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个人年轻时候也是个纨绔子弟,小时候不好好练功,能耐不行,开武馆靠着祖辈们的名声,就是混饭吃,那时候武林竞争也残酷,杨家名气大,总有人来踢馆,他老爹杨健侯怕他出事,就常年在他的武馆里镇守,遇上厉害人物,就亲自出面,替自己这儿子挡一刀!后来老爷子年纪大了,就把他叫到了跟前,苦口婆心地跟他说:说孩子,你爹我要不行了!”
陈凡看着张小平,一拍胸脯。
“一边儿去!”张小平一瞪眼睛。
陈凡嘿嘿笑,“就是个比喻,你又不是亲的。”
陈凡说完,转回身看着旁边,“说海子,你爹我快不行了,临走之前有些心思放不下啊!我最不放心的不是别的,就你!你这小子一天天也不干啥正经事,能耐真是不行,你看你那几个堂兄弟,跟着的伯父天天练拳,一个比一个生猛,再看你!什么玩意儿!你爹现在活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敢上来嘚瑟,可如果我走了,你这武馆还能办下去吗?杨澄甫一听,恍然大悟,哭咧咧地就跟他爹说,说爹你放心,我这就好好练拳去!学能耐!”
“然后他真的好好练功了吗?”
“据说是。”陈凡顿了顿,“有传说,说这以后,杨澄甫就躲起来了,跟着自家的长辈苦心学拳,从头学起,十年之后再出来的时候,已经成了高手了!当时武术界里有一句话,叫天下武功两家半,大体是说天底下的武术高手大多出自两个半的名门,这其中的两家,一个是民国时威震武林的宗师级人物,大名鼎鼎的赛活猴孙禄堂的孙家。另外一个,就是这个杨澄甫的杨家!”
陈凡一讲起武术界的那些事就讲的头头是道,“杨澄甫成名以后,十分狂妄,当时太极八卦形意号称上三门,是武术界公认的最显赫的三大门派,尤其是在北方,更是牛逼得不要不要的,当然你看现在练武的人力,就学这三样的人最不成事儿,吹牛逼行,一动手就抓瞎,但那个时候武术还没这么没落,真高手还是非常多的。三大拳号称叫内家拳,讲究的是内养,以柔克刚,据说武功很高深,自古以来内家拳就看不上外家拳,杨澄甫也一样。据后人回忆,说杨澄甫在国术馆做教练的时候,有一天喝多了,就在屋子里睡觉,睡着睡着,就听见外面叮咚响,他睡不着了,挺烦躁,披着衣服出来看,看见院子里一个拳师正在院子里教学生打拳,这打拳打的是什么呢?有的说是黑虎拳,反正这拳头一出来,虎虎生风,而且打拳的时候有个外家拳头的标志性动作,他震脚发力!”
“啥叫震脚发力?”小丫头做不解状。
“就是打拳的时候跺脚,一跺脚一出拳,通过震脚给自己增加省时,一种发力方法。”
“你接着说。”小丫头听入迷了。
“杨澄甫在边儿上一看,当时就嗤之以鼻,他把那个拳师叫住了,说诶诶诶,你别练了,你别练了!你这么教学生,不是坑人么?老这么跺脚,对身体不好!而且你这玩意儿看着行,打起来屁用都没有!误人子弟你知道吗?那拳师一听这话,勃然大怒,撸着袖子就要跟他动手,说听说你们杨家很牛逼,要不咱俩比比看?吹牛逼不行,手底下见真章!杨澄甫一听这话就笑了,说比就比,我怕你?这样,咱都是武术界有脸面的人,当着一群学生抡胳膊踢腿啥的,贼没劲!咱来简单点的,你打我三下,我打你三下,看谁先挨不住,认输为止!对方一听,也点头,说行,那我先打你还是你先打我?杨澄甫拍拍肚子,说你先来,来你打我!对面的拳师也在气头上,他知道杨家的棉花肚很牛逼,抗打能力极为出色,他没领教过,也想试试,结果上去就是三掌!啪!啪!啪!”
陈凡嘴里还带着配音,说得眉飞色舞,“这第一掌过去,杨澄甫没动,但是脸色大变!第二掌下去,在场的人都看见杨澄甫退了半步嘴里飙血了!第三掌下去,如果打实在了,杨澄甫可能就得撂在这里了,电光火石一刹那,最为后世诟病的事情出现了,他趁着对方第三掌全力打来的时候,用手一拨,拨开了对方的劲力挥手还了一掌!据说那拳师一下给打晕过去了,抱着胸口吐血!”
“那他不是犯规了吗?”张小平说。
“是啊,但这也是没办法,平心而论,如果这个事儿是事实,得说杨澄甫的武功最起码不比对方差,但是,因为他在关键时候坏了规矩,总有些难看,加上这人一向狂妄自大,所以黑他的人也不少,至于那个拳师,后来就离开国术馆了,有的说没两天就死了,有的说后来去了南方,反正也没多少人关心这个。”
陈凡说完,看看那黑炭头,“那拳师就是你们家老祖宗啊?”
“嗯。”黑炭头竟然一点头。
“他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怎么活过来的?”
陈凡挺好奇这事儿,被打吐血的人,一般都伤在心扉,这种问题在今天也很难处理,陈凡真心纳闷儿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祖辈们经人介绍,四处寻医,最后遇上了一个奇人,学得了保命的法子。”黑炭头算是能跟陈凡正常交流了,“可老爷子不让他回去寻仇,过了几年,郁郁而终了。”
“奇人?”陈凡缩着肩膀看着他,上下打量,“什么样的奇人?是巫术师还是蛊术师?”
那人转头看看陈凡,淡淡地说了一句,“是个鬼术师。”
此话一出,陈凡跟张小平同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
张小平:”鬼术师?“
“说出来你们也不懂。“黑炭头懒得讲,有点嫌弃他们的没见识。
张小平不动声色,朝陈凡的方向投来询问的目光,陈凡十分隐秘第摇了摇头,那意思这件事先别纠缠,回来再说。
牛车在小路上走了一阵子,前面峰回路转,在林子尽头出现一片白水,那人把牛车停住,“到了。”
几个人拿着行李过来,前面有一个用木桩捆扎出来的渡口,上面一只只有一米五左右宽度的平底船,船上有个小棚子,是用木头搭建的,上面驾着防水布,看起来破旧而简陋。
“这里的水并不深,用竹篙撑船就行,路小妹认识,你们自己研究吧,天亮之前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地方说着,拉着牛车往林子里去了。
“你会撑船吗?”张小平卷起袖子。
“不会。”陈凡摇摇头。
其实这全然是瞎话,说陈凡不会划船那是扯犊子一样,这小子从小就在水边长大的,说水性不好那是全然在扯淡!
“我会!”
张小平也不知道陈凡实在故意耍滑,还挺得意。
“这里的水有毒吗?”陈凡用手电往水里一照,看水利投碧绿幽深,好像还有鱼儿在游动,陈凡挺好奇。
一般水里有鱼虫的地方都不见得有剧毒。
“这水里是有鱼的,还有大虾,但是不能吃,人吃了会浑身哆嗦上吐下泻,很麻烦的。”女孩儿一本正经地说。
“那可惜了。”陈凡砖头看看张小平,摆了摆手。
张小平撑船,因为水几乎是不怎么流淌的,大半夜,水平如镜,陈凡借着天上的月关看了一下形势,心里头有些诧异,此地四面环山,是一个僻静的所在,地势较低特殊的结构加上纬度的关系让这里的气温比北方高了不少,虽然不叫暖和,但是一点结冰的迹象都没有,在前面的位置,更是影影绰绰出现了很多浮萍,再往前,又是很多油葫芦,还有……荷花……
荷花没开,只能看见很多叶子,船在浮萍上开过去,后面留下一片痕迹,陈凡看两岸,看到的不是山就是林子,像小丫头说的,这林子里头也有不少毒木,很是奇怪。
“嗖!”
张小平专心致志地撑船的时候,陈凡已经开始在船上甩竿了,线头是一个柳叶形的小两片,往回一拉,那两片摇头摆尾的像个鱼儿在游动。
“你这干嘛呢?”
张小平上下打量。
“没听那小丫头说么,这地方就算有鱼也不能吃!”
“我就玩玩而已!”
陈凡继续甩。
甩了能有十分钟,陈凡都气馁了,正寻思要不要换个软虫试一试呢,忽然间嘭地一下,远处炸起一阵水花,在小丫头的尖叫之中陈凡撅着钓竿一阵狂拉,很快拽上一条黑不溜秋的家伙,一条黑鱼,不大。
也就小臂长短。
那黑鱼通体漆黑,上来以后还在扑腾,陈凡抽出刀来把鱼的内脏取出来,白色的一块,像是脂肪一样,他把那东西挂在鱼钩上,举起钓竿又甩了出去,缓缓地摇着轮子,待到竿尖一动,又是一下猛抽!
“嘿!又上来一个!只是这下颇轻,上来的是个黑色的小泥鳅,小泥鳅咬着钩子上的一块白肉,死死不放!”张小平借着电筒的光亮一看,却一个哆嗦差点儿坐在地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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