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微微往前探了探身子,“可是什么?”
“可是……可是那头猪……根本就接近不了……”
“什么?”
“只要有人上前,它立即就会上前攻击,没人能降住它。它一起跳,就能跳起很高,差一点儿就从猪圈里跑了出去!”
“这些显然是不同寻常的。”
陈凡点了点头,寻思寻思,又问,“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万物都有个起因,对不对?一头猪忽然变得如此有攻击性,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
老头儿咧着嘴摇摇头,“这个俺就不知嘞……”
“好吧。”
陈凡倒也没有太为难他,点点头,“那你跟我说说吧,猪是什么时候跑的?”
“前天开始。”
“那它是什么时候开始伤人的?”
“昨天一早。”
“当时是怎么个过程?”
“当时俺们在村子里找那头猪,但是没找到,一回家就听见村子里有人大喊大叫,跑过去的看的时候,正看见那头猪正在路边撕扯村子里的一个小姑娘,当时已经血肉模糊了……”
老头儿又哆嗦了起来,“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那老母猪咬住了她,就左右来回甩,一下两下三下,可劲儿地甩,那个小姑娘当时还活着,嘴里一直在哀嚎,喊救命……”
“那你们去救它了么?”
“去了,去了!俺们直接就冲过去了,但是那个猪疯了,一看那架势大家都很害怕,俺们不敢靠近,就大声吆喝,拿石头木棍打它,给这么一吓唬,那猪就叼着那个娃跑了,跑的太快了,谁也追不上,再后来俺们就找了很多人一起去找,沿着血迹找,等找到的时候,已经在村东的大坑那边了……尸体已经被啃得差不多了,那样子才惨咧……”
老头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哭了起来,基本上能算得上是掩面而泣了。
陈凡看在这里还略微有一点儿同情,不管咋地,他哭了,这一哭,还有点儿像个人。
“俺现在都后悔死了,早知道会捅下这么大的篓子,俺就把它杀了!现在好嘞,以后没法儿在村子里混下去了!诶呀……”
老头儿大哭,用手拍打着炕头儿,王局长跟陈凡对视了一眼,都无语了。
“我们去猪圈看看吧。”
陈凡不想跟这老瘪犊子说话了。
“好。”
王局带陈凡去了猪圈。
一个小猪圈,不大,但是墙壁打得挺高,靠近门这边的墙已经被撞倒了,坍塌了好大一块儿,在倒塌的墙壁之下能看见猪蹄子踹在泥土地上的坑,蹲在地上看了看,基本能确定当时的情形了。
“你觉得他说的是实话么?无缘无故的,一头猪怎么会忽然发疯呢?”
王局长还是觉得这事儿有点儿奇怪,在一边抱着肩膀忍不住直嘀咕。
陈凡抓起一点泥土闻了闻,又扔在地上,“肯定受什么刺激了,哪能无缘无故说疯就疯呢。”
“不能是被侮辱了吧!自暴自弃了!要报复社会!”王局长变颜变色地说。
陈凡扭头看他,噗嗤一声笑了,“啥呀?谁会闲着没事儿侮辱一头猪啊?”
“那可说不准!现在这人,啥怪癖都有!就前一阵子有个富二代,是个帅小伙儿,家里也贼有钱,诶呀我的天,就这样的人你说他是咋的了?把一老母猪给那啥了,那老母猪可能也是受了啥刺激了,急眼了,直接就跑了,带着那小子一起跑的!咱也不知道咋回事,咱也不敢问,那家伙,把老多警力都带上了,全城抓猪……好歹是把它给击毙了……”
“啊……”
陈凡一脸尴尬地笑了笑,也不敢说那事儿是他捣的鬼的,“我也听说了,现在人可真是,你说这人都怎么了?口味儿真重!”
“那可不!老过分了!”
王局长说着,掐着腰,还忍不住感叹起来了,“要真是这样,那也够讽刺的,老母猪都有贞操观念了,你再看看现在那……”
他欲言又止,像是意识到这样的话不该自己说似的,蹲在地上直谈气,“我老婆她娘家有个妹子,今年才上初中,虚岁十四!多大哥孩子啊,就这,年前的时候跟几个男同学去洗浴中心玩儿去了,三个小子,一个丫头,诶呀我的天,那,一通臭嗨,最可气的还现场录视频了!结果这三个里头有一个小子可能是因为啥生气了,把视频甩出去了,我的天,疯传!后来这事儿捅得太大了,警方不得不介入,一介入,呵!”
“虚岁十四,周岁就十三吧,那这几个小子要完蛋啊,我听说,跟未成年人发生性行为,不管是不是自己愿意,只要被抓住,一律算强奸,好像有这规定吧。”
“对。”
“三年起步?”
“对。”
“诶呦。”
陈凡站起身来,拍拍手,“不过也真是,那么大个孩子,要啥没啥的,有啥意思……”
“那可不能这么说,现在的孩子,发育得早,都早熟!没看那屁大点儿的孩子都前凸后翘的一大把了么……”
“嗯,那倒也是。”
陈凡想起年轻时候的自己了,吧嗒吧嗒嘴,有点儿小闹心的样子,“现在这观念啊,比以前开放多了,男欢女爱的事情也见得多了,少不更事的年纪啥事儿都能干出来,说到底,还是家里管的不严,我前几天在大黄中学走了一圈儿,那小姑娘,一个个都老嚣张了,个个儿都像夜店老手似的,真不知道该说啥好。”
“是啊,现在,这种事也没法说。”
“不过这事儿怎么找上你了呢?”
“还能因为啥,想捞人呗。”
“你还干这事儿呢?”
“要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能帮忙还是可以伸伸手的,只是这事儿怕是不成啊,普天之下,莫大于法,明文规定一条条摆在那里,谁不得按规矩办事?小的来说,这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大的来说,这是体制运行最大保证,天底下那么多人,多难管?这要是没有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不就乱套了么……”
“是啊。”
陈凡对王局这话显然是相当认同了,“无规矩不成方圆,要是个顶个都想咋地就咋地,那麻烦还不知道有多少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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