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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宁觉得,王氏把这碗鸡茸粥的价钱定的未免太高了。她又不是原身,也并不喜欢这种吃食,于是看都不看那碗粥,淡淡地说:“娘,我有些累了,要睡一会儿,你先回去吧,有事以后再说。”
王氏不情不愿地被人劝走了,阮宁摇摇头,很是不明白她的脑回路,她才是王氏的亲生女儿,可是她敢打赌,若是卖了她能给王孟甫换好处,王氏绝对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下午王氏提着一篮子新做的点心又来了,阮宁心不在焉地听她扯了一大篇王孟甫的好处,最后还是一口没吃,让她把东西又提了回去。
王氏回了家,气呼呼地食盒往桌上一扔,向着王孟甫说:“不中用,宁宁不知道怎么回事,简直像换了一个人,油盐不进!”
王孟甫也有这个感觉,他叹口气,落寞地说:“算了吧姑母,她如今高高在上,哪里还看得起我?”
王氏气道:“她是我肠子里爬出来的,不跟我一条心,反而合着伙欺负咱们王家人!你等着,我明日再去,一定要逼得她松口!”
她把食盒送到王孟甫手里,道:“你拿去吃吧,都是细巧果子,夜里你读书的时候正好点补点补。”
王孟甫接过来,闷闷地走回隔壁林思替他租的房子,原本他是想住在王氏那边的,可是阮老爷死活不同意,倒是林思很快替他安置了住处,想来想去,还是林思对他最好。
王孟甫进了门,刚拿起一个点心要吃,林思已经走了进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紧张地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姑母给的。”王孟甫说道。
“是不是给阮宁送去,她没要的?”林思又问。
王孟甫点点头,林思一把把点心抢过来丢回食盒,道:“你给我吧,我有用处。”
她提着食盒快步出去,又说:“你等着,晚上我过来找你。”
林思找了条臭水沟,把点心全都倒了进去,一颗心犹自砰砰乱跳。好险,要不是她去的及时,万一给王孟甫吃了,那就完了!
她暗自怨恨陈武,明明要他盯着处理好剩下的东西免得露馅,他肯定是故意不提醒王孟甫,幸亏她来得及时!
通过王氏之手已经下过两次毒了,但是阮宁都没有吃,她也不至于傻到同样的招式用三次,看来王氏这条路子不能用了。林思的眼神暗了暗,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回到暮松斋时,陈武早已在门内候着了,林思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又一歪身坐在他腿上,搂住了他的脖子,腻声腻气地说:“大哥,阮宁狡猾得很,一口都不吃,你说怎么办嘛。”
陈武知道她是从王孟甫那里来的,心里早窝着一团邪火,这会儿就老实不客气地把手伸进她衣服里揉搓着,气呼呼地说:“我是个粗人,能有什么办法,你的王公子是读书人,主意肯定多,你怎么不找他商量?”
“你这人呀,醋劲儿怎么这么大。”林思按住他的手,似笑非笑地说,“好些事我一个字都没告诉他,但我什么事都不瞒你,谁亲谁疏你还不明白吗?”
陈武心中冷笑,说得那么好听,还不是想要他卖命。他带着气说道:“你要是真心亲近我,那就跟我睡一觉。”
“你帮我再办一件事,我就遂你的心愿。”林思朝他身上凑紧了些,“你去杀了阮宁。”
陈武一惊,猛地将她推开,说:“你让我杀她?杀了她我能跑得了吗?”
“大哥你听我说,”林思扑上来搂住他,轻声说,“你在大学士府这么多年了,熟门熟路,再说你这么厉害,肯定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你也不用非要动粗,把药下到她茶水里饭食里不都行吗?她不吃阮安人的东西,难道自家的东西也不吃吗?”
“少来!”陈武又推开她,怒道,“米叔看得那么严,大人临走时还安排了暗卫守着海棠居,我有什么本事杀她?”
“你肯定有办法的,你最厉害了。”林思热情似火地在他脸上亲吻着,呢喃着说,“只要你办成这件事,我就什么都给你,而且你不是一直惦记阮宁吗?杀之前还可以尝尝她的滋味,你也不亏。”
陈武心中一紧,她怎么知道的?
林思低低一笑,搂紧了他的脖子:“我早看出来了,每次提到她你那双眼睛啊都跟饿狼似的,是不是在登州时那个狐狸精勾引你了?”
陈武眼前瞬间闪过阮宁掩着衣襟跳出来的模样,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林思伸出一只手指轻轻划过他的喉结,低声说:“干不干?义父不在,不会有人发现的,到时候无论阮宁还是我,都是你的。”
夜色掩映下,一身黑衣的陈武如同一只硕大的老鼠,借着花木的遮盖熟练地躲开了一路上的护卫,在花圃中他停下来,躲在一丛芍药背后偷偷观察了地形,湖边假山处躲着一个暗卫,院门边的杨树上躲着第二个,第三个在屋顶上。几乎没有破绽。
然而陈武与他们厮混多年,最是清楚他们的习惯。他抛出一颗石子投进湖中,那处的暗卫立刻朝声音的方向追去,陈武换了位置又抛出第二个第三个石子,另两名暗卫也被引走,他便一闪身钻进了院里,跟着弄开一扇窗钻了进去。
阮宁正在灯下看书,手边放着一盏茶,摇摇的烛光映照下,她的肌肤隐隐泛着润泽的光,单只用眼去看,已觉得无比轻柔,无比软滑。陈武觉得牙齿有些发痒,恨不能舔上一舔,再咬上一口。他强忍着悸动,又抛出一颗石子。
阮宁闻声抬头,等没发现异样再回头时,那茶里早已多了些无色无味的东西。
她伸手去拿杯子,脑中却突然响起一阵尖锐的铃声,跟着是急迫感满满的标准女声:“危险,危险!水里有毒,身后有人!”
许久之后,才听见标准女声一声长叹:“在我合作过的宿主里,你的确属于资质奇差无比的。”
阮宁:
谁再说坦诚是美德我就弄死他。
阮宁咬牙切齿地抱着扫帚一跃而下,把面前的石子c沙子c落叶c花瓣统统当做林阶和系统来对付,一扫帚一个,快狠准,嗖嗖嗖几下全部扫进湖里,她越扫越起劲,憋了半天的邪火总算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很快,小半边湖已经打扫干净了,她的额上也渗出了汗珠,做劳动人民可真是累啊!
她拄着扫帚气喘吁吁地摸出帕子擦干额上的汗,跟着再接再厉,继续与沙子石头战斗,正斗得起劲,耳朵边上再次响起了林阶冷冰冰的声音:“你把垃圾都扫进湖里?”
阮宁下意识地反问道:“不行吗?”
林阶沉着脸说道:“向管事要个网子,自己把湖面弄干净。”
阮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看林阶转身要走,她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箭步冲过去拦住了他:“喂,我又不是清洁工!”
“起开!”林阶鼻尖嗅到一股夹杂着汗意的脂粉香,立时暴喝一声。
阮宁吓得一个哆嗦,目光却瞥见他身后飘着无数落叶的湖面——脑残文里的孤男寡女只要抱在一起往水里走一遭,那男的就得娶了女的
拼了!
于是她猛地向前一扑,趁势抓住林阶的衣服死命往湖里推,他两个离湖本来就很近,林阶冷不防,竟被她带的一个趔趄倒退了几步,然而他立时反应过来,抓住她的手腕一拧一甩,阮宁一声惨叫,人已经被扔进了湖里。
春日的湖水虽不见得多冷,但是乍然掉进去还是很不愉快的体验,阮宁心慌意乱地扑腾着,吞了几口湖水后忽然想到自己报的游泳包会班还有两节课没上,事实上她还不能称作会游泳,这个认知让她更加心慌,于是顺利地又吞了几口湖水,冒着泡儿往下沉。
林阶,该死的病娇,喵的这是要见死不救啊!
就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一个沉稳的声音:“伸腿,站直。”
她下意识地伸直了腿,咦,脚踩到了湖底?这湖水只有一米深浅?
几秒种后,阮宁冉冉露出了水面,若不是头上顶着几片落叶,看上去倒颇有几分水精灵的出尘模样。
林阶冷冷地看着她,见她已然站定,抬脚便往回走,阮宁一把拽住了他:“大人,拉我一把,我吓得有些脚软”
林阶本能地甩了一下没有甩开,她的手湿漉漉的,在他白色的袍上迅速洇开一片水迹,弄得他心里也湿湿的,于是他在自己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抓住她的双臂把人提了出来,目光第一时间看向她的脚,光着,绣鞋少了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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