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风跟张教练说了这件事。
夏勤现在是一个人在家,扭了腰不能动,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加上以前的旧伤患,离开不了人。
张教练听过后点头说:“哦,这样啊,那你快回去吧。行李我让人给你寄过去。要是没事了打个电话。”
夏风:“嗯。”
夏风看起来特别淡定,整个人也很沉稳,似乎已经处理多了这种事情。众人也不好随便开口,怕让她紧张。
杨齐给她买了近的张动车票,众人干脆一起回去。回到A市后,同学们本来想机会难得,都知道了,不如去医院探望一下,被夏风婉拒。没心情再聚聚,于是各自散了。夏风先揣着小包去医院。
她今天打完比赛,还没好好休息过,出了一身汗,又在车上被吹干。现在抓着公车上把手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困。
等晃晃荡荡到医院,护士正在给夏勤的伤处做按摩揉腰。夏风露了个脸,趁机去找医生了解一下情况,按照指示到收费窗口办理出院手续。最后又在护士姐姐的帮助下,在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将人送回家。
夏勤这次还有个问题是肌肉劳损,她本身就不适合大幅度的运动,去学校担任教练,暑假又去俱乐部做兼职,在指导的时候长时间站立,加上难免的动作指导,就累积下来了。不过躺两天,走动或日常生活应该没问题。
夏风忙里忙外,给夏勤换衣服,打扫房间卫生,临睡前才去洗了个燥。夏勤也没急着逼问,给她一点时间缓缓。这种时候吵只会越吵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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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齐磨蹭着磨蹭着,觉得逃不掉,在夏风进去以后,还是主动给老班打了通电话,跟他报备一声。说是人已经回来了,和母亲交流良好,没有重大争端和冲突,所以不用担心。
老班不可能不担心,在那边严肃问他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位高三生竟然两边瞒着家长和老师,从学校里请假逃课。如果宣扬出去,影响恶劣,且后果严重。
“你别跟我打哈哈,先说清楚,她去做什么了?你又去做什么了?你是知情的对吧?知道自己犯了多大错吗?”老班心痛道,“我以为夏风是一个让人放心的孩子,沉稳,聪明,还有你也是,虽然平时调皮了一点,但总是知道分寸的,能把事情处理好的。结果你们啊,一个比一个过分!”
杨齐于是将夏风瞒着家长去打全运会的事情说了一遍,顺便解释了一下原因,夏勤本身的遭遇和观点。
电话对面陷入沉默,老班也不骂了。
学业和梦想啊。他一直认为这两者是不冲突的,可在夏风这里不适用。
夏风绝对是一个聪明的人,她付出了不比别人少的努力,却走得比别人曲折。在她最重要的几年,转校了。这转校不但是跨省,还直接跨了个国。刚刚适应日本的教材,很快又要适应中国的高强度学习。与此同时还有十年如一日的体育训练。
可是一天只有二十四小时啊,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他也无法想法夏风身上的那股韧劲,是不是在这种高压环境下被迫锻炼出来的。只是他替夏风觉得疲惫。
想想就觉得太累了。
任何要强的人也需要一点喘息的时间,她因为自己的不肯妥协,咬着牙关,要一口气拼到什么地步呢?
班主任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叹道:“这家长做的……”
杨齐说:“老班,您可千万要罩着我们啊。指不定我们班上将来会再出一个奥运冠军呢?大恩大德莫不敢忘!”
班主任:“你等她有空了,让她打个电话给我,我还是要跟她聊聊的。”现在就暂时不打扰她,给她添堵了。
杨齐爽快道:“好嘞!”
班主任:“还有她的教练?你认识吗?我也想跟她说说学生将来就学的事情,你把她号码给我吧。”
杨齐:“张教练啊?可以啊。但是她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您二位聊的时候,请尽可能地放平心态。”
班主任跟他胡扯了一阵,最后才挂掉了电话,差点没被他的啰嗦给念烦了。
夏风留在家里照顾夏勤。
其实第二天就是三中补课开始的日子,杨齐去学校后没看见她,小心地发了条消息问候她。问她还活着没有,四肢是否健全,精神是否独立。
夏风一脸黑线。真是谢谢您勒!
夏勤老早就金盆洗手,不打人了。
一株大杨树:同志们都很想你,阿姨身体好了的话,请早点回来上课。A市是没有全运会,但是三中还有运动会啊这位女神!
一株大杨树:叶阳现在就指着你带飞了,做梦都要喊你的名字,他觉得这次第一名可期,运动强班的豪情壮志终于要在高三的最后一年实现!
一株大杨树:班长也就指着你了!运动会总分第一名和开幕式风貌奖都是加分大项,我们班的班级分或许能借此摆脱最后一名的诅咒!他毕业的时候也能问心无愧地把这个门牌号交给下一届了。
一株大杨树:救救班主任那可怜的奖金吧,它还只是一个孩子!
一阵风:……
一阵风:醒醒。
一株大杨树:还能回信息,看来还活着。抠鼻。晚安,早点睡了。
夏风将被握得发烫地手机抛上去,哼哼笑了两声。躺床上眯了会儿眼,又起身去隔壁看夏勤。
第三天,全运会的小组赛也正式结束。
A组排名第二和第三的两支队伍,打了场心照不宣的积分赛,最终A队的总积分还是成了小组第四,在八进四的时候,对上B组第一名的队伍。
第四天,A队对上全国知名强豪D队。
结果可谓相当惨烈。
之后就是他们四支战败队伍去争夺五至八名,这个关注的人就相对少了。
她们打完比赛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等回到宾馆洗漱完毕,手机上的数据将近午夜。
邱声头发没有擦干,半靠在床上,眼皮虽然无力,依旧跟失眠坐着斗争。有一下没一下地擦着头发,顺便和夏风汇报自己这里的情况。
“心累。”邱声叹道,“从你走后,我的排球生涯都跟你坐过的位置绑定在了一起。我坐了半场多的板凳,终于有机会上场以后,又深深的后悔了。”
“我跟你说,我现在能深刻理解观众看比赛时开口唾骂的心情。我以前边看也边觉得,怎么能打得那么垃圾呢?都是群什么鬼玩意儿?这种球都接不起来,平时在队里玩过家家的吗?这种时候再飞一下,跳一下就好了啊!”邱声跑腿道,“对不起,我都没意识到我就是垃圾中的一员,还是底层的那一种。排球太难了好吗?!拦网太太太难了好吗?!”
夏风有些好笑,又说:“不好意思了啊。”
如果她在的话,邱声应该能有不少上场机会。就算A队连四强都没打进去,但是全运会上的数据统计是一种战绩和履历,好吹,含金量高。何况多打点比赛,曝光度也高。对她将来来讲,有很大的益处。
“你不好意思个毛线?”邱声说,“你在我才有上场的机会,这是我自己的问题好吧?你的道歉简直是在羞辱我,给我收回去!”
夏风问:“你们这次的目标是什么?”
邱声声音无不骄傲道:“张教练说,保七争六!”
夏风:“……”
全运会总共也就八支队伍啊朋友,其中一支还是东道主。A队好歹也是自己打进决赛的,这目标简直是太接地气了。
邱声:“张教练说你不用过来了,在家里好好照顾阿姨。也不用担心,反正全运会现在的结果不会有太大改变,我们的目标还可以是国排联,过两天我们就回来了!”
夏风:“嗯。”
邱声:“晚安我的二传!”
夏风:“晚安。”
比赛啊。
夏风抬手抹了把脸。说不觉得可惜是不可能的,她等了很久才等到一场全运会的比赛机会,这种比赛明明那么重要。结果统共只打了半个多小时,就宣告结束了。
但乐观去看的话,运气还算是好的,起码她还凑到打了一局不是?
门外传来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夏风坐起来,对着站在门口的人问:“你怎么还没睡?”
夏勤说:“我睡不着,看你灯还亮着,就来问你吃不吃西瓜。”
夏风想了想道:“吃吧。”
两人一起走进厨房。夏勤过去打开冰箱,夏风把西瓜捧出来摆在案板上。
夏勤看着她下刀,忽然说道:“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下午去学校上课吧,我一个人在家里就可以,已经没事了。”
夏风:“哦。”
夏勤:“这次是真的去上课的吗?”
夏风面不改色地应道:“嗯。”
夏勤吸了口气,没想到她这么稳得住。抿了抿,还是自己先开口。
“我知道你去打球了。”夏勤说,“我还在想你会什么时候跟我说,结果你一直没主动跟我说。”
夏风:“我觉得我已经能自己做决定了。”
夏勤:“你还没有成年。”
夏风:“那十八岁又是谁定的标准呢?如果把我睡眠和清醒的时间跟别人做下比对,也许我活得不比成年人短。”
夏勤抬头就那么看着她。
夏风将切好的西瓜递过去,汁液从手上流过,一阵冰凉,让她冷静下来。她问:“吃吗?”
夏勤站着没动,只是换了个姿势,将身体重量靠在身侧的台子上。
夏勤说:“从你会开始学会欺骗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已经长大了。”
这次轮到夏风沉默了。
她们母女俩的性格,某些地方真的特别类似,倔。
夏勤:“你小的时候就是这样,其实一直不听我的话。看着好像很内向很爱哭,胆子也小,但每次自己要做的事,永远会去做。我以前觉得你是不记教训,怎么都教不好你,原来不是。你是在反抗我。”
夏风说:“反抗的意思是,抵抗压迫。我觉得不大对。”
“所以你的决定,我改变不了。”夏勤,“那么多年了,不管什么艰难的环境,你打球的这个决定都坚持下来了,我知道,这是你绝对会去做事情。不是心血来潮,不会半途而废,所以不管我的态度是什么,对你来说结果都是一样的,区别只在于,要么我支持你去做,要么你一个人去做。”
夏风低头吃了口西瓜,大晚上吃冰的,胃部有点凉。
夏勤说:“可是我的建议,还是希望你能听一听。夏风啊,你为什么这么心急呢?高三只有一次啊,而你的运动生涯还可以有很多年!我只想你安安稳稳地读完高中,升上大学,不要出现任何的意外。我告诉你,学历很重要,非常重要。我不想看着你渐渐长成我的模样,妈妈求你了!”
夏风擦了下嘴唇,似乎是在思考。
“你的未来是什么?你想做什么?”夏勤说,“你告诉我吧,你努力想得到的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你能做到吗,做到以后呢。”
夏风推开水龙头,将手洗干净,扯了旁边的毛巾擦干。转过身对着夏勤,微笑点头:“晚安,早点休息。”
夏勤脸上浮现一股无力感。
她看着夏风走回房间,门缝里的灯光随之熄灭。落寞低下头,用指甲刮着台面。
她很迷茫。身为一个母亲,她应该怎么做才对?
还是说她到底从哪里开始错了?
许久找不出这个答案,夏勤也关了厨房的灯,扶着餐桌的边缘小心回自己房间。
夏风回学校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主课上完,最后一节用来考试或讲试卷的自习课。
她到时候教室里很热闹。在她踏进教室门的一刻,气氛更是达到了一个高^潮。
夏风都不知道原来她这么受欢迎。
然而没高兴多久,负责检查纪律的老师就冒了出来,指着他们一通骂,让他们闭嘴安静。
众生快速切换模式,转成窃窃私语。
考虑到这次十一和中秋会合并放假,回来以后A市又恰好有冷空气,不适合开运动会,学校就干脆将日程提前到十月前,这样还能抓住一丢丢夏天酷热的尾巴。
叶阳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部署众成员位置和安排,就等着夏风和杨齐给他扛起班级的大旗。
趁着下课,叶阳扭到夏风旁边,猥琐地搓着手,一副漫画里市侩商人的模样说:“运动会里一个人最多可以报三个项目,女神啊,我决定给你报个一千五百米,因为长跑分数是双倍的,你看行吗?”
夏风在发呆,没有回应。
“夏风?女神?”叶阳又喊了一声,“你没事吧?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了吗?”
夏风点头:“嗯。”
叶阳:“那另外两项,你擅长什么?破校记录的话分数也是双倍的,有信心吗?”
夏风说:“力量型速度型的我都可以。但是标枪一类的我没练过,不然就选跳远和跑步吧。”
“好的女神!”叶阳谄媚点头,扯着自己的衣角,满意又幸福地滚回自己座位。
杨齐嘴里嚼着口香糖,笑道:“你什么情况?没事吧?又被夏阿姨抽了?”
夏风将椅子拉开一点,和他保持距离:“吃完口香糖,不要把你嘴里的东西乱丢乱粘谢谢。”
“靠!我是那种人吗?没做过这种事好吗?”杨齐怒道,“你这样说我真就要做给你看了!”
夏风摆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示意他好自为之。
杨齐虽然幼稚……还还没幼稚到这种程度。
八月底,四年一次的全运会终于正式结束。
邱声也随队回到A市,跟她报了下平安,还对方皓颇有微辞。自己出远门征战回来,他竟然一点兴奋的反应都没有,甚至都没主动说来接人。
邱声非常心痛。他变了!
夏风直接挂断了电话。
脱离高强度的训练,校园生活要惬意的多。
夏风这段时间不住校,下午的课上完之后,就快速坐公车回家。抓紧时间打扫一下卫生,写作业刷题,然后休息睡觉。
她正在房间整理自己的衣柜,床上手机震动起来。
夏风看是个陌生电话,下意识地点了拒接。没办法,对于手机上超过一半的来电,她之后一个想法:好多——好多——好多的营销电话。
结果对方又锲而不舍地打了第二次。猜可能是真的有事,于是夏风接起来了。
夏风:“喂?”
“纳兹。”
对面是一个干净的男声。
夏风听见称呼,握着手机愣了一下。
那人用日语说:“你好。我是高木,日本排球协会的工作人员。我这次来中国公办,没想到恰好看见了你,实在是太惊喜了,所以就托朋友打听到了你的联系方式。你在日本帮助队伍拿下春季高中排球联赛冠军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关注你了。当时你还是一年生,我对你的印象非常深刻。只是没有想到你会转二传的位置,也没有想到你会忽然回国。嗯……这个请求有些冒昧,请问我现在方便见你吗?”
对面说了一长串,语速还很快,听起来的确挺激动。夏风迟疑着没有回答,她没想到对方会找到这边来,还是这个时间。
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她握着手机换了个方向,小声走到客厅,见夏勤那边的灯已经熄了,就捂着话筒,小声道:“你现在在哪里?”
那人说:“非常抱歉,其实我就在你家楼下。买车票的时候,没有靠近的时间,之后又走错了路。本来应该是白天来拜访你的,竟然迟到了变成现在。但是请相信,我非常的有诚意。”
夏风说:“你等等,我现在下来。”
她套上鞋,拿过鞋柜上的钥匙,跑楼下跑去。
她们这一片的小区建筑风格都很相似,入口周围的绿化也很相似。夏风最后是在右侧小岔路的出口找到高木先生的。
对方怕夏风看不见他,就站在路灯的下面,那样比较显眼。结果因为正是夏天,郊区蚊子多的厉害,所以短短几分钟内,他就被咬了一手臂的包。表情看着也相当焦躁。
见夏风的身影出现在路口,高木眉毛一扬,立即高兴起来。朝她靠近两步,礼貌地伸出手道:“你好,纳兹。从听说你回国的时候,我就想有一天,肯定会在国际的大赛场上看见你,可是没想到这么快。”
夏风也跟他握手:“你好。我很荣幸。”
“其实,我看了你在全运会上的比赛,虽然只出场那么短短的时间,但我必须要说,你的表现真的太棒了!差一点你就完成了逆转战局,只要你们队伍的自由人能稍稍强大一点。”这位中年男人说着拧了下眉毛,“你的表现很棒但是,我没想到你会是一个如此不受重用的二传,哪怕你的技术明明好过他们队伍里的主力二传。这实在是太遗憾了。”
夏风干笑两声:“不,您太高看我了。”
高木看着她,回忆就涌上来。两人坐在路边的木椅上,高木不停地赞赏道:“当初你还是一位主攻手的时候,松本教练就说,你是一位全能型的选手,是一个极其出色的球手,如果你打的是二传位置,那一定会成为非常可怕的对手。没想到你真的改打了二传,而且还如此迅速地适应了这个位置!天呐,我真的是不敢相信。”
反正说正事之前,戴高帽是肯定不会错的。
夏风回忆起来,却不是那么高兴。她眼神暗了一下,说道:“您过奖了。春高的最后一场决赛,准确来说我并没有做什么。拿下胜利是大家的努力,我只是一名被换下场的球员而已。”
如果让夏风来,那只是一场相当糟糕的比赛。
当时队伍的二传,已经入选日本国青队,她在队伍有技术,且有权威。可是夏风因为跟她之间有不同的意见、风格,产生了巨大的分歧。加上当时她还是一名一年级生,没有给予她们足够的尊重,这种看似挑衅的态度,让她非常恼怒。
两人在队伍里时常争吵,颇不有王不见王的架势。
即便如此,她们还是一起合作,打过不少比赛。直到她们高中再次冲进春高决赛,对方开始拒绝跟她进行配合。
拿不到二传传球的主攻,就没有站在场上的意义,所以在后半局的时候,她们队伍的二传,成功逼教练将她换下场,并砍下了当年那场比赛的最终胜利,证明自己的正确性。
高木说:“不,请不要这样说。你的实力跟贡献没有人会忽视,凡是跟你打过比赛的人都无不称赞你的球技。至于之前的冲动争端,那只是青少年无知时期犯下的错误而已,相信我,她看见现在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他说着挪动了一下屁股,继续说道:“不,我这次来来不是为了和你分析春高的。事实上,我想跟你讲一讲全运会的事情。”
夏风侧耳,听他给的评价。
“其实我明白他们的想法,所以我才会觉得很可惜。中国歧视你的身高,却忽略了你的球感跟协调度。那也是一种天赋,一种无与伦比的天赋,它决定了你天生就应该是一个排球手。”他说,“那种美妙,细致到微的传球!他们能找出第二个吗?不可能!”
中国的排球太崇尚高度,导致球员的基础功薄弱。一传,防守,全部都是二流球队的水准,发球得分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寥寥几个。拦网跟攻击靠的是速度和高度。这种单纯消费天赋的打法,在他眼里,其实也是在埋没人才。
夏风说:“可事实是他们这种打法,成功了。而且非常成功。至少她们多次在正式比赛中赢过了日本的球队。”
“抱歉。我并不是来这里跟你争论日本球队和中国球队哪一个更强的问题。现阶段来说的确是中国队的实力处于领先,我只是想告诉你,纳兹,我们比他们更适合你。”高木说,“日本队有着最优秀的自由人,我们的每一个队员,都是一传的好手,我们一场比赛创造的击球场次,超过对手数十次。在我们的队伍里,你可以尽量发挥自己的才华,而不用勉强自己成为一个球场全能,满地方被带跑。”
这的确是事实,日本的防御水准世界顶尖,毋庸置疑。
高木说:“我相信你们应该听说了。我们队伍里的二传即将退役,我们正努力寻找可以接替的人。而在我见过的所有人里,你是最有资格也最有实力顶替那个位置的。”
夏风笑了一下:“中国有个人词语叫做挖墙角。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想到来找我。”
“你看,你在中国,甚至还进入不了省队的正选名单。但是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去日本,保持住现在的状态,你就能进国家队,我们会公正地对待你。而只要你进入国家队,你就有进入世界视野的机会。去欧洲,去跟更强大的队伍打球。你这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