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良华和杨桃庄快被吓死了。
看着医生有条不紊地处理陆蕊的伤口,看着他用镊子夹出一片又一片灯泡碎片,然后撒消炎粉、包扎伤口,杨桃庄不住嘴地问:“要不要紧?会不会留疤?”
医生严肃地瞅了她一眼,对陆良华说:“家属到外面等着,一点小伤,怕什么。”
听到“一点小伤”,陆良华松了一口气,将桃庄拖出外科诊室,坐在走廊长椅上,咬牙骂道:“那盛家的老二真是狠!才七岁就跟头恶狼一样。”
杨桃庄最讨厌这个盛子楚,当时就毫不客气地破口大骂:“那就是个孽种!将来迟早有一天要砍脑壳的!以前打我们家志远,她陆桂枝护着,现在又打蕊蕊,我看她陆桂枝怎么说!必须严惩,必须处分,我要让她跪在地上道歉!”
陆良华皱了皱眉:“莫说那么难听,她毕竟是我大姐。”
“我呸!什么大姐!你拿她当大姐,她可没当你是弟弟。来县城这么久她有没有请我们吃过饭、喝过茶?她有没有帮你在领导面前说过好话,有没有帮我们带过孩子送过礼?”
陆良华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寄信给桂明康,说他的孩子已经夭亡,多少有些愧疚,原本陆桂枝应该从他那里获得更多资源呢。
走廊起点匆匆跑来一男一女,神情惶急地四下张望,看到长椅之上的陆良华方才吁了一口气,径直朝他走来。
汗水顺着额头向下流淌,碎头发沾在脸颊,此刻的陆桂枝看着狼狈不堪。她一见到陆良华忙问:“蕊蕊现在怎样?”
陆良华还没来得及开口,杨桃庄已经尖声叫道:“还能怎么样?划了那么大几个口子,流了那么多血,医生取出来的玻璃碎片都有十几片!你家那个老二就是个强盗!先前打弟弟,现在推姐姐,我早就说过你还不管教将来是要当女流氓的!”
杨桃庄的声音尖利高亢,在走廊间引来阵阵回响,一个护士走出来皱眉低声警告:“小点声儿,这是医院。”
陆桂枝听说划了好几条口子、流了不少血,一颗心吓得突突的,她定了定神强笑道:“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楚楚,真的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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