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跟嫂子说说。”南希柔声安慰。
她还吩咐张妈切了盘水果端上来,都是谨言爱吃的。
可是小魔头牙关紧咬,怎么问都不肯回答,只委屈巴巴地抹眼泪。
眼眶通红,看了都让人心疼。
南希也没辙,这孩子表面上大大咧咧,实际很犟,他要不开口,你问也没用。
她发了条微信给洛亦辰,小心翼翼地询问情况。
洛亦辰刚好从楼梯上走下来,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显出逆天大长腿,潇洒帅气。
“珍恩去了谨言家里,控诉谨言种种罪状,惹得舅舅和舅妈生气,不分青红皂白骂了谨言一顿,我正准备去向舅舅说情。”
洛亦辰知道谨言不仅跟他关系最好,跟嫂子也很亲近,就没避讳,当面说了出来。
南希上次在楚家的度假别墅里,见识了珍恩的刁蛮任性,担心地望着谨言。
楚谨言听了表哥的话,更委屈了,吐槽起来:“那女疯子根本就是有病,我怎么了?我也就骗过她那两回,我都道歉了,凭什么去我父母那里告状。”
南希拉过洛亦辰,轻声问:“珍恩控诉谨言什么了?”
“说谨言不上进,不生性,整天鬼混,泡夜店,跟美女厮混……”
南希眉头微蹙,这些可不是小罪名。
楚谨言耳朵尖,听见了他俩的悄悄话,抗议着:“她根本就是造谣!我是不想读书了,说我不上进可以,但我什么时候鬼混了?我朋友都是导演、制片,还有些富二代。夜店我就熟悉的几家酒经常去捧个场,嫂子知道的!”
南希见识过楚谨言在夜店里的交际能力,但平心而论,他也就是聊聊天,喝点果汁,远远谈不上是鬼混。
“谨言,别怪嫂子多嘴,你的人品,咱们都知道。但关键是你跟珍恩没有感情基础,彼此之间也没有信任,这样发展下去,很难有好结果的。”南希劝道。
洛亦辰表示同意:“对,这是问题的关键,你们这样的感情,在一起误会不断,只是互相折磨。”
楚谨言气得搂紧了抱枕,撅着嘴嘟囔:“我当然知道啦,哥哥嫂子你们说得轻松,要我爸妈想得明白才行!他们就是喜欢乱点鸳鸯谱!我都那么讨厌珍恩了,他们还逼着我跟她结婚……”
南希听小魔头情绪不对,忙说:“谨言,你别着急……”
可是楚谨言困在情绪里,气鼓鼓地说:“我怎么不急?他们一天天逼我,干脆我死掉算了!我死了,看他们会不会逼我的尸体娶那个女魔头!”
“谨言!胡说什么!”洛亦辰厉声呵斥。
南希明白洛亦辰是害怕谨言有轻生的想法,才训斥他。
但谨言正在伤心的时候,这种行为无疑火上浇油。
她赶紧将洛亦辰推出了客厅:“你就别添乱了。你去花园里扑蝶,冷静一点,谨言我来哄。”
洛.扑蝶选手.亦辰:“……”
南希不管他什么想法,把落地窗一关,将洛亦辰锁在花园里。
当然,他如果硬要进来,别墅这么多门,不可能关得住他。
只不过老婆大人发话,某人不敢不从,乖乖去花园的凉亭坐着了。
南希回到了楚谨言身旁。
瞅了瞅他,真是可怜的孩子,那张稚嫩秀气的脸庞上,大写的委屈。
他平日里虽然顽皮,性子叛逆了点,爱玩爱闹的,但总不是个坏孩子。
包办婚姻这种剥夺子女婚恋自由的事,很难想象在现代还盛行。
楚谨言的父母生意做得那么大,思想却顽固,南希也没有办法。
只能两边都劝着点,先缓和关系,再做打算。
谨言刚满十八岁,离法定结婚年龄还有好几年呢,不是没有回旋余地的。
但若是一味责怪、逼迫他,说不定真的会想不开自尽。
南希坐下来,歪头望着谨言。
小魔头脸上还挂着泪花,不好意思,别扭地转过脸。
“谨言,珍恩的事,我和你哥也都知道,你自己想好了,要实在不喜欢她,就跟父母摊牌说清楚。哪怕舅舅和舅妈反对,你也要坚持,你一旦让步,就再无底限了!”
南希劝道。
楚谨言抹了把眼泪,低着头不吭声。
南希也知道要说服长辈是多难的事,长辈的观念就像一座大山,而晚辈想要改变长辈的看法,简直是愚公移山。
但是再难,也不能轻易让步。
“这件事,我可以跟你哥商量,请我公婆出面,你爸妈总要给几分面子的,珍恩那边咱们也去跟长辈赔不是,你们性格不合,在一起是终身痛苦。”
这种类型的话,南希不是第一次跟谨言说了。
就连麦子也劝过。
但是楚谨言自小娇生惯养,表面叛逆,骨子里还是很听父母的话。
他就是没办法跟父母正面对抗,要不然,也不会想出什么泳池趴、谎称绝症的损招。
楚谨言还是低着头不吭声。
南希也不好一直说教,正寻思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叫麦子来。
小魔头突然大喊一声:“我不要活了,活着好累,根本没有人理解我!”
把南希吓了一大跳!
幸好雷声大雨点小,这孩子只是受了刺激,压抑过度,发泄一下,并没有轻生的打算。
但是他搂着抱枕,呜呜地哭了起来。
要是一个郁郁寡欢、性格软弱的人哭,可能大家都习以为常,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但像楚谨言这样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整天咋咋呼呼乐开怀,突然哭起来,真让人揪心。
“谨言,别哭了。”南希动作轻缓,扯谨言的黑色卫衣袖子。
小魔头整张脸都埋在奢华昂贵的丝缎抱枕里,哭得几乎要闭气了。
如此伤感,是南希不曾想到的。
洛亦辰在凉亭了坐了一小会儿,心中无半点安宁,挂念表弟,偷偷从前门溜进了客厅。
南希无奈地望了望神色忧虑的谨言表哥,摇摇头。
洛亦辰本来就是个宠弟狂魔,迈开大长腿,几步就走到谨言身边,搂紧表弟的肩膀,柔声哄着。
“没事的,谨言,这么大的人哭什么,天塌下来不是有表哥给你撑着吗?”
他两口子心知肚明,这小魔头向来是花招百出,但对于他父母强行安排的婚姻,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真把他逼出个抑郁症什么的,后半辈子就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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