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宫!
刘笙此话一出口,在场诸人皆是一愣。
无论是对于甘老大这样寻常老百姓,还是对于甄玥这般混迹江湖的游侠,太阴宫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个高高在上,宛如仙居一般的地方。
而那些在鹿角原为非作歹,甚至杀人不眨眼的匪徒们就是这些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读书人,这样的真相显然并不能让诸人在第一时间便消化过来。
一旁的徐寒亦在那时眉头皱起,关于此行的敌人很有可能便是太阴宫这样的猜测他一早便告诉了刘笙。但刘笙却不以为意,依然固执的前往,徐寒起初是以为刘笙并不信任他,现在看来却是刘笙似乎有所依仗,故而明知是太阴宫从中作梗依然要来与对方一见。
他着实不明白刘笙究竟有何依仗,方才能有如此胆色。
但他不得不承认此刻的刘笙与他印象那个少年已然有了天差地别的差异。
而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场上的对话还在继续。
“太阴宫与我森罗殿素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们如此行径是想让太阴宫与我森罗殿拼个你死我活吗?”刘笙沉声问道,语气中不乏淡淡的怒意。因为太阴宫的阻挠,导致妖丹的运送极为困难,而他在大夏展开的活动无论是他自己身为半妖的身份,还是手下大批的修罗都需要妖丹的支持。而妖丹运送的中断无疑阻碍这些事情的发展,刘笙自然不可能对于这些儒生抱有半点的善意。
“我宫中真人素来对地藏王殿下多有敬意,怎会如阁下所言,我等如此行事,说到底还不是为了阁下?”为首的白袍儒生轻声言道,那上扬的嘴角分明带着一抹计谋得逞后的笑意。
“我?”刘笙一愣,显然并不理解对方此言的意思。
“真人对于阁下这样的存在颇感兴趣,想请阁下去到宫中一聚。”那儒生脸上的笑意更甚。
刘笙在这时终于是回过了味来,这些妖丹虽然对于他来说极为重要,但以太阴宫的传承想要弄出些许妖丹并非一件难事,可偏偏对方却冒着得罪森罗殿的风险不断击杀者往来运送妖丹的商队,如此看来,其实就是为了引他出动。
而他能引起那位无上真人注意的东西,想来便也只有身为半妖这样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的刘笙顿时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明白自己似乎入了一个圈套,而身为太阴宫这样的存在,他们所设下的圈套,显然不是可以被轻易破解的。
“刘公子若是愿意与我们一同回去,倒是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可若是一定要负隅顽抗...”那白袍儒生再次言道,他快打的白袍于那时忽的鼓动起来,真正黑气自他的衣衫鼓动的缝隙中不断涌出,而身后他所带来的诸多儒生亦是如此,他们周身的黑气于那时不断的聚集,最后竟然宛如乌云一般将诸人尽数笼罩其中。
诸人的脸色顿时一变,以他们的监视,何曾目睹过这样的景况?
但刘笙却显然不是那种甘愿束手就擒之辈,他的衣衫亦在那时鼓起,周身的气势上扬,而最为诡异的是他的双眸于那时一只变作了紫色,一只虽然亦复常态,但内里所闪烁的光彩,却咄咄逼人。
一股可怕的力量似乎正在从刘笙的体内苏醒。
徐寒皱了皱眉头,他说不出来为什么对于刘笙体内那股力量有些不喜,当然这样的辞藻似乎并不太合适,与其说是不喜,倒不如说是感到不适更为恰当。而这样的感受在当日的长安城中,那位黑袍出现时,徐寒似乎也曾感受到过。
就在诸人以为一场大战就要展开的时候,那白衣儒生的眉头一挑,只见他食指微屈,而后轻轻一弹,他背后滔天的黑气便在那时涌出,直直的去向刘笙。
刘笙右眸之中的紫光大盛,一股庞大力量就要涌出,可就在那时。
那些黑色的气息却瞬息来到了他的周围,那力量似乎对于他体内的力量有着极大的杀伤力,只是微微触碰,刘笙那升腾的气势便犹如云烟一般瞬息散去,而后那些黑气犹如毒蛇一般缠绕上他的身躯,他的身子在那时便犹如被锁链禁锢了一般竟然动弹不得。
“我太阴宫号称上下千年竟可推演,刘公子以为我们会不提前准备好对付你这半妖的手段?”那白衣儒生见得了手,顿时眼睛眯起,脸上的得色自是毫不遮掩。
“半妖?”自是这样的字眼听入了徐寒的耳朵,他的脸色顿时一变,看向刘笙的目光变得异样了起来,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字眼,他的心头不禁有些乱。
若是刘笙也是半妖,那很可能他忘记过去的缘由也是如此。
而他方才所展现出来的气息与当日那位试图吞噬秦可卿体内龙气的黑袍极为相似,那这么说来,那为黑袍,也就是无上真人很可能也是一名半妖,而秦可卿若如鹿先生所言...
可是这般诡诞的气息,对于半妖来说,真的就是幸事吗?
徐寒想不真切,而眼前的形势,显然也不容许他再去细想。
“不仅是你,甚至你身后这些人,也都一一在我真人的算计之中,不过你放心,他们可就没这么幸运了,等待着他们的都只有一条路。”那白衣儒生的声音再次想起,他眼睛随即眯起,里面寒光乍现。
他后面的话虽然未有说出,但所要表达的意思却再明白不过。
诸人的脸色顿时愈发难看,饶是甄玥之流亦在那刻脸色煞白,无论是太阴宫这样响当当的名号,还是那漫天的黑色力量所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都让他们生不出半点反抗的勇气。
可就在甄玥心生绝望之时,一个少年却忽的迈步而出,与她错身而过。
“给你一条活路,带着他离开这里,我保你们一命。”
少年的语调冰冷,却又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笃定,而再与她说完这话之后,甄玥还未回过神来,那少年便猛地向前一跃。
而与之同时,那把被他背在背上的长剑在那一刻出鞘三分。
于是耀眼的剑光亮起,无边的剑意涌出。
那光芒好似长夜过后东方升起的烈阳。
划破了长夜,撕开了黑暗。
亦刺痛了诸人的眼球。
可饶是如此,甄玥依然直直的看着那道光芒。
她想着,这或许是她二十余年生命中看过的最耀眼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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