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出来,满座尽数沉默。
陈凡笑了笑,又说,“道理就在那里,明白是一回事,践行是另一回事,这世界上有几个人能跳出以怨报怨的藩篱呢?一条臭鱼,可以轻易地搅得满锅膻腥。
所以古人痛定思痛,最后留下四个字,除恶,务尽。
天雨虽宽不润无根之草,佛法虽广不渡无缘之人。
在我看来,能放下私怨不为外力所动的,都是智者。金刚伏魔怒斥邪恶,也是功德。
前者修持身心度的是自己,后者维护天道度的是众生。
小乘佛教渡的是自己,一切追求无外乎两个字,解脱,而大乘佛教不单渡自己,还要渡众生。
要渡众生,就会有责任,而这责任的来源,便是一个慈悲心,只是这‘慈悲’二字,又有多少人能悟个透彻呢?
人人都崇神忌鬼,却不知即便是最慈悲的佛陀也有雷霆万丈的时候。
金刚怒目降服四魔是善;菩萨低眉慈悲六道也是善。
只是世人愚钝,很多时候都看不明白罢了。”
“主人,你最近老说些什么佛啊,菩萨啊,金刚啊什么的,是不是被瓦罐寺的那些和尚洗脑了?”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陈凡说的话语里沉默不语的时候,小蛮忽然捂着小嘴儿来了一句。
陈凡小眼睛儿一斜,做势要掐她,小妮子吓得赶紧一溜烟似的躲到了小姐姐身后,拿着麦克风,嬉皮笑脸地。
“诶呀,不说这个了,出来玩儿就高兴点儿。”
吴琼说着,直起腰来,这时候门一开,张小平和阿言也来了,“哟,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你们怎么才来呀?”
吴琼笑嘻嘻地来了一句。
“别提了,路上出了点状况,堵车堵了老半天。”
“咋的了呢?”
“俩女司机杠上了,一个直行,一个逆行,本来就让一让的事儿,结果俩人谁也不服谁,顶牛了你知道么?你不开我也不开!谁先动谁不是人!”
“诶呀,还有这事儿呢?”
“那可不?交警来了都整不了,最后连人带车都给拖走了,耽误了老半天。”
阿言说着,直接奔着小姐姐她们去了,几个女人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乱话一大堆。
陈凡不搭理他们,跟吴琼张小平他们凑一起闲聊去了,就在这时候,小蛮他们鼓捣鼓捣地,点了一首歌,诶呦,前奏还挺老实的,前面有点儿不在调儿上,等高潮了,直接把陈凡吓得一下差点儿没从沙发上出溜下去。
“爱滴魔力转圈圈……想你想到心花怒放黑夜白天……”
“诶呀卧槽!”
陈凡都毛了,“你能不能好好唱歌儿?”
“原唱就这样。”
张小平提醒了一句。
“真的假的?”
“真的。”
陈凡一咧嘴,“诶呦,这歌儿有点魔性啊。”
旁边一伙冷哼着,板起脸道,大拇指往后一竖,歪着嘴,“那可不咋的,自从听了这首歌,我瘫痪在床四十年的四舅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蹦了起来,拎着镐头出去,一口气翻了十垧地,上蹿下跳,飞檐走壁,至今下落不明!”
“那算啥,我老家的母鸡听了这歌以后,直接拍着翅膀上了树,十多天不下来!”
几个人正嬉皮笑脸地议论着,外面,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儿,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往里头瞅了瞅。
陈凡扭头一看,愣了一下,原来是潘晓晴正在外面笑嘻嘻地。
潘晓晴是本地人,除去去比赛或者参加各种活动以外,多半时候都在在本市的各种娱乐场所嗨皮,她这个人认识的人非常多,应酬不断,陈凡总感觉在哪儿遇上她都不稀奇。
“哇,这不是潘大小姐么?”
张小平一看见潘晓晴就忍不住流口水,见潘晓晴笑嘻嘻地进来,赶紧套近乎。
潘晓晴跟众人摆摆手,春风满面的模样,“哟,都在这儿呢!”
“我说,我潘姐,你咋跑这儿来了呢?”
其实潘晓晴比他们几个都大,吴琼跟她又算是认识,各论各的一般管潘晓晴叫潘姐,显得亲切嘛。
“诶呦,别提了,我有几个朋友就在里头那个包间里唱歌呢,路过门口儿听声音挺熟悉,所以偷摸看了一眼,没想到还真是你们呀!”潘晓晴说着,扭头看陈凡,“诶,陈老板,前几天你不是喝多了跳楼来着么?你那腿脚这么快就好了?”
陈凡受伤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但是,知道内幕的人还是很少的,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陈凡一般都谎称是以外事故,基本上,一个人问起来就是一个版本,也真是没一句实话。
“别提了,还疼呢。”
陈凡做了一副呜呼哀哉的表情,拍拍大腿,示意潘晓晴过来,潘晓晴哪里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干这事儿,白了他一眼之后,张开手臂笑嘻嘻地去跟小姐姐她们套近乎去了。
小姐姐现在这性子真比以前温柔多了,也会虚情假意地潘晓晴她们套近乎了,因为潘晓晴是网咖里的常客,所以大家都熟,最后潘晓晴还是坐在了那边的女人堆儿里扯了一会儿,就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陈凡看潘晓晴看自己的眼神儿像是有点儿事儿似的,等了一会儿,就也起身出去,说是去上厕所去了,实际上,一出门儿就看见潘晓晴在拐角玩手机呢,见陈凡出来,潘晓晴一扭身直接奔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
“怎么,有事儿?”
陈凡扶着潘晓晴的腰肢轻声问道。
“诶,我给你介绍个大活儿,干不干?”
“大活儿?啥意思?”
“啥叫大活儿你还不明白呀?”
潘晓晴跟陈凡勾勾手指,示意陈凡过来,随后搂住了陈凡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声说,“我认识一大佬,现在遇上麻烦了,焦头烂额的看着挺闹心,虽然他没直接说,但我能看出来,这事儿十有八九是你的专业范畴,要不,我拉你过去跟他们认识认识?事情要是成了,四六分账,咋样?”
潘晓晴用手比了一个“六”,“我四,你六,够意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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