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同裕在县人民医院主动结扎的消息,像插上翅膀的鸟儿,一下子就飞到了陆家坪。徐云英坐不住了,她安排好屋里的事,拎了一只鸡,背了一袋红薯粉就往县城赶。
八月的太阳毒啊,烘烤着大地,草木都蔫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枝叶。知了在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叫着,听着有气没力。
徐云英是老派人,即使是夏天也从来不肯露出半点胳膊腿,穿着长袖长裤走在大太阳底下,热得差点虚脱。好不容易来到水利局,一进屋就喊渴。
宿舍门与厨房门正对,过道处靠墙摆了张小矮桌,上面放了个大大的长嘴瓷壶,壶里晾凉了一壶老陈茶,汤色微红,是盛夏最好的饮料。
盛子越给外婆倒了一大茶缸的凉茶,徐云英大口大口地喝完,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喉咙一直沁到肚肠之中,这才感觉活了过来。
“呼!呼!”盛子越给外婆端来靠背竹椅,自已站在旁边给她打扇。蒲扇比她脑袋还大,摇起来有点吃力。徐云英赶紧接过蒲扇,将盛子越抱在自已腿上坐下,右手摇扇,祖孙俩一起享受这凉风。
盛同裕已经出院,躺在床上休养,旁边躺着熟睡的盛子楚。天气太热,就怕伤口化脓发炎,陆桂枝在一旁帮他打扇。
徐云英一来,盛同裕夫妻俩都有点受宠若惊。徐云英阻止他们起身,自已先抱着盛子越歇凉。陆桂枝哪里敢当真不起身?她走过来把母亲拎来的鸡和红薯粉放进厨房,打来盆热水给母亲洗脸,蹲在一旁问:“妈,你怎么来了?这么热的天。”
徐云英洗了把脸,热腾腾的毛巾将脸上的汗水洗净,风一吹凉意阵阵,舒坦!
将酷暑所带来的燥热驱散之后,她横了陆桂枝一眼:“听说同裕住院了?我这个当娘的在家里哪能坐得住。”陆桂枝感觉脸上有些发烫,结扎原本是私密事,她没打算往外说,没想到八卦传得这么快,连老娘都知道了。
徐云英站起身,走到床边关切地问盛同裕:“同裕啊,住院了怎么也不托人捎个口信?别的我们帮不上忙,杀鸡炖汤、让良华星华做点力气活还是没问题的。你家隔得远,有事就和妈说,啊?”
丈母娘的这一份关爱让盛同裕心里暖暖的,他笑了笑:“妈,谢谢。我没事,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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