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翻身,爬了起来,在众人的注意力都在陈凡手里的地图上的时候,它,爬了起来。
吧嗒一声,小熊落在地上,紧跟着,它脖子一挺,抬起头,紧跟着,像是一只发疯了的野兽般尖叫着朝着肥头大耳笨了过去!
“啊——”
那声音,尖锐,刺耳!
动如疾风,快似奔雷!
连陈凡都吓了一跳!
肥头大耳怪叫一声转身要跑,却脚底打滑摔了个跟头,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斜刺里,黑影一闪,“砰!”
黑伞猛戳,一下子戳在那布偶熊的身上,刹那间,直接将布偶熊戳了个对穿!
那个黑衣鬼差,又来了!
男人缓缓地直起腰来,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举起了黑雨伞,斜刺里盯了陈凡一眼,猛地这么一甩!
“吧嗒。”
小熊落在地上。
它不断颤抖着,干瘪了下去。
伴随着黑雨伞微微一闪。
四周的空气里,弥漫着一个女孩儿的啜泣,和痛苦的哭嚎声。
男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跟陈凡四目相对,转身要走。
四周人看在眼里发生的一切,完全懵了,这感觉简直像是在做梦一样。
连楼上看热闹的几个小妞儿都惊呆了,瞠目结舌不知所措。
白女王下意识地往后躲了一下,半张脸看着下面,看了看陈凡的表情以后,再看那个手里拿着黑雨伞的家伙,仿佛间,在那货的脑门儿上看见了一个大写的“死”字儿。
“跟我斗,你有那个实力么?”
男人跟陈凡擦肩而过,晃了晃手里的黑雨伞,面露轻蔑之色,“那个位置,还轮不到你。”
“你很优秀嘛。”
一只手背在陈凡,陈凡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男人以为陈凡怂了,轻蔑一笑,“方圆百里,鬼差不少,十几年来,我是头牌。年轻人,你的路还很长,慢慢学。”
男人说完,就转身走了,昂首阔步,牛逼得很。
小叶橙跟小蛮对视一眼,表情复杂,虽然听不清男人跟陈凡说了些什么,但是,看那架势,估计准没好话,小叶橙心里咯噔一下,生怕陈凡一时没忍住,直接将他一拳打死,好在,现场人多,陈凡不愿多惹麻烦。
他没动,转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一摆手。
众人会意,赶紧出去找人了。
“在这儿!好像在这儿!”
“是她吗?”
“好像是!这下面有东西!”
“我也看见了,有血,有血!”
半小时后,在保安和公安干警以及四周群众的共同努力下,一处隐藏在灌木丛中的下水井里,找到了一个被水泥沙土和许多杂物层层覆盖的尸体。
一个约摸只有十来岁的小女孩儿,身中八刀,浑身是血。
同一时间。
小区里侧某一楼位置。
几个公安干警和陈凡一起来堵上门来。
“咚咚咚。”
“咚咚咚。”
“谁呀?”
“警察,麻烦开下门。”
“嘎达。”
门锁一声轻响。
开门的是一个长脸短下巴戴着眼镜儿的中年汉子,看长相,定然是肥头大耳的爹。
“警察。”
带头的警察出示了一下证件,屋子里,一个烫着头的女人手里拿着拖布,正唰唰唰地在刷地。
“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怀疑您儿子跟一宗命案有关,麻烦您,配合调查。”
“这不可能!”
肥头大耳吓得一下站了起来,男人却一把将他搂在怀里,“一派胡言,我儿子怎么可能跟命案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您说了不算,法律说了算。”
男人一摆手,几个干警直接扑过去,没两下就把那个肥头大耳摁在了地上,戴上手铐。
陈凡在一边耷拉着眼皮看着那个依然在低头擦地的中年女人,“大姐,您在擦什么呢?”
女人没吱声儿,像个精神病似的,拿着拖布狠狠地擦着地。
“我才十三,我才十三!我不满十四岁,你们不能抓我!”
肥头大耳明显慌了,却一直叫嚷着,“爸!爸!”
“去你二大爷的,这人高马大的,才十三?”
连看热闹的都不信了。
“打扰了。”
“我要跟你们一起去,他还是个孩子,你们不能对他动刑!”
“你放心,都什么年代了,我们不会强行逼供。”
“我不信!”
“那你就一起来吧。”
带头的警察一摆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男人一把搂住了肥头大耳,瞪着眼睛恶狠狠地看着四周,仿佛间,四周的所有人,都穷凶极恶不可饶恕一样。
尤其是陈凡!
四目相对,陈凡倒是相对冷静不少,淡淡地看着他,没说话。
“你确定是他么?”
警察同志问陈凡。
“不确定。”
陈凡说完,背着手跟他一起走,“有人跟我说的,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谁跟你说的?”
“你猜。”
警察同志喉咙里咕噜一声,“诬告可是要负责任的。”
“我只是个建议,不是么?”
“那,那倒也对。”
几个干警带人走了,陈凡背着手目送他们离开,回过头来,看看四周,只觉得四周阴气笼罩,似乎有一双眼睛,正在悄悄地盯着自己。
“哗——”
网吧楼上,台球室外面,会客室茶台上小姐姐给陈凡沏茶,跪坐在一边颇有点儿举案齐眉的意思。
看陈凡表情严肃,小姐姐禁不住抿着小嘴儿直笑,“鬼差不管阳间事,你好像,犯了规矩了。”
“我没管,我只是,伸出手来送他一程。”
陈凡嘴角一抿,少了几分平素里的嬉皮笑脸,“可笑的是,那男的说他儿子不满十四岁,哼,人高马大的,不满十四。”
“现在的孩子发育得早,说不定,说的是真的呢。”
“你觉得,我做的对不对?”
“对。”
小姐姐说完,又偷笑着看了陈凡一眼,“昔日里,强权杀伐屠戮,不见你心软一点儿,现在怎了?反而忧虑起来。”
“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
陈凡一撇嘴,“过去时,大争之世,诸侯割据,相互间征伐不断,护一方百姓,必须凝聚人心,杀伐决断不能有半点心软,而如今,天下大定,我呢,也不过是一个寻常百姓,身在局中便为棋子,早已经不是执子之人。所以,做啥事儿还不得小心翼翼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