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娘们儿……”
唐灿不由得一阵愕然。
严立本的表情更是苦闷:“好不容易消停了几个月的时间,女帝这时候再次开工,恐怕不止一处行宫,若是没有人谏言……”
“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唐灿想了想,随口说道:“如今的大凉也不是往日的大凉,修建行宫的钱,应该还是有的。”
“而且,最近也没有什么战事,再加上陇右的矿应该已经开工了……”
他的想法,就和女帝想的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陇右发现了好几处矿藏,女帝未必会有这么大的动作。
可是现在……国库的日子非常好,她也没有必要停下自己的打算,自然开工。
严立本苦笑一声,知道不能说服唐灿,也只好就此作罢。
只不过……
严立本刚刚离开,多日不见的钱聪却突然登门,而且神色凝重。
说起来,自从到了高昌之后,钱聪做什么事情,唐灿都没有管,由着他在高昌随意的乱窜,想做什么做什么。
固然,唐灿带他过来,是为了大非川和许负的事情。可是就像他们之前说过的一样,这件事情,要看他自己想不想做,不想做,也不勉强。
“大非川不太对劲。”钱聪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截了当:“我看到了许负。”
唐灿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什么意思?”
他不认为钱聪有千里眼,能够隔着那么远,就看到远在大非川的许负。
“王都里,很多人的身上,都有许负的气息。”钱聪一脸肃然:“我和许负在一起很久,他的味道,我不可能认错。”
唐灿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你的意思,许负来过高昌?”
“不,我的意思是许负最近来过,而且……有可能依旧在高昌。”
“能找到吗?”
“不能。”钱聪摇了摇头:“我能闻到味儿,已经是极限了。想找到他这个人,难如登天。”
“登天啊……”唐灿忽然抬头望天,有些感慨:“是很难啊,可是……也并非没有可能。”
“你试试看。”
“不。”钱聪干脆的摇了摇头:“我是来找你告辞的。”
唐灿怔了一下:“怕了?”
“对!”钱聪很光棍的点了点头:“我要回去了。”
“哦,走吧。”唐灿只是短暂的错愕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挽留的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平淡的,令钱聪都有些意外。
原本,他还以为需要浪费许多的口水,才能说服唐灿,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送走钱聪之后,唐灿也没有闲着,挥挥手,招来一个非常不起眼的马粪仔。
这个人,还是他从聂顾的身上得到了灵感。
当初聂顾的不起眼,让他发现了马粪仔是一个很不错的伪装。
所以……当他回到高昌之后,就有了一个新的马粪仔。
当然,这个马粪仔没有聂顾那种飞檐走壁的手段,但是胜在不起眼,这就足够了。
而且,没有人会注意到王都的里的马粪仔,似乎比以往多了几个……
“他这一段时间,走的所有的路,去过所有的地方,都有记录吗?”
“有。”马粪仔急忙从身上摸出一沓纸,交给唐灿,轻声说道:“小人仔细的看过,他每一天的行踪,都不太一样。”
“而且,有时候起的早,有时候起的晚。”
“但是有几个地方,他一定会去。”
“哪里?”唐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这个不起眼的马粪仔。
“王庭以南。”马粪仔伸手在一张图指了一下,小声说道:“这里,还有这里,还有大凉人住的那边,还有王庭,还有……大人的宅子。”
“那两处,是什么地方?”
“一个是酒馆,一个是……”
“是什么?”
“娼馆。”马粪仔低下头,似乎是觉得有些羞耻……
对于高昌的灰色产业,唐灿一直都没有了解过。
不,应该说他关注的重点,一直都是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对于娼馆,倒是没有考虑过。
一来,高昌人并不富裕,他没有想过会有这种地方的存在。
挥挥手,打发走了马粪仔,唐灿直接走出家门,沿着记忆中钱聪在王都之中行走的路线,随意的看了看。
路上,恰好遇到了巡查的车原等人,索性让车原和他一块走走,顺便说一说王都总管府的事情。
王都总管府,最近倒是一切如常,没有什么稀罕的事情,只是又盯上了几个小官儿,准备再盯几天,就对他们动手。
对此,唐灿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一段时间,车原进步的很快,这些事情他来做,不会有什么问题,只是嘱咐了一句一定要有真凭实据。
说来说去,唐灿的自然而然的想起了那一处娼馆,随口问了一句。
不问还没问了,问了之后,得到的答案,令唐灿有些震惊。
高昌不仅有娼馆,而且……不是一处,是好几处!
曾经,这些娼馆都是隆庆的产业。
“隆庆离开之后,都被向夷接手了。”车原低声说道:“这件事情,王庭也知道,但是王庭也不太好管……”
“一来,那些女子,需要饭吃。”
“二来……”车原顿了顿,有些尴尬的说道:“大人也知道,高昌的光棍很多,尤其是北院下面,大多都没有成婚,他们总是需要一个地方……”
这一点,唐灿自然理解。
但是……
“有没有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唐灿随口问了一句。
这年月,过度的矫情,没有必要。只要没有逼良为娼,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也不打算改变什么。
“倒是没有听说有这种事情。”车原挠了挠头,仔细的想了想。
“对了,最近倒是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不用唐灿追问,车原就非常主动的开口,有些尴尬的说道:“听说……听说最近倒是有几个……嗯……几个姑娘病了,没有见到人。”
“你这么清楚?”
车原脸色一红,弱弱的辩解:“都是凑巧……凑巧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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