到心安、温暖。
谨言将目光移向窗外,放下了酒罐,对着溶溶夜色,缓缓开口。
“熙然姐姐,你第一次看我的时候,也觉得我很不生性?”
还没有得到答案,他就自顾自说下去。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
楚家的小少爷,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狗屁本事没有。
他们说我怎么怎么不懂事,不中用,还说我楚家到了我这一代,势必要垮掉的。”
他冷笑了一下,自嘲地举起酒罐,对着月亮,干了几口。
任熙然知道他心里难受,要不然也不会不看她一眼。
她柔声安慰:“谨言,你很好,不要理会他人的闲言碎语。”
楚谨言眼睛盯着淡蓝色的酒罐,“不是,我知道的,我是很没用。”
任熙然一时无语。
他眼睛望向夜空中明明灭灭闪烁的星子,接着说道。
“我小的时候,就是调皮捣蛋的那种小孩。
表哥很疼我,总是宠着我,我出去玩累了,他还会亲自背我。
我觉得表哥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但是表哥真的太优秀了,他无论是什么都能做到最好。
大家都拿表哥跟我比。
可是我是差劲的那一个呀!
我这性格天生就咋咋呼呼的,坐不住,要我安安静静坐在书桌前几个小时,一心向学,我可做不到。
我爸妈就越来越看不上我,总是骂我,说我不如表哥……”
谨言说着说着,眼圈不自觉红了,声音也微微发颤。
“每天都会在我耳朵边上数落我的各种不是。
一开始我还会反抗,那时候年纪小,无非就是耍脾气,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弄坏家里的一些摆饰什么的。
被父母念叨多了,我干脆自暴自弃,整日瞎混,再也不碰课本了。
他们都说我浑,我就要浑给他们看!都说我没用,我就当个废物。
我让他们所有人满意还不行吗?”
楚谨言吸了吸鼻子,眼泪流下来,神情苦涩。
任熙然看了难受,递了张纸巾给他,“谨言,别这样想,父母是爱你的,只是观念的差异,可能让你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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