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许昌却不像庞那般老奸巨滑。
探子一报“磁县一带城墙损失严重,甚至城墙还有缺口不及补上”。
就马上大手一挥下令道:“进攻磁县!”
于是三万赵军中的两万便浩浩荡荡的开往磁县。
另有三千负责在后方劫掠秦军的粮队。
还有七千则分散在各地骚扰长城使秦守军无法分身。
许昌又哪里知道这是沈兵布下的陷阱,有意将其兵力往磁县调。
秦军这边。
杨婷在听说发现敌情后就不再迟疑了,当机立断发布了三道命令:
“向将军求援!”
“从长城各处抽调兵力增援磁县!”
“马上构筑工事组织防御!”
这些命令基本与沈兵之前的建议一致。
这或许会让杨婷有些尴尬,但大敌当前,面子上的事就顾不了那许多了。
师的任务又改为监制投石机……
投石机这东西,无论是攻城还是守城都是必备的利器。
对于攻城来说,它可以砸城墙或将石块抛进城内伤人。
甚至还有许多战例是久攻不下用大批投石机将尸体抛进城内的。
其目的是等尸体在城内腐烂引发瘟疫从而瓦解守城军民的意志。
所以战争古往今来都一样,都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于守城,投石机的作用就是将石块抛出城外伤敌。
或是将投石机搬到城墙上拒敌于射程之外。
所以师的任务有两部份:
一个部份是监制普通投石机。
另一部份则是在城墙上制作投石机。
沈兵一行负责更有难度、要求更严格的城墙投石机。
不知什么时候起,沈兵已经可以算是“师”里的专家了,就连循这个师傅都给比了下去。
苍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唠叨道:
“师兄,今趟好在有你。”
“否则我等都不知该如何应付!”
“只是……师傅还有教兵法吗?为何我从未听他说起过……”
沈兵回答:“未曾教过!”
苍疑惑的问:“那为何你却知道用计?”
沈兵“哦”了一声,然后摆出一副无谓的样子轻描淡写的回答道:
“家父是个老兵。”
“儿时听多了行军打仗的故事。”
“自然就会了一些,不想恰好用上。”
苍若有所失的“哦”了一声。
这解释乍听之下似乎合理,但却经不起推敲。
因为秦国可以说是全民皆兵,几乎每个人的父亲甚至母亲都有行伍经历。
单单只沈兵的父亲会将兵法当故事讲给他听?
不过苍却没往这方面想,他只在心里暗恨,为何自己就没有这样一个父亲?
这时一名女兵匆匆跑上城墙,来到沈兵面前一拱手:
“校尉有请公士到营帐一叙。”
“有要事相商。”
沈兵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事实上他早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出。
毕竟那些建议都是自己提的,后续还肯定还会有些旁枝末节的问题。
可这一幕在其它工匠眼中就并非如此了。
校尉居然与一个小兵“有要事相商”?
这还了得?
那往后那飞黄腾达、前程似锦肯定是少不了的。
于是沈兵马上就收获了许多“羡慕嫉妒恨”的目光。
这其中尤其是那陈隗,他虽是面上堆着笑容,但目光却像一把利刃“嗖嗖”的往沈兵这边飞,只恨不能当场将沈兵杀死。
沈兵则坦然面对。
谁让自己这么出类拔萃呢?
正所谓“不招人嫉是庸材”,自己这么优秀想不招人嫉恨都难。
更何况招人嫉恨又能怎样?
难不成自己还为了做老好人一辈子在这底层朝不保夕?
有一点是沈兵没想到的。
杨婷找上沈兵倒并不是为了什么“旁枝末节”的问题。
当沈兵走进校尉营见杨婷愁眉苦脸而两旁立着几名秦将就意识到了。
见沈兵进来,杨婷就解释道:
“形势不容乐观。”
“将军那无法求到援军。”
“因为李牧可能已经回邯郸与我军对阵!”
沈兵闻言心下不由一惊。
如果是庞与杨端和对阵的话,即便秦军兵力处在下风,沈兵相信杨端和依旧能腾出兵力增援长城。
但如果是李牧就麻烦了。
要知道李牧便是对上王翦也不输半分,杨端和自然不敢再分兵。
于是秦军就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
分兵吧,其主力肯定将会被李牧打败。
不分兵吧,长城被夺同样是大败,而且还会败得很惨。
也就是说,来去杨端和所领的这支河内兵都在劫难逃。
沈兵心下暗自奇怪。
历史可不是这么发展的啊!
史上秦军这一仗可是顺利攻下邯郸灭了赵国。
怎么就变成这状况了呢?
想了想,沈兵就明白了。
历史上灭赵的并不是杨端和的河内兵,而是北面王翦的上地兵。
王翦收买了赵国叛徒使用离间计,成功让赵王相信李牧谋反不费吹灰之力干掉李牧。
接着,就再也没有人能救赵国了。
直到那时,被挡在赵长城以南的杨端和才得以越过长城。
但是现在,沈兵改良了投石机使河内兵提前攻破长城,战局立时就被打乱了。
杨端和也就直接怼上了最可怕的对手……李牧。
现在怎么办?
依旧像历史发展的那样用离间计除掉李牧?
时间来不及啊!
眼看大战一触即发,这时候再去贿赂收买叛徒有个毛用啊?
更何况,赵王之所以放手对付李牧,是因为他以为战局已经稳定不担心灭国。
现如今北面有王翦虎视眈眈,南面杨端和的兵锋直指邯郸。
赵王如果这时候还会杀李牧那就是脑子进水了吧。
就算相信李牧谋反,也要等李牧打退了秦军再杀啊!
所以这离间计是怎么都行不通了。
想到这沈兵也一时慌了手脚。
特么的秦灭六国不是切菜砍瓜般容易吗?
为毛沈兵穿越过来就成地狱难度了?
这还有天理吗?
这还有王法吗?
这时杨婷又问:“沈兵,你依旧以为我们该示敌以弱吗?”
不等沈兵回答,立于一旁的一名秦将就用不屑的眼神打量了沈兵一眼。
“不过是一介操士。”
“他又哪里知道什么兵法什么示敌以弱。”
“校尉理他作甚?”
“轰出去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