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长解释道：“具体来说，这个开关只是一个抽象意义上的形容，它并不是某个部位，你可以理解为它是心理上的一个激活点，举个例子，有人看见恶人欺辱自己的妻儿，就会不顾一切的跟对方拼命，而‘恶人欺辱妻儿’这个行为，就是愤怒、保护欲的开启按钮，而若是一不小心误杀了对方，就会失去力量，陷入恐惧，误杀这个行为就是愤怒的关闭按钮，同时也是恐惧的开启按钮。”
这回肖仁听懂了：“你是说老太太就是处在一种持续愤怒的状态呗？”想想好像还真是这样，若不是用神经丝限制了她行动能力，恐怕老太太现在还是一门心思的想杀人。
部长点了点头：“不过这位老夫人的状况并不是单纯脱离不了愤怒状态，她还在持续损耗着自己的生命力。”
肖仁一愣，连忙用系统鉴定向齐芳华扫描了过去，这才发现之前用白焰补足的生命值竟然又少了一些，之前他还以为是打斗中损伤，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肖仁忙问道：“怎么回事？她怎么会一直损耗生命力？”
部长拿来一块跟平板似的东西，指着其中一个数据对比表跟肖仁说道：“这是我们做的她的细胞强度和地煞境体修和先天境体修的对比，红色的是她，蓝色的是地煞，白色的是先天。”
肖仁看了一下，齐芳华的数据，比地煞要低一些，比先天要高一些，有点像之前肖仁先天境时的情况，不上不下。
肖仁早就发现齐芳华的境界落了，见此他也不太意外，又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境界落了，所以生命力也随之降低？”
部长摇摇头，他点了点三者的曲线，道：“没这么简单，你看看其他两者的，他们的强度虽然也会随着时间有所变化，但几乎是一条水平直线，变动非常小，但你再看看老太太的，她的直线一直在下降！”
肖仁一看，还真是这样。
“怎么回事？”
部长说道：“因为她的细胞弱化了，并且还在持续弱化，按照现在的趋势，估计不用两个月，她就会变成普通人。”说到这儿，他又有些兴奋道：“这位老太太简直就是完美的实验体啊，她的这种变化将对我们的剥夺实验很有帮助，希望您务必把她交给我们！”
肖仁：我给你个鬼哟！
揉了揉眉头，有点不耐道：“你们不是研究异能剥夺吗？她的细胞为什么会一直弱化？”
一直喋喋不休的部长一愣，有点犹豫。
肖仁看他这样就知道他八成是知道点什么，想了想把身前的盆子往前伸了伸：“你跟我说，我让你们从这家伙身上取点组织液研究。”
部长一愣，这才看向肖仁挂在脖子上的花盆，本来他们只以为肖仁有什么怪癖，这才意识到这花不是一般的花，端详了一下，没认出什么来，好奇又兴奋道：“这是什么植物？”
肖仁淡淡道：“地煞境灵植。”
部长愣了一下，顿时大喜，灵植他不知道是什么，但这株植物是地煞境他听懂了，因为环境原因，龙门也没找到过地煞境的植物，但却找到过先天级的，他们一直猜测存在地煞境植物，但因为从来没见过，对于这种级别的植物一直都只存在于理论中，乍然见到实物，当真是惊喜万分。
“好好好，我跟你说，我跟你说！”
他好不容易把眼球从吞天藤上拔下来，想了一下措辞，谨慎的跟肖仁说道：“其实我们之所以研究异能剥夺，一个原因就是之前说的那个，担心觉醒者增加的数量太多。另一个则是因为我们怀疑现在的进化方向，并不是我们这一代人类正确的进化路线。”
“不是正确的进化路线？什么意思？”
青年部长扶了扶眼镜：“我们认为，情感力量才是这一代人类的真正进化路线。”
肖仁一愣，这个说法他曾经听过，有人说现代的人类是第五文明，也是精神文明，人们具有情感力量。
在情感的刺激下，人类可以做到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比如花费数十年去建造一座古堡，比如为了自由誓死不屈，比如为了信念忍受剧痛，为了子女爆发力量。
青年部长又道：“也许在你们看来，情感并不能转化为真正的力量，最多算是个辅助，但我们研究后发现，若是人类可以自由操控自己的情感，比如长时间保持愤怒，或者长时间保持高兴，就能发挥出正常状态要多的力量，而且还能具有一定的疲劳抗性，再比如哀伤，这种情绪长时间保持，可以有种类似‘感染’的效果，让接触者心情也随之变差，虽然不是精神攻击，却比精神攻击还有效，因为这种效果无视等级，属于人类本能的‘共感’，若是进一步开发，说不定能有出乎意料的效果。”
肖仁还是第一次听这样的试验，觉得倒是有点意思，但是……“这根老太太有什么关系？”
青年部长叹道：“因为根据我们的观察，长期保持比较单调的几种情绪，会对身体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更何况这位老太太竟然只保持着愤怒这一种状态了，我之前说愤怒和高兴可以激发力量，抵抗疲劳，但是持续时间过长后，人的身体都撑不住，就算你什么都不干，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对神经也有很大的伤害，时间越长，对身体的透支就越大。
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太太具体是怎么消耗的生命力，但她的这种消耗，跟她的情绪状态脱不了干系。
说实话，对于情绪和力量的转化我们还没有头绪，若是可以，这位老太太恢复理智后，请您一定再带她来一次，我们有很多问题想请教一下。”
最后的请求肖仁直接过滤了，他突然想到一些因为悲伤过度死亡，或者气死之类的例子，虽然那些例子都是因为情绪刺激，导致了器官、血管出问题，但情绪的确是个导火索，至于老太太……
联想唐门和白袍人的目的，以及她那时暴增的实力，肖仁忍不住想，她那提升实力的方法，莫不是跟情绪有关？
想了想，肖仁还是没把这猜测告诉部长，告诉他也解决不了，对方又不知道老太太咋提升的实力。
不过经过这次检测，肖仁总算知道了个大概，也明白之前他用白焰治疗的时候，齐芳华的状态为何会好一些了，毕竟白焰除了恢复生命，还能平复心情。
肖仁把木婴拔出来，让部长采集了一点汁液，又取了几片叶子，因为叶子枯萎的很快，肖仁还特意嘱咐他自己想办法赶紧保存。
木婴的本体还是被肖仁自己收着，因为他们已经熬了一晚上，肖仁也没急着要结果，只把老太太带走了，放在这些实验狂人身边实在是不放心。
不过走的时候那个部长还是给了点建议，虽然那个所谓的愤怒开关他们关不了，但建议肖仁找一下老太太亲近的人，有亲人陪着，多给她讲讲一些以前相处的时候比较感性的事，也许就能唤回来。
肖仁听了以后心想：得，还得去一趟兽门。
肖仁背着齐芳华去看了看夜凌天，他正在办公室，原本放椅子的地方换成了一张病床，夜凌天全身缠满了绷带，只露出两个眼睛，半倚在床头正在看着文件。
看他那包成粽子的手还在那儿翻文件，肖仁觉得哪天听说他过劳死也不会意外。
看到肖仁进来，夜凌天把文件放到一边，看了看他背着的齐芳华，淡淡道：“坐。”
肖仁把老太太放在沙发上，自己拉了张椅子坐过去，鉴定了一下，发现夜凌天的生命值并不算低，挑挑眉：“恢复的不错嘛！”
夜凌天有点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也不装了，从懒散的坐姿变为绷直，道：“嗯。”
肖仁看他这样，稍微一想，道：“你这是想引蛇出洞？”
夜凌天也没否认，说道：“那两个白袍天罡，还有活死人出现的太巧了，总感觉除了唐门的探子之外，还有别的人潜进了龙门。”
肖仁耸了耸肩：“这我可帮不了你，我只知道唐门的探子有哪些。”
“我知道，你也不是万事屋，所以这次我要亲自来。”
肖仁觉得不怎么靠谱：“你觉得他们会上当？你这个房间可不是谁都能进的，他们又不傻，这不摆明了请君入瓮吗？”
“我会给他们制造机会的。”夜凌天没有再多说，看着一旁的齐芳华，叹道：“到底还是没保护好齐前辈啊，她怎么样了，听说是精神方面的问题？”
“嗯，研究部说再不把她从这状态弄出来，估计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唉，愁啊！”
夜凌天瞥了他一眼：“你这表情可不像是在愁。”吊儿郎当的模样。
肖仁也没否认，的确不是太大的问题，真要是李天庆也没法子，大不了直接入侵齐芳华的记忆，就是有点缺德，但反正他缺德事……不是，反正是为了救人，看了就看了。
肖仁上前从夜凌天床边的小桌上拿了支钢笔，又道：“有本子或者纸没？”
夜凌天道：“第二个抽屉，有个笔记本。”
肖仁拉开小桌下面第二个抽屉，翻出一个黑皮笔记本，打开一看，就见很多会议、人名之类的记录，虽然不太明白什么意思，但肯定是比较机密的信息了。
“啧，放这儿也不怕被人偷了去。”
肖仁翻到最后面，打开一页空白页，刷刷刷的开始写，一直写了整整两页，才停下笔，然后把本子和笔都扔给了夜凌天。
“这是唐门在龙门里潜伏的探子名单，你看着办吧，最好别打草惊蛇，毕竟我们还要先把内门的人给处理掉。”
夜凌天仔细的把那两页名单看完，越看眉头皱的越紧，放下本子，闭了闭眼，叹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肖仁心道：是啊，都快成筛子了。
连夜凌天这个分部负责人的行动都能透露出去，可想而知这内患有多严重了。
“不考虑一下，让普通人参与管理吗？比如间谍ii机ii关。”
虽然肖仁也不知道国家的间谍ii机ii关有多严密，但比龙门严密那是肯定的了，龙门虽然也是个特殊ii部门，但怎么说呢，终究没经过正规训练，大部分又是自愿加入的，因为有着异能的缘故，心里都不太乐意服从安排……嗯，就比如肖仁。
所以让这些人老老实实的根本不可能，但若是按照间谍的管理方式来进行的话，听不听话先两说，起码信息泄露的可能性会降到最低。
“考虑过，但现在还不行。”顿了顿，他又说道：“而且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
肖仁也不再说什么了，真要是制度正规了，其实对他也没多少好处，他本就不喜欢太过拘束，只是给别人的建议要客观，他才这么说的，若不是最近一桩桩麻烦接连不断，他也不会提这个建议。
“对了，听说你生擒了姜维常，他人呢？”说这话的时候，肖仁一直观察着齐老太的表情，但很可惜，她还是那副念念叨叨的样子，并没有其他反应。
夜凌天皱眉：“在异能监狱关着，你想干嘛？”
肖仁嘿嘿笑道：“有点事想知道，能不能让我进去见他一面？”
夜凌天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可以，但不准要他命，不然你替他在里面蹲着。”
肖仁忙道：“没问题，我闲着没事要他命干嘛啊，跟他有仇的又不是我！”
夜凌天在右手边一个和病床一体的屏幕上点了几下，过了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是个先天级。
肖仁没见过这人，从外表看有点像体修。
“张力，带他去看姜维常，只要不危及姜维常的安全，想做什么随他。”
“好的，夜帅，这位先生请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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