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二陈二柱,却的的确确是个好吃懒做的主儿,喝酒赌钱,打架斗殴,家里都有个老婆孩子了还是不干正经事,也不怨陈光斗看不上他,因为子女里头,的的确确数这小子最不着调。
要说这陈二柱会下毒坑自己老爹,陈凡有一半是信的,山里人也不都是些纯朴汉子,也有些叫人不齿的毛病,这毛病里头最典型的一个,便是嫉妒。
说白了那叫一个看不得人好!
他要是在自己身上找毛病,倒也好些,只是但凡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的人也往往有另一宗毛病:盲目自大。
在陈凡的印象里,陈二柱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总觉得自己是个天才,眼光独到,干什么都比别人强!
在他看来,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是蠢货,就他聪明,他瞧不上这个瞧不上那个,却落得个落魄下场,痛定思痛的时候自然会生出一个结论:全天下的人都对不起他!
而众人之中,陈光斗便是最最最最对不起他的几个人之一。
想到这里,陈凡轻叹一声,皱眉问道:“不对吧,陈二柱可是陈光斗的亲儿子!他特么是疯了?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嗨,谁说不是呢!当时把我都弄无语了!真的,丝毫不费力,这事儿就成了!一听说我们给他二十万,那人都笑开花儿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儿有问题,我就说,诶,那可是你亲爹啊!你不考虑一下?你知道他说啥吗?他说,他不是我爹!谁有钱谁是我爹!反正我给他送的也不是毒药!不是我直接害死他的!他死了,也不干我事儿!而且人死了,我还能分点儿东西!有钱不赚,傻子才那么干呢!我都天啊,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头忽悠一下子!我就寻思,得多不着调的人能生出这么个玩意儿呢?那陈光斗也是不开眼,还当自己儿子改过从善了,看他跪下来认错,很高兴,直接就过来吃了饭!结果一回去,发觉不对了!可那都啥时候了!?晚了!”
阿华显得很激动,“那宗拉维蒙也是真有能耐,咔咔咔一阵乱打,全摆平了!唉,好端端的一家三口,就这么完了!”阿华轻叹一声,“别人都好说,那妞儿可是够可惜的!我的天,我从没见过一个女人能长得那么耐看!真真的!太可惜了!”
阿华咂咂嘴,“不过我也能看出来,那女人也不是啥普通人,后来宗拉维蒙把尸体弄屋子里去了,点了房子,然后夹着一个像一人多高像木偶似的东西出来的时候,还把我吓了一跳,我说这是啥呀?他说这是你们老板要的东西!我当时没明白,他摆摆手,说有些事不能跟你说!然后我们就回去了!”
陈凡心中暗叹,心说我草你大爷的我四处寻摸都没找到那个跟宗拉维蒙一起去我家的人,原来是你呀!
这时候,阿华又说,“诶我说我的那个老爷子!我不知道你跟车烦呢啊你有啥过节哈!但是我觉得!单从这件事上说,我是帮了你的大忙了!你知道这件事把陈凡害成啥样儿了吗?你知道吗?他能如此凄惨,我!功不可没!”
“确实。”陈凡点点头,强打精神摆出一张笑脸,他朝阿华挑起大拇指。
他此时恨不得宰了他,但他也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干掉他,这一切又毁了。
陈凡帮他把绳子解开,把那个瓶子递给他,“你早说啊!早知道你替我出了这么一口气,我就不这么折腾你了!”
“嘿嘿!早我也不知道您到底是谁呀,这么说吧!咱这叫不打不相识!哈哈!”阿华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还跟陈凡打起哈哈来了,他拿着瓶子打开来,闻了一下,“我草,这啥呀?咋一股子尿骚味儿呢!”
“不想死就全喝了。”陈凡淡淡地说。
“诶!我喝,我喝!”
阿华捏着鼻子把瓶子里焦黄的液体倒在水里,咕嘟咕嘟,一滴都不敢落下。
虽然他也知道良药苦口的道理,但这玩意也实在是太难闻了,他只喝了一点儿,便觉得胃里头七上八下很是不舒服。
太恶心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
他没忍住,吭哧一口呛出一口胃液出来,于此同时,那虫子却也随着这一咳一咳,给硬生生地喷了出来。
“我的妈呀,真是难受死我了!”
阿华仔细数了数,看那几条虫子差不多都出来了,这才瞧瞧松了一口气,他掐腰站着,此时瓶子已经空了。
“那个,姬先生!您这手段可是够毒辣的!诶呀我的天,真是难受死我了!”
“难受就对了,对付你这样人,不用点儿厉害的办法你也不肯说实话呀!”陈凡怪笑一声,转头问他,“方才你与我说,是萧琳儿指使你去找陈凡的麻烦的!这件事,我总是想不明白!据我所知,陈凡与那萧琳儿无怨无仇,她怎么就忽然想起来要跟他作对?还用的那么毒辣的办法!陈凡好像是个孤儿吧!从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他爷爷奶奶一起长大,你们害死了他唯一的亲人,他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跟你玩儿命吗?”
“所以啊!就是因为这样,所以说什么都不能让陈凡知道这事儿!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也有这个顾虑,不敢动手,怎奈萧总和那靓妞儿有过节,一心要置她于死地,连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陈凡一愣,“你说的是陈凡身边那个女人吗?”
“对!就长得特别耐看的那个!萧总说,这个人知道的事情太过了,留不得,这话不是对我说的,但我听了个清清楚楚!”阿华一咧嘴,“老实说,到底这里头出了什么岔子,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宗拉维蒙回来以后,萧总就把那个木偶弄走了!藏起来了,还是烧掉了,这就没人知道了!反正,是没了!”
“什么样的木偶?”
“就一个女人,有关节,有胳膊有腿的,一人来高,身上穿着大红的锦袍,还有头发,远远地看,就跟个女鬼似的,挺瘆人的!”阿华一阵比划。
“这么说,那个木偶在萧琳儿手里?”陈凡心想着,心中算是有了眉目,他摸摸虎子,问道:“那个萧琳儿有啥特别厉害的地方吗?就比如说,他会不会一些邪术什么的!”
“这!这我上哪儿知道去?萧总人脉广,本事大,还有钱!基本上遇上烦心的事儿都会有人替他出头!手底下有能耐的人也不在少数,你觉得像她这样的人会亲自出手吗?我不知道她有没有那个本事,真是不知道!要是有吧,似乎也不像,因为她真是一点痕迹都不露出来,平素里娇娇弱弱的,跟寻常女子没区别。可你要说她没有那个本事吧,倒也叫人觉得奇怪。她这人不能发脾气,一旦脾气不对付了,就可凶了!吓人!很多无法无天自认为可厉害了的人物看着她发脾气都吓得浑身发抖,一点儿脾气都没有!你说,她要是没点儿真本事,哪来那么大气场?”
“说了等于没说,这不都是废话吗?”陈凡很生气地吐槽道。
“嘿嘿!您问我,我才说的!”阿华咧着嘴,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递给陈凡,给陈凡点上,“老爷子!看您这样儿,这本事也不小!不知道您是在哪儿学的能耐啊?何门何派呀?”
陈凡夹着烟,冷哼一声,“老头子我无门无派,只不过会些山野村夫传下来的小伎俩罢了!”
“诶呦呦!您可别这么说!别的不讲,就凭您那一手真功夫,我就打心眼儿里佩服!老爷子!要不你收我做徒弟吧!”
陈凡鼻子都要气歪了,心说滚你奶奶的吧!收你做徒弟!?你做梦!可嘴上却不能这么说。
他上下打量,没吱声儿
“你这是要给我点儿好处,堵住我的嘴呀!你放心,今儿咱爷俩说的事儿,我都烂在心里了!我呀,绝对不会给你说出去的!”
“诶呦,老爷子你可真是心思剔透,啥都看明白了!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就真心的想让您提点提点,学点儿本事!至于今儿这事儿,还是尽量不要往外说,您知道的,这有些话,该说的不该说我都说了,要是给人知道啊,这准是麻烦!对我来说是麻烦,对您来说,那也是有百害而无一利!”
“哼哼。”陈凡冷笑,故作矜持地斜了他一眼,手里掐着烟,道:“看你说的!咋的?你还以为老爷子我怕了那个小婊砸?哼,她不招惹我算她识相,她萧琳儿要是敢惹我,我一样分分钟摆平她!”
“是了您呐!咱不是整不过她!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跟他计较!您说是不?”也不知道这阿华是不是真心的,在一边点头哈腰带搓手,一副哈巴狗讨好主人的模样。
陈凡闭上眼睛,点点头,“你说的倒也不错。”
“嘿嘿!那,那老爷子您看,我这拜师的事儿……”阿华一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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